霓虹灯管在夜色里弯折出“射击游戏”四个字，红蓝绿紫的光晕洒在地上。
摊主支起一块褪色的帆布棚，边角被铁夹子胡乱咬住，风一过便扑簌簌地颤动。
棚下横挂的麻绳上拴着五排彩色气球，掉漆的木质台面上摆着三把气枪。
摊主坐的折叠椅吱呀作响，面前还放着一块牌子。
打气球游戏
10元10颗子弹一次
打爆5个气球:一瓶饮料
打爆8个气球:兔子玩偶1个
打爆10个气球:玩偶任选1个
池秋莹拉着安卿鱼跑到这个摊位面前。
她刚刚在跑来的路上恰巧看到这个射击游戏，还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安卿鱼扫了一圈，眼神露出些许无奈，想玩游戏，不想回家吗。
“你喜欢哪一个？”
“不用你付钱，我有金......”
池秋莹话未说完，安卿鱼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十给了摊主。
“出去玩，哪有女生付钱的道理。”
安卿鱼看到池秋莹错愣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勾起，忍住了想贴近她的脸想看得更仔细的冲动。
池秋莹摊开手掌，一片发着金光的叶子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
既然安卿鱼已经付钱了，那她就把叶子给他吧，就当还钱了，她抬起下巴示意安卿鱼拿走。
安卿鱼并没有拒绝，拿起那片金叶子细细端详。叶片薄如蝉翼，脉络却清晰如雕刻，每一处转折都闪着细碎的金光。
他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擦几下，随手把金叶子放进口袋。
“你看，这个射击气球游戏排行榜。”
池秋莹指着木质台上摆放着的排行榜，安卿鱼顺着手指看去。
排名 姓名 积分
1 冷轩 600分
2 高建国 336分
3 王富贵 335分
“你看冷轩，我有一个认识的哥哥也叫冷轩，会不会是他呢，毕竟他的枪法真的很厉害。”
“哦？”
安卿鱼微微挑眉，他转头问摊主。
“这个排行榜是怎么算的？”
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嘿嘿一笑。
“满分600分，一颗子弹算10分，要在本摊玩够6次并全中即得满分，还能获得隐藏礼品哦。”
“什么隐藏礼品？”
摊主轻而易举的勾起池秋莹的好奇心。
摊主指向旁边，摊位上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大小的毛绒玩具，最顶端是一只几乎有半人高的仓鼠玩偶。
这只仓鼠玩偶蓬松的绒毛像刚出炉的戚风蛋糕般鼓胀着。棕色的软毛间夹杂着几缕奶白。圆滚滚的身躯像颗饱满的糯米团子，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轻轻戳弄。
短小的四肢像四颗，其中一只爪子还保持着捧瓜子的造型，浅褐色的瓜子被牢牢固定在毛茸茸的掌心。
“它和小y好像!”
池秋莹转过头去，正对上他的目光。安卿鱼的脸庞光洁白皙，眼眸如星空般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轻抿着的薄唇透着一丝冷峻。他不知已看了多久，眼中含着未及收回的笑意。
其实安卿鱼......也挺帅的。
两人视线相触的刹那，有蝴蝶自池秋莹胃底振翅而起，羽翼扫过胸腔时，她听见自己错拍的心跳。
“看......看我把玩偶小y赢回家。”
“好。”
池秋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摊主很合时宜的把塑料气枪递给她。
池秋莹朝他点头致谢，深吸一口气举起枪，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对面的气球。
安卿鱼站在她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灯光下池秋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砰！”
第一枪打出去，却连靶子的边都没擦到。
“哈哈哈，我就知道......”
池秋莹笑得很勉强，要玩6次并且全中才能获得隐藏奖品，但是她刚开局挑战就已经结束了。
“可以重新开始吗？”
安卿鱼又掏出了一张20块钱递给老板，老板笑而不语，只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池秋莹想放下枪，让安卿鱼试试吧，没想到安卿鱼来到她的身后，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背脊。
“虎口贴住这里。”
安卿鱼的手掌突然覆上来，温度透过棉质衣袖渗进皮肤。橡胶枪托微微发黏，在他调整下陷入掌心恰到好处的凹陷，“左臂放松，像架在空气枕头上。”
气球在瞄准镜里晃成模糊的色块，扳机弹簧发出生涩的呻吟。池秋莹屏住呼吸的刹那，耳后传来轻笑：别和枪较劲，它该是你眼神的延伸。温热的鼻息扫过后颈绒毛，视野里红气球突然清晰如滴血的月亮。
弹壳落地时撞出细小回音，三颗蓝色气球应声炸裂。彩带碎屑纷扬如雨，她转头望见的却是他眼底跳动的霓虹，比爆裂的气球更耀眼的光斑正在虹膜上流淌。
橡胶握把残留着两人交叠的掌纹，枪管余温尚未散尽，远处又升起一串崭新的气球，在夜色里轻轻摇晃。
......
夜色如墨，霓虹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摊主蹲在射击摊位前，将最后一把塑料枪塞进纸箱里。
“又一天结束了。”
他自言自语，抬头看了眼摊位上方的架子，此刻架子上最大的玩偶已经不见了。
摊主接着来到木质台前，拿出一只笔，在木质台上的“射击气球游戏排行榜”写写画画。
排名 姓名 积分
1 冷轩 600分
2 秋莹 卿鱼 600分
3 高建国 336分
4 王富贵 33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