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萧澈在工匠铺敲定完婚戒刻字 —— 把 “一生一世” 的小格子再凿深两厘，省得戴久了磨掉变成 “一二一四” 像军训口号，林薇还没来得及跟梓锐核对纳吉庚帖的格式，就被一阵细碎的争执声勾着往户部库房走。
好家伙，刚拐过回廊就看见离谱现场：三个新科男官捧着文书站在库房门口，跟霜打茄子似的蔫头耷脑，脚边堆着扫帚、抹布，还有个掉了底的簸箕。对面个穿朱红官服的老女官，叉着腰跟训实习生似的，声音尖得能刺破玄月的青天：“你们三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户部章程？让你们扫库房是抬举你们！玄月女尊朝堂，哪有男子管账的道理？再叨叨，我让你们去城外掏粪坑，体验体验‘男子主内’的本分！”
林薇当场绷不住了 —— 这不就是现代职场 pUA 天花板吗？她以前在公司，就因为是新人，被部门经理塞了三个月杂活，美其名曰 “熟悉业务”，结果连核心项目的 ppt 都没摸着。现在看这三个男官，攥着考科举时的墨笔还没捂热，就被发配扫库房，活脱脱 “考公上岸变扫地僧”，比她当年还惨。
“王大人这话说得，好像您刚入职就直接管户部银库似的？” 林薇揣着刚从萧澈那儿顺来的蜜饯，慢悠悠走过去，指尖敲了敲男官手里的文书，“这三位可是本次科举的二甲进士，李明大人算术全玄月第一，上次我算香水账本，他看一眼就指出我把‘预收账款’记成‘应收账款’—— 您倒好，让算术状元扫库房，是觉得玄月的粮食太多，想让他用扫帚算库存？”
老女官没想到林薇会突然冒出来，先是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反驳：“三公主！这是户部的规矩！男子主内，女子主外，哪能让他们碰政务？再说了，他们刚入仕，不先干杂活磨磨性子，以后指不定怎么骄纵！”
“磨性子？” 林薇差点笑出声，从袖袋里摸出本小册子 —— 正是上次搞工坊改革时用的《绩效考核表》，“我看您是想磨掉他们的本事！您去年把江南漕运的账算错三万两，还是李明大人帮您找出来的，怎么？现在人家考中进士了，您倒反过来给人穿小鞋？要不这样，您要是觉得扫库房委屈他们，您去考个科举第一，再来教他们怎么‘磨性子’？”
这番话怼得老女官脸一阵红一阵白，跟被煮了的虾似的。周围路过的官员本来还想围观，一听林薇提漕运算账的事，都赶紧低头假装看地砖 —— 谁不知道王大人去年那档子糗事，要不是李明帮着圆回来，她早被女帝罚去守皇陵了。
这时裴衍正好路过，手里还攥着刚拟好的新军训练章程。他本来想开口说 “女尊朝堂确有先例”，但瞥见李明手里攥着的算术题本 ——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改良漕运的算法，比户部老账房的还细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对着老女官沉声道：“王大人，三公主说得对。玄月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官员任用该看能力，不是看性别。去年防疫，男丁们帮着运物资，效率比女兵还快，您总不能说他们也该去扫库房吧？”
裴衍这话算是给这事定了调。老女官没了台阶下，只能悻悻地踢了踢脚边的扫帚：“既然裴将军也这么说，那…… 那他们就去管账吧。”
李明三个赶紧作揖道谢，林薇看着他们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李明的肩膀：“以后再有人让你扫库房，直接拿账本砸过去 —— 记住，你们是考进来的官员，不是打杂的工具人！”
等老女官灰溜溜走了，梓锐才从廊柱后探出头，手里还抱着刚从太仆寺借来的雁形佩模具：“公主，您刚才怼人的样子，比上次怼保守派弹劾您‘引战’时还帅！不过…… 您刚才提的‘绩效考核表’，能不能给我也抄一份？我想用来管藏书阁的小吏，省得他们总偷懒摸鱼。”
“抄什么抄，我直接给你原版！” 林薇笑着把小册子递给她，“不过你可得改改，别把‘KpI’‘oKR’这些词写上去，不然小吏们得以为你在说外星话。”
裴衍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KpI 是什么？能吃吗？”
林薇当场笑喷：“比能吃的还重要！简单说就是‘干活多少算多少’，干得好有奖励，干得差有惩罚 —— 以后你训练新兵，也能搞这个，省得他们总在演武场摸鱼划水。”
裴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把 “KpI” 三个字记在训练章程的边角上：“听起来比单纯罚跑圈管用，下次试试。”
看着裴衍拿着章程走远，李明又凑过来，小声问：“三公主，您刚才说的‘考公上岸’，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 你们考科举当官，跟我们现代年轻人考公务员一样，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林薇解释完，又忍不住吐槽，“只不过你们这‘上岸’后还得防着被发配扫库房，比现代 996 还窒息 —— 放心，以后有我在，谁也别想让你们当‘扫地僧’！”
正说着，萧澈派陆先生来送消息，说赤焰那边已经把大雁备好，就等上巳日纳采 —— 不过他叔父又提了条件，想要两匹玄月的新织锦当 “回礼”。
林薇翻了个白眼，跟李明说：“看到没？连敌国叔父都知道搞‘等价交换’，咱们玄月的官员，更得把‘能力优先’刻在脑门上！”
李明用力点头，抱着文书往户部账房走，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不少。梓锐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跟林薇说：“公主，您这算是把玄月的职场风气给掰过来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男子愿意考科举呢！”
“那必须的！” 林薇揣着蜜饯往公主府走，心里盘算着晚上跟萧澈商量下，把婚戒上的 “一生一世” 再加点花样 —— 比如刻个小算盘，象征着 “一起搞钱，一起整顿职场”，比单纯的甜言蜜语实在多了。毕竟对她这非酋公主来说，爱情和事业，总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