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亮得晃眼，冷冰冰的光线照在老K脸上。他坐在铁椅子上，双手被手铐死死锁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可眼神依旧阴沉沉的，像藏着一团乌云，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林宇站在外面的玻璃墙后，透过单向镜，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他身边的孙磊，正低着头，快速翻看着刚从那部加密手机里提取出来的资料，手指在纸上划来划去。
“这家伙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孙磊压低声音，跟林宇说道，“三年前南区那起文物走私案里，就有他的影子，可那时候证据不足，最后只能把他放了。”
林宇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缓缓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我们已经拿到了你和‘影子’的交易记录，铁证如山。”林宇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老K，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现在，老实交代，你们的上线是谁。”
老K嗤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表情，眼神里满是不屑：“就凭你们？还想让我开口？做梦。”
林宇不急不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老K面前。照片上是那枚从影子手里搜到的纽扣，背面放大后，能隐约看到一个复杂的家族徽记。
“这枚纽扣，是从影子手里掉下来的。”林宇的语气依旧平静，“它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是私人定制的。你知道吗？我们在数据库里查到了它的来历——是一位姓周的收藏家的，十年前就失踪了。”
听到这话，老K的眼神终于变了，原本阴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慌乱，只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角色？”林宇趁热打铁，继续问道，“只是个跑腿办事的执行者，还是说，你是替别人背黑锅的？”
审讯室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老K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们抓不到他的，白费力气。”
“我知道很难。”林宇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稳，“但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老K盯着桌上的纽扣看了很久，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们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其实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真正的头目……我连他的脸都没见过。”
“就算没见过，他总该有代号吧。”林宇不动声色地引导着，不肯放过一点机会。
老K的嘴唇动了动，沉默了片刻，最终吐出两个字：“老K。”
林宇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心里满是疑惑。
“你什么意思？”他立刻追问。
“我这个‘老K’，只是个代号而已。”老K轻笑着，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嘲讽，“我们这些人，全都是他手里的棋子。真正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早就藏得严严实实，你们根本找不到。”
审讯室外，沈悦一直靠着墙听着里面的对话。她手里攥着一份刚整理好的文件，此刻眉头也紧紧皱着，心里乱糟糟的。
老K……
她赶紧拿出笔记本，飞快地写下这两个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另一个嫌疑人——影子，正在接受盘问。
跟老K的沉着冷静不一样，影子显得慌张极了，坐立不安，双手不停地搓来搓去，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影子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审讯的警察。
林宇很快赶到这间审讯室，坐在影子对面，语气严肃：“我们不想为难你，只问一件事——你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结构，还有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影子咬着嘴唇，脸上满是挣扎，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看向林宇：“如果我全都告诉你们，你们能保住我的命吗？我只是跟着混口饭吃，我不想坐牢。”
林宇没有轻易承诺，只是语气诚恳地说：“你只要如实交代，积极配合我们，我们会把你的配合态度如实上报，法院会酌情考虑。”
影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用力点了点头：“好，我说。他们在东港三号码头附近有好几个仓库，专门用来放从各地收来的文物。其中有一个标着‘红色x’的仓库，里面藏着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林宇立刻追问，眼神紧紧盯着他。
影子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负责帮忙运输和交接，具体里面是什么，上面的人从来没告诉过我。”
孙磊一听，立刻起身跑出审讯室，飞快地冲进技术室，调取洛城的城市地图。没几分钟，他就拿着一份标注好的地图跑了回来，指着屏幕上的位置，跟林宇说道：“东港三号码头周围有七个废弃的仓库，其中三个在过去一个月里，有很多车辆进出，看着很可疑。”
林宇盯着地图，手指轻轻划过标有“红色x”的位置，眼神凝重：“立刻调取这几个仓库周边的监控，仔细排查每一辆进出的车辆。”
“明白！”技术组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快速调取该区域最近的交通摄像头数据。没过多久，一段监控画面就出现在了屏幕上：一辆没有牌照的货车，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驶入了那间可疑仓库，停了大约四十分钟后，又悄悄离开了。
“车牌拍得模糊，看不清楚。”孙磊盯着屏幕，快速分析道，“不过我们可以通过车灯的型号、车身的高度，对比之前的案件记录。我看着这辆车，跟去年一起跨境走私案里出现的车很像。”
林宇点了点头，语气干脆：“派人立刻去东港三号码头那边排查，仔细查清楚这几个仓库的情况，别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沈悦也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平板，脸上满是严肃：“林哥，我有新发现。我在老K的手机里恢复了一段视频，虽然只拍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但我们在视频背景里发现了一个线索。”
她把平板放在桌上，放大画面的一角，一张模糊的照片渐渐清晰起来：是一群人在拍卖会上的合影，中间站着一个神情冷淡的中年男人，看着气质很不一般。
“这个人是谁？查清楚了吗？”林宇急切地问道。
“还在查，暂时没有结果。”沈悦摇了摇头，又调整了一下平板上的图像，“不过我注意到，这张照片的边缘有一块水渍，我们经过技术增强后，发现了一个细节。”
随着图像对比度的调整，一个模糊的标签渐渐显现出来。
“这是一种化学试剂的标识。”沈悦解释道，“我们法医实验室已经比对过了，这种试剂一般用来修复文物，但在国内很少见，更多是在境外黑市上交易。”
林宇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鸿涛的号码：“支队长，我们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东港三号码头附近有他们藏匿文物的仓库。不过我建议先派一支小队过去侦查，确认情况后，再决定要不要全面收网，免得打草惊蛇。”
电话那头传来陈鸿涛低沉的声音：“可以，就按你说的办。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错。”
挂了电话，林宇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远处的城市灯火闪烁，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让人心里发慌。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攥着的那枚铜纽扣，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就在这时，沈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林宇，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林宇回头看向她：“什么事？”
“刚才审讯老K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你们永远找不到他’。”沈悦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去找那个幕后头目？”
林宇浑身一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是啊，他们从来没跟老K说过要追查幕后头目，老K怎么会提前知道？
难道……警局里有人泄密了？
还是说，他们的调查行动，早就被那个幕后黑手盯上了？
另一间审讯室里，老K闭着眼睛，靠在铁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满是算计。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被抓的，就是在等这一刻，给他们布下陷阱？
林宇握紧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他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对着走廊上正在忙碌的队员们厉声下令：“所有人注意，立刻提升警局内部的安保级别，所有的审讯记录，全部加密保存，不准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一时间，警局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窗外，一阵冷风刮过，吹动了窗帘，带来一丝寒意。一场更大的危机，似乎正在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