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在金属桌面投下冷白的光圈，林宇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份组织成员名单。他的对面，是被押解来的第三名嫌疑人——赵岩。
孙磊站在墙角，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刚刚整理出的完整架构图。沈悦则在一旁翻阅着从窝点带回的文件副本，时不时低声提醒几句。
“赵岩。”林宇开口，语气不急不缓，“你在这个组织里是‘影组’的执行员，负责信息传递和目标确认。”
赵岩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你们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坐在这里审问我？”
林宇没说话，只是将那份名单推到他面前，用笔尖点了点其中一行字。
“你看清楚了。”他说，“你的名字、代号、职责，全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普通的联络表，而是核心内部流通的正式文件。”
赵岩的表情变了，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为什么不可能？”林宇盯着他，“你以为你们藏得多深？你们以为没人能接触到这份资料？”
赵岩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你不是高层。”林宇继续说道，“你在组织里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大人物躲在暗处，让你们替他们挡枪。”
赵岩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发白。
“你觉得他们会在乎你吗？”林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会保你？会为你动用资源？还是说，当你被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考虑怎么处理你这个‘隐患’？”
赵岩的眼神开始游移。
“现在轮不到你讲条件。”林宇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你可以选择闭嘴，等他们来救你——但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他们不会来救你。他们会第一时间把你清除。”
赵岩猛地抬头，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有些发颤。
“意思是。”林宇直起身子，“你们内部有清洗机制。一旦有人暴露，就会被迅速处理掉，以防牵连其他人。”
赵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是不是最近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息？”孙磊突然插话，“比如，某个代号的人让你准备‘转移’？或者，给你一个新身份？”
赵岩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动模式。”沈悦也开口了，“他们不会留活口，尤其是像你这样知道部分真相的人。”
赵岩低下头，拳头攥得死紧。
“告诉我。”林宇缓缓坐下，“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鹰眼’，关于‘黑曜石’计划，关于你们真正的幕后主脑。”
赵岩沉默了几秒，最终抬起头，声音沙哑：“我不知道主脑是谁，但我知道‘鹰眼’是个实验室，专门做数据加密和远程操控系统。‘黑曜石’计划，是他们策划的一次大规模网络攻击，目标是一座政府数据中心。”
林宇眼神一凝。
“具体时间？”他追问。
“不清楚。”赵岩摇头，“只知道要在近期完成部署，由‘幽影’亲自指挥。”
“‘幽影’是谁？”孙磊立刻问。
赵岩苦笑：“没人见过他。所有命令都是通过加密渠道下达的，连我们这些中层都不知道他是谁。”
林宇皱眉，思索片刻后转向沈悦：“有没有可能从文件中找到‘幽影’的关联痕迹？”
沈悦点头：“我们可以尝试比对代号之间的联系，看看是否有重复出现的关键词或符号。”
“好。”林宇收回视线，看向赵岩，“感谢你的合作。我们会安排证人保护程序。”
赵岩点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林宇，随后被带离审讯室。
下一间审讯室里，另一个嫌疑人正坐在桌前，神情冷漠。
林宇走进去时，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又来了。”他淡淡地说。
“张辉。”林宇翻开文件夹，“‘影组’副组长，负责战术协调和人员调度。”
张辉耸肩：“你们抓到我又能怎样？我不可能背叛组织。”
“你确定？”林宇将名单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你真的相信这个组织会为了你牺牲自己？”
张辉扫了一眼那页纸，眉头微皱。
“这是哪来的？”他问。
“从你们最核心的档案库里拿的。”林宇回答，“你们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张辉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林宇指着某一处，“你并不是直接向‘幽影’汇报，而是受另一个代号‘冥蛇’的指挥。”
张辉瞳孔一缩。
“你认识‘冥蛇’。”林宇继续道，“你甚至参与过几次他主导的任务。”
张辉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所以问题来了。”林宇靠在椅背上，“你是忠于‘幽影’，还是忠于‘冥蛇’？如果‘冥蛇’出了事，你会怎么做？”
张辉终于开口：“你们根本不懂我们这个圈子。”
“那你解释给我听。”林宇目光锐利，“让我明白你们所谓的忠诚到底值多少钱。”
张辉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们以为掌握了一份名单就能撬开我们的嘴？别天真了。我们这些人，早就把命交出去了。”
“可你们的命，真的有人在乎吗？”林宇反问，“你们死了，会有谁记得你们？又有谁会为你们收尸？”
张辉的笑容僵住。
“你们不过是棋子。”林宇一字一句地说，“他们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是精英。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就是弃子。”
张辉的目光终于动摇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他缓缓开口，“但我要确保我的家人安全。”
“我们会安排。”林宇点头。
张辉深吸一口气：“‘鹰眼’的确是个实验室，但它不仅仅是一个据点，它还连接着多个地下服务器节点，形成一个庞大的信息网。‘黑曜石’计划的目标不只是破坏，而是要植入一套长期潜伏的数据病毒，等待特定指令激活。”
“激活方式是什么？”孙磊立刻问。
“不知道。”张辉摇头，“只有‘幽影’和‘冥蛇’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鹰眼’的真正负责人，就在警局内部。”
空气骤然凝固。
林宇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张辉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悲哀：“你们一直在追查外面的敌人，却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在你们身边。”
林宇脸色铁青，转头对孙磊下令：“立刻调取所有与‘鹰眼’相关的情报来源，查出是否有内部泄露。”
“是！”孙磊立刻转身离开。
林宇重新坐下，盯着张辉：“还有呢？”
张辉笑了笑：“我说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
他站起身，在警察的押送下走出审讯室。
林宇坐在原地，脑海中回响着张辉最后那句话。
“你们一直在追查外面的敌人，却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在你们身边。”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办公室。
“通知陈支队长。”他对门外的技术员喊道，“我要召开紧急会议。”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河洒落人间。
而在黑暗深处，一双眼睛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林宇握紧手中的文件夹，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不安。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