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站在中间，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阴沉的吓人。
他的脚边散落着一个打开的青铜盒子，黑漆漆的丹药滚了一地。
“佛爷，抓住了！”张日山说道，“是李四眼和他的几个属下，还有两个人，是霍家带来的伙计。”
站在一旁的霍仙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上前一步，厉声对那两个伙计喝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指使你们的？”
其中一个伙计吓得直哆嗦，另一个却梗着脖子喊道：“霍当家！这是长生不老药啊！拿到了还给他们卖什么命！咱们自己······”
那伙计的话还没有说完，霍仙姑直接一脚踹在他胸口，把那伙计的话踹了回去。
霍仙姑气的胸口起伏，对着张启山一抱拳：“佛爷，是我管教不严，霍家一定给你个交待。”
张启山没有理会霍仙姑，目光冷冷地扫过被张家亲兵按住的李四眼：“李四眼，你跟着我不少年了吧？怎么也干这种糊涂事？”
李四眼是个瘦高个，此刻被按在地上，兀自不服地挣扎着：“佛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长生不老的机会就在眼前，谁不想要？”
“佛爷你把这些丹药送上去，功劳是你的，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能得到什么？”
“蠢货？”张启山骂了一句，“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敢碰？”
“是不是长生不老药，试过才知道！”李四眼红着眼睛吼道。
张启山盯着李四眼，那眼神冷的能够冻死人。
他最近心里本来就憋着火，这下算是彻底被点着了。
“好，好的很，”张启山的声音不高，但是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跟我讲功劳？讲好处？”
张启山的声音猛地提高：“所有人集合！”
火把噼啪作响，营地里所有人都被喊了出来，围成一个圈。
张日山带着亲兵把李四眼和那几个叛徒按在中间，霍家的那两个伙计也被压在一旁。
霍仙姑还想说什么，张启山直接抬手制止。
“今天这事，你们都看清楚了，”张启山环视四周，“吃里扒外，违抗军令，该怎么处置？”
没人敢吭声。
张启山冷笑一声：“一律按照军法处置！”
李四眼突然抬起头：“佛爷！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张日山已经手起刀落。
还冒着热乎气的鲜血溅了一地，李四眼瞪着眼睛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吓得直哆嗦，求饶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接连没了声息。
整个处决过程快的吓人。
张停离站在人群外围，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她心里清楚，人本来就是贪心的生物，今天的杀鸡儆猴，也只能暂时压住场面。
看看周围那些人的眼神，有害怕的，有震惊的，但是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欲望。
今天这件事情，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且，张停离的目光扫过张启山紧绷的侧脸。
张启山发这么大的火，恐怕不完全是因为有人偷丹药。
那些长生不老丹药，估计已经被偷出去了一部分，只是张启山为了某些事情，瞒着没有说。
现场死寂一片，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收拾干净，”张启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地散开，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张停离转身回了帐篷，张起灵比她先一步回去。
掀开帐篷一看，张起灵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但是张停离知道，他没睡。
果然，等张停离躺下时，张起灵的手臂就环了上来，抱的有些紧。
张停离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
半夜三更，营地里彻底安静下来。
张停离轻轻动了动，从张起灵的怀里退出来。
她知道在自己动的那一刻张起灵就醒了，配合着自己的动作，轻轻松了松手。
张停离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掀开帐篷。
守夜的护卫正打着精神，忽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掠过，心里一惊，赶紧过去查看。
结果发现是一只山林野猫，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脏。
“他爹的，吓死老子了，”护卫低声骂了一句，这个节骨眼上可别再出事。
眼见着佛爷的脾气，跟那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炸，要是现在再出些幺蛾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吃不着兜着走。
而此时，张停离已经无声无息地翻进了吴老狗的帐篷。
吴老狗带来的那只狗，叫三寸丁，就窝在床前，闻到张停离的气味，耳朵动了动，不仅没有叫出声，甚至还摇着它的狗尾巴。
张停离先摸了摸狗头，低声道：“好狗。”
吴老狗睡的正熟，还打着呼噜。
他显然对自己养的狗极其信任，要是有陌生人进来，三寸丁早就叫了。
张停离看着睡的香甜的吴老狗，没有叫醒，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好的信，又写了一张纸条，一起放在了吴老狗的枕头边。
纸条上就一句简单的话：把这封信送到四川的张家人手里，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张启山的人。
做完这些，张停离又摸了摸三寸丁的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
张停离前脚刚走，后脚张起灵就跟了上去。
张起灵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张停离发现，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张停离显然知道张起灵在后面跟着，但是她没有理会，径直朝着营地外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到了树林边上，张停离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出来吧。”
张起灵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张停离的身后。
“你都知道了吧？”张停离转过身，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些丹药少了好几颗，”张停离直接说道，“张启山在隐瞒这件事情。”
“我怀疑不止李四眼这一波人得手了。”
“你想做什么？”张起灵终于开口。
张停离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张起灵：“这是我趁乱捡的一颗。”
“你看看吧。”
张起灵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黑漆漆的丹药。
即使在月光下，那丹药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起灵凑近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是长生不老药。”
“你也看出来了？”张停离冷笑，“这里面有尸气。”
“很淡，一般人闻不出来。”
“吃了这东西，别说长生了，立刻死去都是最好的结果。”
“就怕吃了这玩意会让人发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