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卿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语气里裹着刻意的亲昵：“言溪，吃饭了吗？”
言溪满脸不耐烦地抬眼：“有屁快放！”
纪卿尘深吸了一口气，摆出无奈又包容的姿态：“我来是想告诉你，剧宣期间我可能会跟黛黛走得近些、表现得亲密点，但那是工作需要，我相信你能理解的。”
言溪双手抱臂，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像在看一场拙劣的独角戏，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纪卿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还在硬着头皮继续：“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应该也闹够了吧？你上《心动》，不就是为了我吗？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你想多了，”言溪冷冷打断，“我上恋综，是为了赚钱。”
纪卿尘喉结滚了滚，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放软了语气，却带着自以为是的笃定：“你还在跟我赌气，对不对？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言溪嗤笑一声，眼神里淬着冰：“喜欢你？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毕竟，曾经喜欢他的那个言溪，已经死了。
纪卿尘还想说什么：“溪溪，我真的……”
“闭嘴！”言溪厉声打断，“溪溪也是你能叫的吗？房子倒了还能再建，你是贱得不能再贱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你能不能别时不时出来诈尸，跟条‘蛆’一样膈应人啊！”
纪卿尘脸上那层温和的假面终于绷不住了，语气里裹着委屈，更带着指责：“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我已经一再低头来找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言溪忽然勾唇，邪魅一笑：“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了。”
说着，她伸手一把拎住纪卿尘的后脖颈，像拎个破布娃娃，径直往楼下拖。
纪卿尘猝不及防，后颈的衣领瞬间勒紧，喉咙被卡得“嗬”了一声，双脚踉跄着几乎离地，只能踮着脚尖狼狈地往前趔趄。
“言溪！你干什么？”他又惊又怒，手脚并用地挣扎，“放开我！你疯了是不是？”
言溪一声不吭，只是手腕猛地一收，勒得更紧了些。
脚下步子迈得又快又稳，纪卿尘被拽得东倒西歪，领口死死嵌在颈间，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勒得散了大半。
言溪家住二楼，不过转瞬就到了楼下。
她反手扛起纪卿尘，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似的挂在她肩上，还在徒劳地扭动：“言溪！你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言溪手腕一甩，直接把他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她拍了拍手，心里补了句：物理意义上的。
随即头也不回，背影利落又潇洒地进了楼道。
纪卿尘在垃圾桶里扑腾着，一股混杂着馊水、烂菜叶的恶臭味瞬间钻进鼻腔，他憋着一股无名火想喊：“言溪，你……唔！”
刚张开嘴，又灌进一大口臭气，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直翻白眼，剩下的话全被恶心的臭味堵在了喉咙里。
纪卿尘在垃圾桶里折腾了半天，衬衫扣子都崩飞了两颗，总算把垃圾桶撞翻了。
他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时，沾着油污的头发耷拉在额前，昂贵的衬衫皱成一团，还挂着半片烂菜叶，浑身上下散发着馊臭，狼狈得像被暴雨淋过的丧家犬。
“嚯，这哪来的？”路过的年轻情侣举着手机照过来，男生皱着眉打量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在垃圾桶里翻食？翻就翻吧，还把桶给掀了，什么毛病？”
女生往男友身后缩了缩，捂着鼻子皱眉：“看着像个正经人，怎么干这种事？也太没公德心了。”
纪卿尘被那束光刺得睁不开眼，听见“人模狗样”四个字时，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要是被认出来，他在娱乐圈就彻底不用混了。
身上的馊味顺着风飘得老远，他死死低着头，捂着鼻子往暗处窜。
“跑什么？做了亏心事还怕人说啊！”男生的声音追在后面不依不饶。
女生拉了拉男友的手臂，抬手往自己太阳穴点了点，又摇了摇头，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助理赶来时，只看见纪卿尘埋着脑袋、蜷成一团，躲在墙角阴影里，身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纪、纪、纪哥？”助理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看着那身沾满污秽的衣服，实在不敢认，更不敢多问半个字。
纪卿尘一把抓过助理递来的外套裹在身上，脸冷得像结了冰，一言不发地往车里冲。
助理赶紧跟上，透过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后座上的人，眉头拧成疙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周身的寒气几乎要把车窗冻裂。
言溪倚在二楼窗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窗框，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默默按下快门，屏幕里，纪卿尘狼狈的模样被拍得清清楚楚。
言溪盯着照片勾了勾唇，眼底漾开一抹淡而冷的笑意。
昨夜言溪心情不错，难得睡了个安稳早觉。
第二天一早，门锁“咔嗒”转动，唐棠拎着早餐推门进来，扬声喊：“溪溪，我来啦——”
卫生间里，言溪正含着泡沫刷牙，听见开门声就知道是唐棠。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漱净嘴里的泡沫，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扬声回：“我马上来。”
唐棠早已把早餐在餐桌上摆开，闻言探头朝卫生间方向瞅了眼，笑着催促：“我买了南瓜粥，还有刚出锅的生煎包，赶紧来趁热吃！”
两人凑在餐桌旁吃早餐时，言溪就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跟唐棠说了说，还掏出手机，把拍的照片递了过去。
唐棠凑近屏幕一看，顿时笑得直拍大腿，差点儿被包子噎住，“溪溪干得漂亮！我是真没想到你是去丢那‘垃圾’。”
言溪连忙给她拍背，又递过去水杯，“唐棠你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