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雾探路，墨麟豹影
夜色如墨，青岚宗的山路上，两道身影借着树影掩护悄然前行。
凌云将最后一株清瘴草收入储物袋，苏沐月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装着足够半月食用的干粮与疗伤丹药。两人避开巡逻的弟子，在山门外的老槐树下停住脚步。
“真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苏沐月看着手中的地图，月光洒在她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要是被长老发现，怕是又要受罚。”
凌云理了理腰间的青锋剑，压低声音笑道：“庆功宴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明着出发才容易被人跟上。你忘了赵峰那眼神？与其被人添堵，不如悄悄行事。”
他说的是实话。庆功宴上赵峰的敌意毫不掩饰，执法堂弟子向来护短，若是被他们知晓此行目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灵脉之源关系重大，凌云不想节外生枝。
苏沐月点点头，将一张折叠的兽皮展开：“按地图所示，我们得先往西北走，穿过断云峰，再绕过黑风渊边缘，才能抵达迷雾森林。这段路最快也要两日，得抓紧时间了。”
两人不再耽搁，借着夜色向断云峰方向掠去。凌云如今已是灵师境中期，踏风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苏沐月虽修为稍逊，却也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丹堂的轻身术虽不以速度见长，却胜在灵动，避开荆棘灌木时格外利落。
一路无话，直到次日清晨，两人已站在断云峰的山脊上。脚下是连绵起伏的林海，远处的黑风渊被一层灰雾笼罩，隐约能看到昨日坍塌的山腹位置，仍有淡淡的灵力波动散出——那是重铸后的封印在自行运转。
“休息半个时辰吧。”凌云找了块背风的岩石坐下，取出干粮递给苏沐月，“过了断云峰，就快到迷雾森林了，得养足精神。”
苏沐月接过干粮，却没立刻吃，而是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巧的丹炉：“我炼制了几枚‘醒神丹’，你先服下。迷雾森林的瘴气不仅腐蚀灵力，还能扰乱心神，有这丹药能稳妥些。”
丹炉中飘出清苦的药香，三枚通体莹白的丹药躺在玉盘中，灵气萦绕，显然是上品丹药。凌云心中一暖，接过来服下一枚，只觉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升起，识海都清明了几分。
“你这炼丹术，怕是快赶上丹堂长老了。”
苏沐月脸颊微红：“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恰好擅长炼制这类辅助丹药罢了。”她望着远处的迷雾森林，眉头微蹙，“说起来，我总觉得这次出行会遇到麻烦，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见我们被一头豹子追得无路可逃。”
“豹子？”凌云想起地图上标注的墨麟豹，笑道，“是那头灵师境后期的墨麟豹吧？放心，真遇上了，我来对付它。”
他拍了拍苏沐月的肩膀，正想说些宽慰的话，却突然神色一凛，握紧了青锋剑：“有人来了。”
苏沐月立刻收起飞炉，警惕地望向身后的山道。只见三道身影从林中走出，为首者正是执法堂的赵峰，他身边跟着两位执法堂弟子，皆是灵师境初期的修为。
“凌云师兄，苏师妹，好巧啊。”赵峰抱臂而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刚庆功完就急着下山，是发现什么好机缘了？”
凌云心中了然，看来他们果然被盯上了。他不动声色地挡在苏沐月身前：“只是下山历练，赵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赵峰目光扫过两人的包袱，眼中闪过贪婪，“只是宗门有规定，内门弟子离宗历练需报备行程，尤其是前往黑风渊附近的险地，更得经执法堂批准。你们这偷偷摸摸的，莫非是想私藏什么宝贝？”
这话明显是找茬。凌云冷声道：“我等行程已向宗主报备，赵师兄若是不信，可自行去问。”
“宗主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些小事。”赵峰向前一步，灵力在周身涌动，“不如这样，你们把包袱打开让我检查一番，若是真没私藏禁物，我立刻就走，如何？”
“你敢！”苏沐月怒声道，“执法堂也无权随意搜查弟子私物！”
“哦？那要是我偏要查呢？”赵峰眼中凶光毕露，他早就觊觎凌云从黑风渊带出的机缘，庆功宴上见宗主赏赐丰厚，更是按捺不住，特意带了人来拦路。
两位执法堂弟子立刻上前一步，摆出攻击姿态。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凌云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悄然运转。他不想在此时与执法堂起冲突，但对方步步紧逼，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山林间惊起无数飞鸟。赵峰等人脸色微变，这吼声中蕴含的威压极强，显然是高阶妖兽发出的。
“是墨麟豹！”一位执法堂弟子失声惊呼，“它怎么会在这里？”
凌云也是一愣，按地图所示，墨麟豹的巢穴在迷雾森林边缘，距离此处至少还有数十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断云峰？
不等众人反应，一道黑影带着腥风从林中窜出，落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头身长近三丈的豹子，通体覆盖着墨色鳞片，额间有一道银色竖纹，正是灵师境后期的墨麟豹！它的左前爪上还带着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此刻正用冰冷的兽瞳盯着众人，涎水顺着锋利的獠牙滴落。
赵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虽有灵师境中期的修为，却从未与灵师境后期的妖兽正面交手过，更何况这墨麟豹还是以速度和凶残闻名的存在。
“快……快跑！”赵峰话音未落，墨麟豹已如离弦之箭般扑来，目标正是他身边的一位弟子。
那弟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墨麟豹一爪拍飞，撞在岩石上生死不知。
“该死！”赵峰咬着牙祭出长剑，却连墨麟豹的皮毛都没碰到，反而被对方的尾鞭抽中肩头，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位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被墨麟豹轻易追上，一口咬断了脖颈。
转眼间，两位执法堂弟子便已殒命，赵峰也身受重伤，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墨麟豹舔了舔爪上的血迹，缓缓转向凌云与苏沐月，眼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意。
“它的目标是我们！”凌云低喝一声，将苏沐月推向身后的密林，“你先躲起来，我来拖住它！”
“不行！要走一起走！”苏沐月不肯离开，手中已多了数枚淬毒的银针——这是她防身的底牌。
“听话！”凌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去迷雾森林入口等我，我很快就来！”
他话音刚落，便提着青锋剑冲向墨麟豹。金色的灵力在剑上流转，形成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墨麟豹的面门。
墨麟豹嘶吼一声，不闪不避，竟用额头的银色竖纹硬接了这一剑。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剑气竟被弹开，墨麟豹的竖纹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硬的鳞甲！”凌云心中一惊，这墨麟豹的防御力竟比玄阴蛟君的幼体还要强。
不等他变招，墨麟豹已欺近身来，巨口张开咬向他的脖颈。凌云脚下踏风步急转，险之又险地避开，却被对方爪风扫中后背，顿时感觉一阵剧痛，鲜血浸透了衣衫。
“必须找到它的弱点！”凌云借着倒飞的力道稳住身形，目光快速扫过墨麟豹全身。这头妖兽的鳞甲覆盖全身，唯有腹部的毛发相对稀疏，但那里是它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寻常攻击根本无法奏效。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墨麟豹左前爪的血迹并非来自刚才的弟子——那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黑色，显然是被某种毒素所伤。
“它受伤了！”凌云心中一动，青锋剑直指墨麟豹的左前爪，“就是那里！”
他不再与墨麟豹硬碰硬，而是利用踏风步的灵活与对方周旋。每当墨麟豹挥出左爪，他便用剑气专攻伤口处，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几个回合下来，墨麟豹左前爪的伤口被撕裂得越来越大，黑色的血液不断渗出，动作也渐渐迟缓。它显然被激怒了，仰天长啸一声，周身竟泛起一层黑色的雾气，速度陡然加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凌云。
“就是现在！”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将《青云诀》运转到极致，金色灵力全部灌注到青锋剑中。他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墨麟豹冲了上去，在双方即将碰撞的瞬间，突然矮身，长剑贴着地面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精准地刺入墨麟豹左前爪的伤口！
“嗷——！”墨麟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金色灵力顺着伤口涌入它的体内，疯狂破坏着经脉。它试图反扑，却发现左前爪已完全失去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凌云抽出长剑，带出一道黑色的血箭。
凌云不敢怠慢，趁着墨麟豹剧痛之际，纵身跃到它的背上，青锋剑高高举起，金色的灵力凝聚成一点寒光：“结束了！”
长剑落下，精准地刺入墨麟豹脖颈后方的鳞甲缝隙——那里是所有猫科妖兽的共同弱点。
墨麟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烟尘。
凌云拄着剑喘息，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他不敢耽搁，转身朝着迷雾森林的方向跑去。苏沐月还在那里等他，而他知道，这仅仅是灵脉之源旅途的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迷雾森林深处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