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鸿蒙之劫
黑气浸染灵液池的瞬间，整片秘境都在震颤。原本澄澈的碧绿色池水翻涌着墨色浪涛，池底沉睡的古老符文被魔气惊醒，发出凄厉的嗡鸣。
“哈哈哈……三枚陨仙令的灵力，果然能引动池底的‘混沌浊气’！”锦衣少主站在石桥中央，黑袍被狂风掀起，露出胸口蠕动的黑色纹路，“初代道尊以为用鸿蒙灵液镇压浊气就能高枕无忧？真是天真！”
凌云瞳孔骤缩，破妄神目隐约看到墨色池水深处，无数扭曲的影子正在苏醒。那些影子带着比魔主残魂更古老的凶戾气息，仿佛是开天辟地时遗留的混沌余孽。
“你疯了！”凌云怒喝，“混沌浊气一旦失控，整个流云宗都会被吞噬！”
“那又如何？”锦衣少主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只要吸收了浊气与灵液的融合之力，我就能突破通玄境，成为新的魔主！到时候，东域三千宗门，都得匍匐在我脚下！”
他猛地拍向胸口，黑色纹路突然爆发，整个人被魔气包裹，身形暴涨至三丈高，背后生出两对骨翼。原本俊朗的面容变得青面獠牙，指甲化作尺长利爪，显然已彻底魔化。
“受死吧！”锦衣少主一爪抓向凌云，利爪撕裂空气，带起的魔气瞬间冻结了石桥的石阶。
凌云侧身避开，断剑横扫，金系灵力化作漫天剑雨。却见锦衣少主骨翼一振，竟在剑雨中穿梭自如，爪尖几次擦着凌云咽喉掠过，带起刺骨的寒意。
“先天道体又如何？没有鸿蒙灵液淬炼，你终究只是个凡胎！”锦衣少主狞笑着逼近，魔气如附骨之蛆般缠上凌云的灵力，“感受绝望吧！这是魔主大人恩赐的‘蚀道魔气’，专门吞噬修士的道心！”
凌云只觉丹田一阵刺痛，运转的灵力竟出现滞涩。他低头看向手臂，被魔气沾染的地方已泛起灰败之色，连先天道体的自愈能力都变得迟缓。
“啧，道心不稳了？”九命玄猫突然从凌云怀中窜出，六条尾巴燃起黑色火焰，“让这蠢货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魔气克星！”
火焰如活物般缠上蚀道魔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锦衣少主惨叫一声，骨翼上竟被烧出数个窟窿：“九命玄猫的本命真火？你居然还没死！”
“托你的福，老道士留的保命丹还剩最后一颗。”玄猫舔了舔爪子，火焰越发炽烈，“凌云，趁机用护山大印！这池子的灵液还没彻底污染，玉印能引动残存的鸿蒙之力！”
凌云恍然，立刻将护山大印按在石桥上。玉印与池底的古老符文产生共鸣，墨色池水中突然升起一道碧绿色光柱，将凌云笼罩其中。
“鸿蒙灵液！”锦衣少主目眦欲裂，“那是我的！”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光柱，却被光柱外围的金色道纹弹飞，骨翼上的鳞片簌簌掉落。
光柱中的凌云只觉一股温润却霸道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被魔气侵蚀的地方传来酥麻的痒意，灰败之色迅速褪去。丹田内的灵力如久旱逢甘霖，竟开始冲击通玄境的壁垒。
“原来如此……”凌云心中明悟，玄机子前辈让他来秘境，不仅是为了传承，更是要用鸿蒙灵液彻底激活先天道体。
他闭上眼，识海中的《鸿蒙道经》自动翻页，无数玄奥的文字与池底符文遥相呼应。当最后一页翻过，凌云猛地睁眼，眼中金光大盛：“锦衣少主，你可知混沌生鸿蒙，鸿蒙化阴阳？浊气虽凶，终究是鸿蒙所化，岂能反噬本源？”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对着墨色池水轻轻一划。碧绿色光柱突然分裂，化作无数道细线，如游鱼般钻入墨色池水。
“不！不要！”锦衣少主发出惊恐的尖叫。
只见那些碧绿色细线所过之处，墨色浊气竟开始逆转，重新化作纯净的灵液。池底的古老符文越发明亮，发出震耳欲聋的道音，将剩余的浊气牢牢锁在池底。
“这不可能……”锦衣少主瘫坐在石桥上，魔气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只是脸色惨白如纸，“我明明得到了魔主传承……”
“你得到的，不过是残魂的蛊惑罢了。”凌云走到他面前，断剑指着他的咽喉，“三枚陨仙令，交出来。”
锦衣少主惨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两枚黯淡的令牌：“没用了……引动混沌浊气后，令牌已成废铁。”他突然抓住凌云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但我知道黑风教总坛的位置！他们在炼制‘万魔幡’，要用十万修士的精血献祭！你若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银色羽箭从他后心射入，穿透了整个胸膛。
凌云转身，只见苏清月站在石桥入口，弓弦尚未收回，镇魔剑斜挎在腰间。她身后跟着清虚道人与三位长老，显然是感应到秘境异动，强行破开了入口。
“清月？”凌云愣住了。
“他罪该万死。”苏清月收回长弓，语气冰冷，“留着只会泄露更多秘密。”她走到凌云身边，目光落在池水中，“灵液还能恢复吗？”
“可以。”凌云举起护山大印，“但需要时间净化残留的浊气。”
清虚道人检查完池底符文，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及时。这些符文是初代道尊以自身道基布下的，再晚半个时辰，恐怕就彻底崩坏了。”他看向凌云，眼中满是欣慰，“凌小友，恭喜你彻底激活先天道体。”
三位长老也上前道贺，唯有那位灰袍长老看着锦衣少主的尸体，眉头微蹙：“万魔幡……黑风教竟真的敢炼制这种禁器。”
“万魔幡是什么？”凌云问道。
“以十万生魂为引，可召唤上古魔神虚影的邪器。”苏清月解释道，“据说当年魔主就是靠它横扫东域，后来被初代道尊打碎，没想到黑风教还藏着炼制之法。”
九命玄猫跳到凌云肩头，舔了舔爪子：“看来得提前去趟黑风谷了。放任他们炼制成禁器，别说流云宗，整个东域都要遭殃。”
凌云点头，目光扫过恢复碧绿色的池水：“秘境的传承……”
“不急。”清虚道人摆摆手，“道尊传承本就该属于你，等处理完黑风教的事，再回来潜心领悟不迟。”他取出一枚玉简，“这是黑风谷的地图，标注了他们的布防和可能的祭坛位置。”
凌云接过玉简，又看了眼石桥上的尸体，最终将其收入储物袋：“此人虽该死，但或许能从尸身中找到更多黑风教的线索。”
苏清月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玉瓶：“这是灵韵峰的‘清心丹’，能稳固刚突破的境界。我们先回宗门准备三日，三日后出发去黑风谷。”
凌云接过玉瓶，指尖触碰到她的指腹，两人同时想起陨仙台的并肩作战，脸上都泛起一丝微红。
九命玄猫翻了个白眼，跳到清虚道人肩头：“老道士，你们流云宗的醉仙藤还在吗？赶紧给我来点，补补我损耗的精血。”
清虚道人哈哈大笑：“早就为你备好了。不仅有醉仙藤，还有后山的千年雪莲，保证让你恢复如初。”
一行人离开秘境时，鸿蒙灵液池已恢复澄澈，古老符文重新沉入池底，发出安稳的嗡鸣。只有石桥上残留的几道爪痕，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战。
三日后，流云宗山门外。
凌云身着清虚道人赠予的青衫，断剑已修复完好，悬在腰间。苏清月依旧是一袭白衣，镇魔剑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九命玄猫恢复了九条尾巴，正懒洋洋地趴在凌云的储物袋上，时不时探出脑袋舔口灵酒。
“万事小心。”清虚道人站在山门前，目送三人离去，“黑风教教主是通玄境后期，比赵坤难对付得多。若事不可为，立刻传讯回宗，我会亲自带人支援。”
凌云拱手：“请宗主放心。”
苏清月也行了一礼：“师尊，宗门就拜托您了。”
两人带着玄猫，化作两道流光，朝着黑风谷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后，将身影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一场决定东域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