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看中我的能力，还是看中我的颜值，亦或是看中我的工作身份？
为什么别的贵宾经常用换专员来威胁？
为什么陈浪却要一直用我？
郑芊花活了几十年，还没被如此优待过。
她已经冷若冰霜的内心，早已结成一望无垠的冰川。
可这一刻，冰川中间裂开一条大缝。
中间露出个人头，正是陈浪。
“陈……陈老板，我……”郑芊花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组织出完整的语言。
“就这样，去办吧。回头带着产业契约来陈府找我。”
“走，回家！今晚吃烧烤！”
陈浪也不跟郑芊花解释，大手一挥。
众诡异和人类各自带好装备和冥币，进入诡异出租车，浩浩荡荡返回秦市。
郑芊花呆愣愣的看着车队背影，满脑子都是陈浪。
“难道我开始转运了？”
“熬了几十年，终于看到希望了！”
一向不怎么抽烟的郑芊花，掏出一支，叼在嘴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
“晕！无论你的同事多有钱，都会偷走你的打火机！”
郑芊花苦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指尖火焰跳动点燃诡烟。
一口气抽完诡烟，郑芊花才拿起手机给领导打电话。
“什么？居然要打赏你三千万？”电话那头传来领导的质疑声。
“是的领导！陈老板确实是这么说的，当时有很多同僚在场，都可以作证。”郑芊花小心翼翼道。
“废话！我还不知道陈浪说的是实话？我是好奇他为什么平白无故打赏你这么多。”
郑芊花抿了抿嘴唇，额头上的汗渗透出来。领导是天级诡异，顺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压迫感。
“陈老板要有个要求，就是让我一直做他的服务专员。”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而是死一般的沉默。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间仿佛凝固了。
郑芊花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堪比拖拉机。
十秒钟后，领导才开口道：
“郑芊花啊郑芊花，我让你服务陈浪，不是让你卖身陈浪。”
“看你平日里稳稳当当，想不到背地里手腕还挺多。”
郑芊花吓得连忙解释：“领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陈老板也是突然做的这两个决定，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我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更没有可以迎合他。”
“哼哼！那你解释解释，数百年来，服务专员都没有收到过打赏，为什么就让你碰上了？”
郑芊花顿了顿，陈浪的样子浮现在自己面前。
“可能因为他是个人吧。”
啪嗒！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领导接着道：
“人也好，诡也罢，只要有了钱都是一路货色。你工作这么久，还看不清世间本质吗？”
“什么国家矛盾，民族矛盾，男女矛盾都是狗屁，只有阶级矛盾才是根本。有钱的和没钱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这个陈浪不简单。三千万你可以收下，但是一个月后你必须换岗。”
郑芊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出现了。
“领导，难道你打算违抗天王卡用户的要求？”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一个天级诡异，还怕了他陈浪不成？”
“什么狗屁没有诡异能对天王卡说不，那都是给你们这些垃圾定的规矩。管的了我吗？”
郑芊花闻言入赘病亏，周围景色天旋地转起来。
自己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被领导无情击碎。
但她还想挣扎一下：“万一陈老板不同意呢？”
“那还不好办，让接任者幻化成你的样子，难道陈浪一个区区凡人还能看出来不成？”
郑芊花的眼睛湿润了。
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被领导硬生生摁了下去。
不用说，领导肯定派自己的关系户过来。
像陈浪这种豪爽的客户，可是持续的现金流，怎么可能便宜郑芊花。
她只是一个毫无背景，依靠自己努力，不择手段往上爬的诡异。
“小郑啊，你也不要不服气。”领导突然转化口气，语重心长道。
“全银行都盯着陈浪呢，他这么对你，你这么跟我解释。就算我信，我怎么跟上面解释？”
“如果行长认为我带队不严，主动找客户要钱，我该怎么解释。”
“我也像你这样解释一番，行长会信吗？”
“再说了，三千万不少了，要多少算多？做诡要十足，不能贪得无厌。”
“这样，一个月后，你交接完毕，我给你放十天假，再给你三万奖金，去旅行一番，好好放松下。”
“如今世界巨变，正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不要因为一个陈浪丢了你大好前程。”
这种话，郑芊花听了整整八年，领导一撅屁股就知道拉什么屎。
放以前，郑芊花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听，却愈发刺耳。
人家陈浪什么都不问，就是砸钱。
再看看领导，抠抠搜搜的才给三万，还是拿工作岗位换的。
也不知道哪个关系户运气这么好。
以领导的性格，肯定拿给最重要的人，或者内部拍卖。
毕竟陈浪有钱又大方，其他同事肯定抢着来。
事已至此，郑芊花知道没有反抗的必要，只能耷拉着脑袋道：
“明白领导，一个月后我就交接休假。”
“哎！这就对了嘛！我有个朋友在帝都开了家休闲中心，洗浴按摩自助餐什么都有，到时候我给你拿张门票。”
挂断电话，郑芊花心里像压了一座大山，喘不上气来。
附近没有喘气的，她索性躺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天空。
烟一根接一根，越想越气。
不甘心，但又无能为力。
有时候郑芊花恨自己，为什么天赋这么好。
如果她是只平庸诡异，倒也罢了，安安静静打工生活。
能升级到玄级中期就算烧高香，等着寿命耗尽化成一摊血水。
可偏偏她的天赋万中无一，一路杀到天地银行。
见过天宫一角，便再也回不去了。
手里有几千万，吃喝不愁，却绝没有升级的希望。
“真黑啊！”
郑芊花抽完最后一支烟，弹飞烟头，直挺挺起身。
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事情该办也得办。
她要立刻赶回总行，找各大垄断集团谈判，准备契约。
陈浪还没回到市区，要收购全城产业的消息已经传开。
诡异们列在道路两旁，欢迎陈浪回城。
一路上欢声笑语，诡哭狼嚎，大家都觉得跟着陈浪有前途。
不知不觉，陈浪已正式成为秦市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