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夏丹浑身发软，她不再抗拒，将脸埋进他肩头，感受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牛立冬的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当两人的唇终于相触时，月光恰好掠过窗棂，将纠缠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不知过了多久，夏丹红着脸逃离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而身后，牛立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夏丹推开房门，发现客厅早已收拾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留着一张字条，牛立冬的字迹刚劲有力：“我回安海了，照顾好自己。”
她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晨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或许，在这个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晨，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安海市
十月六日的清晨，乌云密布。王红梅在晨光里悠悠转醒，习惯性往身侧一探，指尖触到冰凉的床单。她猛地睁开眼，只见枕边空落落的，被子被随意地堆在床尾，褶皱间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
“福尔？”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有回应。王红梅慌忙掀开被子，棉质睡衣的下摆扫过脚踝，凉意顺着肌肤往上爬。她穿上拖鞋跑到客厅，正巧看见李福尔的背影闪进卫生间，门虚掩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喉咙突然发紧，王红梅退回卧房，玻璃水壶里的冷水咕咚咕咚灌进胃里，却浇不灭心头的疑惑。
她开始穿衣服，对着衣柜镜扣衬衫纽扣时，瞥见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忽然想起昨夜入睡时，李福尔替她掖被角的手，指腹擦过她脖颈时带起的酥麻感。
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李福尔穿着新买的深蓝色睡裤，裤脚还卷着边。他垂着头，额前碎发挡住眼睛，发梢还沾着水珠。王红梅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心跳漏了半拍：“福尔，我去买点早饭，你吃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李福尔猛地转身，动作太急差点撞上门框。他扑到床边，像只受惊的兔子钻进被窝，连带着枕头都歪到了地上：“你、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和你一样......”尾音消失在被褥里，只露出一截通红的后颈。
王红梅攥着门把手的手指发白，望着他蜷缩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朦胧间的触感——她明明感觉到有炽热的呼吸拂过额头，还有颤抖的指尖轻轻拨开她垂落的发丝。此刻再看李福尔闪躲的模样，心底泛起异样的涟漪。
门“咔嗒”一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李福尔像弹簧般从床上弹起，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冲进卫生间时带翻了拖鞋。他盯着水盆里浸透的睡裤，耳尖烧得发烫。
水面倒映着他通红的脸，昨夜的梦境如潮水般涌来：他梦见自己牵着王红梅的手漫步在开满桂花的小径，风拂过她的发梢，甜香混着洗发水的味道萦绕鼻尖，后来两人躺在床上......
搓衣板刮过布料的沙沙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李福尔咬着牙用力揉搓，泡沫溅到手腕上也浑然不觉。
当王红梅提着豆浆油条回来时，衣架上的睡裤正随着晨风轻轻摇晃，而卫生间的镜子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藏住了青年滚烫的心事。
王红梅惊讶地看着李福尔，好奇地问道：“福尔，你怎么突然洗衣服了呢？你应该好好休养才对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啦。”
李福尔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没关系的，红梅，我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太累。”
王红梅温柔地看着李福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她还是坚持道：“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和调养身体，这些活儿我来做就好，下次不许再趁着我出门，偷偷干活了。”
李福尔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真的不用了，红梅，我真的没事。而且，我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会让我感觉更有价值。”
王红梅无奈地叹了口气，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一起吃饭吧。”
王红梅摆好早餐，身体一滑坐在了椅子上，李福尔慌忙后退半步，耳尖通红，却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差点磕到桌子的胳膊：“小心！”温热的掌心隔着棉质家居服传来温度，两人触电般分开，餐盘磕在木质餐桌上发出清脆声响。
油条的焦香混着豆浆的甜腻在空气里流淌。
李福尔埋头扒拉碗里的油条，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对面。
王红梅垂眸搅动豆浆，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发梢沾着淡淡的茉莉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多吃点。”她突然夹起一个煎蛋放进他碗里，声音轻得像窗外掠过的晨风。李福尔喉结滚动，滚烫的蛋黄咽下去时烫得眼眶发酸。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寂静。胖胖的大嗓门从听筒里炸开：“老大！房子的窗户昨天都安装好了，外面的大门今天能装好，下午你们就能回来验收啦！”
李福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下意识看向王红梅，她正用纸巾擦拭嘴角。
“好的，辛苦你了。”李福尔声音有些发闷。挂掉电话后，餐桌上突然陷入沉默，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王红梅收拾餐盘的动作顿了顿，不锈钢筷子碰到瓷盘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那...下午就能回咱们的别墅了。”李福尔刻意加重“咱们”二字，却不敢抬头看她。
李福尔起身帮忙收拾碗筷，指尖擦过她手背时，两人同时僵住。水流哗啦啦冲刷着碗碟，却冲不散满室旖旎。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像极了此刻两人慌乱又雀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