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天坛诡局
威海港的救援船在风浪中颠簸，秋龙立在甲板上，海风将他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攥着那部刚接到陌生来电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未挂断时的电流杂音。王娇凤站在他身旁，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是首都，是电话里提到的“天坛之约”的目的地。
“号码查不到源头，像是用了军用级别的信号干扰器。”749局队员小陈拿着信号追踪仪跑过来，额头还沾着海水，“赵队已经联系总部，调了最先进的反干扰设备，但对方像是早就料到我们会追踪，信号已经彻底消失了。”
秋龙望着远处渐渐平息的海面，刘公岛方向的黑影虽已隐去，但他能感觉到，那股被惊动的海煞邪气并未消散，反而像蛰伏的毒蛇，在深海里等待下一次机会。“不是九菊一派的常规手段。”他指尖摩挲着双龙佩，玉佩传来阵阵温热，“佐藤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敢主动约战天坛，必然有恃无恐。”
王娇凤将罗盘收好，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古籍复印件，上面画着复杂的星象图：“这是从749局档案室调出来的《燕京邪术考》，里面记载着民国时期，九菊一派曾试图在天坛布‘七星聚魂阵’，用北斗七星的方位锁住首都的龙脉气口，最后被当时的道家高人破了阵。现在看来，他们是想重蹈覆辙。”
“天坛是明清两代祭天之地，聚天地灵气，也藏着龙脉的‘气眼’。”秋龙想起林风临走前的叮嘱，“一旦被邪术污染，整个华北的龙脉都会紊乱，到时候九菊一派再放出海煞和鬼兵，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间，救援船已靠岸。赵烈带着几名队员迎上来，左臂的绷带渗着血丝，显然是旧伤又加重了：“秋宗师，总部命令我们立刻赶赴北京，配合北京分部的人守住天坛。另外，刚截获九菊一派的密电，他们提到‘天照镜’，说要在月圆之夜，用这面镜子引天坛灵气，彻底激活聚魂阵。”
“天照镜？”王娇凤脸色骤变，“那是九菊一派的镇派邪器，传说是用战败士兵的魂魄炼制的，能吸收天地灵气，还能照出人的执念，让人陷入幻象。当年在西安碑林，佐藤就是想用这面镜子盗走碑文里的龙脉信息，最后被我们逼退，没想到他们真的把镜子带过来了。”
秋龙眼神一凛，他想起十年前在长白山，曾见过类似的邪器，当时九菊一派用它炼制了上百个“鬼兵”，最后是师父用毕生修为才毁掉邪器。“必须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天照镜，不然聚魂阵一旦启动，就再也拦不住了。”他转身对众人说，“立刻出发去北京，路上联系首都分部，让他们调查天坛周边的可疑人员，重点排查日式寺庙和古玩店。”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秋龙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运转林风传授的吐纳心法，体内气息如溪流般循环，将连日作战的疲惫驱散。他能感觉到，自从学会这心法，不仅法力大增，感知邪气的能力也强了不少，此刻丹田处隐隐发烫，像是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秋龙哥，首都分部传来消息，天坛西侧的‘法海寺’最近很可疑。”王娇凤拿着对讲机，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寺庙里的住持半个月前突然换人，新住持是个日本人，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成为寺庙主持的，名叫‘山田智’，据说擅长‘阴阳道’，还经常深夜在后山做法，附近居民都说听到过奇怪的哭声。”
秋龙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剑：“山田智？查一下他的背景，是不是和佐藤家有关。另外，让首都分部的人别打草惊蛇，我们直接过去探查。”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法海寺。寺庙依山而建，红墙黛瓦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山门口的石狮子双眼被涂成黑色，像是被邪术浸染。秋龙等人乔装成游客，走进寺庙，只见院内的香炉里插着黑色的香，烟雾缭绕中，隐约能看到香灰凝结成菊纹形状——正是九菊一派的标志。
“不对劲，这寺庙里的灵气被吸干了。”王娇凤压低声音，手里的罗盘指针死死指向后山，“而且你看那些僧人，眼神空洞，像是被人下了‘傀儡咒’。”
秋龙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跟着人流往后山走。后山的小路两旁种满了樱花树，此刻却开着黑色的花，花瓣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地面。走到半山腰，一座新修的“镇魂塔”映入眼帘，塔身上刻满了日文符咒，塔顶还挂着一面铜镜，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是天照镜。
“果然在这里。”秋龙刚要上前，突然从塔后跳出几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九菊教徒，手里握着武士刀，朝着他们冲来。“是749局的人！杀了他们！”为首的教徒大喊一声，武士刀带着邪气，直逼秋龙面门。
秋龙早有防备，桃木剑金光一闪，挡住了武士刀的攻击。“当”的一声脆响，教徒被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发麻。王娇凤趁机甩出几张“爆炎符”，符纸落在教徒中间，燃起熊熊火焰，将他们困在火圈里。
“秋宗师，别来无恙啊。”一个穿着黑色僧袍的中年男人从塔内走出，正是山田智，他手里拿着一串骷髅头念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正好，我还缺几个‘祭品’，用来加固天照镜的邪气。”
“山田智，你和佐藤贤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九菊一派布聚魂阵？”秋龙握紧桃木剑，体内气息运转，随时准备动手。
山田智冷笑一声，指尖划过骷髅头念珠：“佐藤贤了是我的恩师，当年他战死在中国，我就发誓要完成他的遗愿，让大日本帝国的‘荣耀’重新照耀这片土地。天坛的聚魂阵，只是第一步，等我们掌控了华北龙脉，整个龙国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痴心妄想！”王娇凤怒喝一声，甩出一张“定身符”，符纸带着紫光，朝着山田智飞去。山田智早有防备，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镜子发出白光，将符纸挡开，符纸落在地上，瞬间化作灰烬。“这是‘阴阳镜’，能反弹一切符咒攻击，你们的小把戏，对我没用。”
秋龙眼神一沉，知道硬拼不是办法。他想起林风传授的八段锦心法，“背后七颠百病消”的招式能借天地之力增强自身气场，或许能破了山田智的阴阳镜。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地上一点，身体腾空而起，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直逼山田智手中的阴阳镜。
山田智没想到秋龙会突然发难，赶紧举起阴阳镜抵挡，却被桃木剑上的金光震得后退几步，阴阳镜也掉在了地上。“不可能！你的法力怎么会这么强？”他满脸难以置信，之前调查秋龙的资料时，并没有提到他有这么厉害的招式。
“因为你们永远不懂，我们守护的不仅是土地，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秋龙趁机冲上前，桃木剑直逼山田智的胸口，“说！聚魂阵的具体位置在哪？除了你，还有多少九菊一派的人在天坛？”
山田智被桃木剑抵住胸口，却丝毫不慌，反而露出疯狂的笑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就算你杀了我，聚魂阵也会按时启动。月圆之夜，天坛的七星方位会自动汇聚灵气，天照镜会吸收这些灵气，唤醒沉睡在龙脉里的‘鬼兵’，到时候你们都会死无全尸！”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749局北京分部的队员们冲了上来，将镇魂塔团团围住。山田智见状，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宁死不屈！”
秋龙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山田智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作一缕黑烟，只留下一串骷髅头念珠和那面阴阳镜。王娇凤捡起念珠，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日文，像是某种咒语。“看来他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
秋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天照镜，镜面泛着冷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映出自己的身影，却又有些扭曲，像是被邪气浸染。“这面镜子已经被山田智用邪术炼化了，就算毁掉，里面的邪气也会扩散。”他将镜子收好，“必须找到聚魂阵的七个阵眼，在月圆之夜前毁掉它们，不然天照镜一吸收灵气，就再也无法阻止了。”
赵烈走到秋龙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天坛的地图：“首都分部的人已经调查过了，天坛的‘七星阵眼’分别在祈年殿、皇乾殿、回音壁、三音石、七星石、燔柴炉和具服台。九菊一派的人应该已经在这些地方布了邪符，我们得赶紧去排查。”
众人立刻驱车前往天坛。此时的天坛已经闭园，夜幕降临，月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阴森。秋龙等人分成三组，分别前往七个阵眼排查。秋龙和王娇凤负责祈年殿和皇乾殿，刚走进祈年殿，就看到殿内的柱子上贴满了黑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菊纹图案，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是‘锁龙符’，用来锁住龙脉气口的。”王娇凤掏出桃木剑，想要撕下符纸，却被秋龙拦住，“别碰，这些符纸被下了‘反杀咒’，一旦触碰，就会引爆里面的邪气。”他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破邪符”，指尖一弹，符纸落在黑色符纸上，两道符咒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符纸瞬间化作灰烬。
就在这时，祈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秋龙和王娇凤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只见几个身穿黑色和服的九菊教徒，抬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走进殿内。为首的教徒将箱子放在祈年殿的正中央，打开箱子，里面竟放着一颗人头——正是之前失联的749局首都分部的队长！
“这是给秋龙的‘礼物’，让他知道，和我们九菊一派作对，就是这个下场！”为首的教徒冷笑一声，转身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祈年殿。
秋龙和王娇凤冲出来，看着箱子里的人头，眼神冰冷。“他们是故意的，想激怒我们，让我们乱了阵脚。”王娇凤握紧桃木剑，“我们不能上当，必须尽快毁掉其他阵眼的邪符。”
秋龙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队长的人头收好，“先去皇乾殿，那里是天坛的‘灵气中枢’，一旦被邪符污染，后果更严重。”
两人赶到皇乾殿时，发现殿内的香炉里插着七根黑色的香，香灰凝结成七个骷髅头的形状，正是九菊一派的“七星聚魂香”。秋龙刚要上前毁掉香烛，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人站在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秋龙宗师，我们又见面了。”女人的声音娇柔，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还记得西安碑林的‘雪女’吗？当年你毁了我的‘冰魄咒’，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秋龙瞳孔骤缩，他认出这个女人——正是两年前在西安碑林，和佐藤一起盗走半块“大秦景教碑”的九菊一派高手“雪女”，她擅长用“冰魄咒”将人冻成冰块，当年差点让王娇凤丧命。“雪女，你也来了。看来九菊一派为了聚魂阵，真是下了血本。”
雪女冷笑一声，油纸伞轻轻一摇，殿内瞬间飘起雪花，温度骤降。“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冰魄咒’的厉害，让你们在冰天雪地里，慢慢变成冰块！”她指尖一弹，几道冰刺朝着秋龙和王娇凤射来。
王娇凤立刻甩出几张“爆炎符”，符纸燃起火焰，挡住了冰刺的攻击。秋龙则运转吐纳心法，体内气息如暖流般涌出，桃木剑上的金光驱散了周围的寒气：“雪女，你的冰魄咒对我没用，今天我就要替西安碑林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他朝着雪女冲去，桃木剑金光闪闪，直逼她的胸口。雪女没想到秋龙的法力变得这么强，赶紧挥舞油纸伞抵挡，却被桃木剑震得后退几步，油纸伞也掉在了地上。秋龙趁机上前，一剑劈在雪女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白色和服。
“啊！我跟你拼了！”雪女彻底疯狂，双手结印，嘴里念着诡异的咒语，“冰魄大法，冰封千里！”殿内的雪花瞬间变大，朝着秋龙和王娇凤席卷而来，像是要将整个皇乾殿都冻住。
秋龙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举起桃木剑，运转全身法力，剑身发出耀眼的金光：“道家正宗，破邪除煞！”金光朝着雪花席卷而去，雪花瞬间融化，化作水流落在地上。雪女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把油纸伞。
王娇凤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终于解决她了，不过其他阵眼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得赶紧去看看。”
两人刚走出皇乾殿，就看到赵烈带着队员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焦急：“秋宗师，不好了！七星石和燔柴炉的阵眼被九菊一派的人炸毁了，里面的邪符引爆，邪气已经开始扩散，天坛的灵气变得紊乱了！”
秋龙脸色一变，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月亮已经升到半空，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不到三个时辰。“还有四个阵眼，必须在月圆之前毁掉它们！”他对众人说，“赵队，你带队员去回音壁和三音石；我和娇凤去具服台和七星石的废墟，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邪气扩散！”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秋龙和王娇凤赶到具服台时，发现这里已经被九菊一派的教徒包围，为首的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身上散发着比佐藤和山田智更强的邪气。
“你是谁？为什么戴着面具？”秋龙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盯着面具男。
面具男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如鬼魅：“秋龙，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今晚的聚魂阵，一定会启动，而你，将会成为第一个祭品。”他举起武士刀，朝着秋龙冲来，刀身上带着浓郁的邪气，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里面嘶吼。
秋龙赶紧举起桃木剑抵挡，两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能感觉到，面具男的力量比雪女和山田智强太多，若不是有吐纳心法加持，自己根本抵挡不住。“你到底是谁？九菊一派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你？”
面具男没有回答，只是疯狂地挥舞着武士刀，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杀气。秋龙和王娇凤联手，却还是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天空中泛起黑色的乌云，天坛的邪气变得更加浓郁，隐约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好！是聚魂阵的邪气引来了‘鬼兵’！”王娇凤脸色惨白，指着远处的天空，“你看，那些黑影，是九菊一派炼制的鬼兵，已经被邪气唤醒了！”
秋龙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布满了黑色的黑影，像是无数只恶鬼在飞舞，朝着天坛的方向袭来。而面具男看到这一幕，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秋龙，你输了！月圆之夜即将到来，天照镜会吸收灵气，唤醒更多的鬼兵，到时候整个首都都会被鬼兵占领，华北龙脉也会被我们掌控！”
秋龙咬紧牙关，握紧桃木剑，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看着身边的王娇凤和赵烈等人，又想起林风师叔的嘱托，想起那些被九菊一派残害的百姓，体内的法力瞬间暴涨：“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他举起桃木剑，朝着面具男冲去，剑身发出耀眼的金光，像是要刺破黑暗。面具男也举起武士刀，朝着秋龙迎上来，两柄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龙突然感觉到，天照镜在怀里发烫，镜面映出自己的身影，竟渐渐变成了佐藤贤了的样子——他陷入了天照镜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