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盯着那道一闪即灭的红光，手指在剑柄上敲了两下。
李昊屏住呼吸：“它又亮了。”
“不是它。”墨轩摇头，“是他们。”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划出几条线。一道从银线起点延伸，一道顺着岩缝走向，第三条连着墙角的小孔。三线交汇，指向石门后方偏左的位置。
“他们的信号走的是Z字形路线。”墨轩用剑尖点地，“先上传，再绕行，最后下沉。这不是为了隐藏，是为了骗人走错路。”
李昊皱眉：“你是说，那扇门是假目标？”
“聪明。”墨轩咧嘴一笑，“就像游戏里新手村的boSS，看着吓人，其实是个Npc。真正的副本入口藏在地图边缘。”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们以为我们会冲门，所以把陷阱全摆在前面。可咱们不按套路出牌。”
李昊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绕后？”
“不。”墨轩指了指头顶，“往上。”
他抬手一招，玉佩从腰间飞出，贴在石壁某处。裂缝中渗出的微光映在玉佩裂痕上，折射出一道细小的光斑，正好落在上方一处不起眼的凹槽里。
“看见没？那个坑。”墨轩说，“形状像不像钥匙孔？”
李昊眯眼看去：“你该不会想——”
“对。”墨轩把破剑收回背后，“咱俩现在就去给人家系统插U盘。”
两人沿着侧壁攀爬，动作轻缓。越往上，空气越干涩，呼吸时喉咙发紧。爬到一半，李昊忽然停住。
“等等。”他伸手摸了摸岩层表面，“这石头……有点不对劲。”
墨轩凑近一看，石面有细微纹路，排列成环状，像是某种阵法底纹。他掏出一小撮玉屑撒上去，粉末刚落地就自动聚拢，排成一个扭曲的符号。
“归墟之印。”墨轩低声道，“他们在这儿埋了感应层。”
李昊紧张：“踩上去会不会报警？”
“已经报了。”墨轩冷笑，“但没关系，我们刚才走的根本不是主通道。”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是之前拓下的监控节点图。对照岩壁纹路，发现实际布局比图纸多了两个支点。
“他们在升级系统。”墨轩说，“说明里面的人手不够，急着补漏洞。”
李昊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自顾不暇？”
“没错。”墨轩把纸收好，“越是慌，越容易露馅。刚才那道红光，根本不是防御机制启动，是内部通讯灯。”
“谁给谁发消息？”
“上级催下级。”墨轩拍拍他肩膀，“你现在知道为啥我们要往上爬了吧？不能让他们把增援调齐。”
两人继续向上，避开三处感应区，终于抵达顶部平台。这里有个隐蔽的通风口，铁栅栏已被腐蚀出几个洞。
墨轩用剑尖捅了捅：“这洞新得很，有人最近进出过。”
李昊压低声音：“会不会是陷阱？故意留个口子引人进来？”
“当然会。”墨轩笑了一声，“但你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是哪儿吗？”
“哪儿？”
“厕所。”墨轩一本正经，“所有大佬开会都忘了查监控死角。你看哪个反派把密道修在茅房旁边的？没有！因为他们觉得没人会从那儿进。”
李昊愣住：“你还真懂这些？”
“我偷看过青龙洗澡。”墨轩耸肩，“那家伙洁癖严重，浴室装八个摄像头，唯独马桶上方没装——怕水汽损坏设备。”
他说完，一脚踹开铁栅，翻身钻入。
李昊紧随其后。
通道内狭窄潮湿，脚下踩着一层滑腻的苔藓。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微弱光源。墨轩打手势让李昊停下，自己贴墙靠近。
透过一道缝隙，他看到了里面的房间。
不大，四壁挂满发光丝线，像蜘蛛网一样交织在一起。中央摆着一张黑石桌，桌上放着一枚水晶球，里面浮着五个旋转的光点。
李昊凑到他耳边：“那是……五瞳阵的核心？”
墨轩点头：“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靠抽取天地本源维持运转。”
他忽然眯起眼：“等等。”
水晶球旁边，放着一块熟悉的玉牌。样式与他腰间的几乎相同，只是颜色发黑。
“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李昊盯着那块黑玉：“会不会是仿品？”
“不是。”墨轩语气沉了下来，“那是母佩。我是子佩持有者。”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星图，玉佩都会震动。不是预警，是呼应。
他们是同源之物。
房间里没人，只有机械臂在自动调节水晶球角度。每隔十息，就有一次红光闪过，似乎是远程指令传入。
“他们在等什么？”李昊低声问。
“等钥匙归位。”墨轩眼神冷了，“我就是那个‘归位’的人选。”
他想起大厅画像上那个少年。原来那不是预言，是任务进度条。
只要他踏入禁地核心，封印就会自动解除，力量被接管。
对方算准了他会来。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闯入者。”墨轩冷笑，“是快递员，亲自把包裹送到门口。”
李昊听得心惊：“那现在怎么办？还能退吗？”
“退不了。”墨轩握紧拳头，“他们已经知道我来了。就算现在逃，也会被追踪到宗门、朋友、神兽伙伴。下一波攻击，就不会只针对我们。”
他转头看向李昊：“你怕吗？”
李昊沉默几秒，然后摇头：“自从家族把我赶出来那天起，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有事要做。”
墨轩笑了：“好兄弟。”
他取出传音符，捏碎。
“老大，听得到吗？b方案启动。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你们的影子出现在东裂谷。”
符纸化作青烟消散。
他又拿出一颗丹药吞下，闭眼调息。这是神秘老者临走前塞给他的“保命丸”，据说是从外星球带回来的高科技产物，副作用是吃完会打嗝冒蓝光。
李昊检查了自己的短刀和符箓，把最后一张护体符贴在胸口。
“准备好了。”他说。
墨轩睁开眼，掌心凝聚一团星光。
他走到通风口边缘，一脚踢开挡板。
下方，水晶球的光芒正越来越亮。
“记住。”他回头看了李昊一眼，“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别碰那块黑玉。”
李昊点头。
墨轩纵身跃下。
风声响起的瞬间，水晶球突然剧烈震颤，五个光点开始加速旋转。
房间尽头，一道暗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