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
赵婷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她就像一个疯子,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网络上关于江浩的所有信息。
她看着江浩的粉丝数,从一百万涨到两百万再到三百万……
她看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的关于江浩“神秘背景”的猜测和爆料。
她看着那些曾经在她眼里,遥不可及的,千万粉丝级别的网红大V,一个个都像舔狗一样,转发着江浩的视频喊着“江神求带”。
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她知道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错得无可救药。
悔恨,像一条毒蛇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脏。
而另一边,张伟和她母亲李秀珍的电话也快把她给逼疯了。
张伟在电话里不断地质问她,那个“小白脸”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反应那么大。
而她的母亲则是在电话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咒骂她是个“赔钱货”连个富二代都看不住。
内心的悔恨,和外界的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能将她从这片黑暗中拉出来的,唯一的那道光。
只有……江浩。
在经历了整整两天,如同地狱般的煎熬后。
赵婷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最后的疯狂的决然。
她做出了一个在她自己看来,无比屈辱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她要去找江浩。
她要去求他。
求他,原谅自己。
她颤抖着手,从床底翻出了一个积满了灰尘的上锁的铁盒子。
那是她存放自己所有“少女心事”的秘密宝箱。
她打开锁从一堆早已泛黄的信件和照片里翻出了一本,大学时代的同学录。
在同学录的最后一页她找到了那个早已被她从手机里删除却又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的手机号码。
138xxxxxxxx。
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赵婷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用颤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按下了那串数字。
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跨国长途的等待音。
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既害怕江浩会直接挂断。
又害怕电话接通后,自己该说些什么。
就在她即将因为紧张而挂断电话的时候。
电话那头突然被接通了。
一个带着一丝慵懒的,充满了磁性的熟悉的却又无比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喂?”
……
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
赵婷婷那根紧绷了两天的,名为“坚强”的弦,彻底断了!
所有的委屈悔恨不甘和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的渴求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
“江……江浩……”
她刚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呜……是我……我是婷婷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在回忆,这个名字。
然后才传来江浩那略带一丝疑惑的,平静的声音。
“哦有事吗?”
这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像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赵婷婷的心。
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哭着语无伦次地向着电话那头倾诉着自己这两天所有的悔恨和痛苦。
“江浩!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听我妈的话!我不该跟你提那么高的彩礼!我……我是个混蛋!”
“我妈她……她也后悔了!她知道错了!她现在天天都在骂自己,说不该逼你……”
“我……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是爱你的啊!江浩!你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糊涂!被我妈给洗脑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的话,说得是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但每一句都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她甚至还带着一丝试探的卑微的暗示道:
“我……我现在,就跟那个张伟分手!他就是个啃老的废物!他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只要……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不要!彩礼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江浩……呜呜呜……你说话啊……你理理我啊……”
赵婷婷趴在床上将自己所有的尊严都抛在了脑后。
她哭得像一个无助的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她以为自己这番声泪俱下的“真情告白”,至少能换来江浩的一丝心软一丝怜悯。
然而。
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
孟加拉国科克斯巴扎尔。
那片拥有着全世界最长海岸线的美丽的海滩上。
江浩正悠闲地,躺在一张舒适的沙滩椅上。
他的脸上,架着一副帅气的雷朋墨镜。
身上穿着一条沙滩裤,露出了那经过系统优化后,充满了力量感的完美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在他的身边安妮卡穿着一身白色的比基尼正跪坐在沙滩垫上细心地将一个刚刚切开的冰镇的椰子递到他的嘴边。
海风,是温暖的。
阳光是和煦的。
身边是美得如同仙女般的世界顶级的白富美。
生活,惬意到了极点。
而他手中的那台手机就像一个来自遥远世界的恼人的噪音发生器。
里面那个女人的哭诉,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不合时宜。
江浩听着电话里那个女人,那充满了卑微和悔恨的哭喊。
他的内心,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平静得,就像眼前这片,风平浪静的蔚蓝色的孟加拉湾。
那感觉就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狗血故事。
无聊。
且乏味。
他甚至,都懒得去回应那句“你理理我啊”。
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像一个冷漠的局外人。
安妮卡看着江浩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
“怎么了江?”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