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玩,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样挺有趣。
因为老太监传递出去的消息就是:他这个皇帝整天无所事事时,老是检查宫廷里的各种卫生状况。
还有他平时对自身洗漱的种种讲究,在旁人看来——特别是这时代的人看来——显得极为怪异。
因为这个时代没人像他这样频繁地洗手、洗脸、洗脚,也没人像他这样讲究饮食习惯,更没有他这样的卫生要求。
他们或许更不懂,甚至会觉得诡异。
刘禅心里暗笑,他自己推测着那些人的想法:为什么这皇帝总是一荤一素一汤?是故意标榜节俭?还是不懂得享受?
而且这其中的“一素”,在这时代恐怕会显得格外怪异吧。
毕竟在这物质匮乏的时代,是个无肉不欢的时代,吃肉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还有自己极少饮酒的事,也传出去了,这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不懂享乐吧;
还有自己每日绕着寝宫活动筋骨的事,同样传了出去,当然他们不会觉得是强身健体,而是会觉得在游手好闲,不成体统。
这些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极难理解的行为。刘禅自己想了想,也觉得放在这时代,挺难理解的。
还有自己常与农夫、工匠、武夫“厮混”的事也传出去了。
为此,刘禅已经没少被朝堂上那些自诩谦谦君子、满腹经纶,深谙礼义廉耻的诗书礼乐的朝臣上书劝谏了,甚至有人在朝会上当庭怒斥,只是言辞颇为文雅罢了。
有些人甚至骂了他,但他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听不懂——他觉得那些人真是矫揉造作得可以,骂人都骂得那么含蓄典雅。
既然被骂的人听不懂,那还叫骂人吗?
不过是那个小圈子自我陶醉罢了!
他心里暗自发笑,不过也下定决心要多看书,装作听不懂,必要时候来个反手打脸。
“嘿嘿,走着瞧吧!”刘禅知道那些人,尤其是豪门大族,最是瞧不起工匠、农夫、武夫的,认为这些都是低贱行当,只有诗书礼乐才算高雅。
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生来就是贵人。
他心里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由得心情舒畅了些。
老太监,算是间接帮了他大忙——到头来,重要的事情几乎一件没泄露,反倒把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毫无顾忌地全抖了出去。
刘禅不由得笑了,这人倒真是......他摇摇头,倒也算拎得清轻重……
他想着想着又笑了。难怪陈到来禀报时,说外界有传言,说他是个不学无术、专搞奇技淫巧、不修圣贤之道的草包。
这形象......刘禅仔细咂摸了一下,觉得挺好。
这样反倒能最大程度地迷惑潜在的敌人,让自己更安全。
刘禅这么想着,突然又对老侍女与老太监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兴趣。
“人就是这么善变。”他暗自感慨。
方才还想着就此作罢,现在却觉得非弄清楚不可。
他不由得心里苦笑——自己竟也对挖掘他人秘密上了心,甚至带着几分不顾后果的狠劲。
此刻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不说?朕就杀了你,看你说不说?跟朕斗?朕是皇帝,在绝对权力面前,你配吗?”
刘禅自认是个念旧情的人,但此刻却觉得——也要分人。
这般遮遮掩掩,分明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心慈手软?
横竖谁来服侍不是服侍?真当朕离不开你不成?那就走着瞧。
刘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因妇人之仁而身死族灭的前车之鉴......
他目光一沉,盯着老侍女问道:“你与老太监,究竟是何关系?”
刘禅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语气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他突然的态度转变,把老侍女吓了一跳,错愕惶恐不已。
只见她全身一哆嗦,身子一颤,膝盖一软,重重跪在青石地板上,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苍白无比。
刘禅看到她这样子,突然有些心软了,感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太反复无常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当真不假。
但随即他就用“不要有妇人之仁”来劝导自己,用“帝王必须心狠手辣”来鞭策自己。
他以汉文帝为榜样,给自己加油打气——因为他觉得汉文帝有时候心肠也硬得很!
于是他硬着心肠,故意用深沉沙哑的冰冷语调说道:“朕的耐心有限得很,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朕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今天过去,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要不要说?并且想明白,说假话的后果——你骗不了朕,你应当知道......”
老侍女沉默半晌,终于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与老太监的故事。
刘禅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人就是这么贱,好好问你时不回答,非要这般威逼才行。
不过转念一想,他似乎确实没有正儿八经地问过她。
她断断续续说了一通,最后声泪俱下,带着哭腔,像是在忏悔。
刘禅听完后仍不放心,便故技重施,颠三倒四、漫无边际地问了一堆问题——有关无关的、乱七八糟的都问。
直问到后来,老侍女都被他绕糊涂了,给出的答案自相矛盾,有些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刘禅听完这些矛盾的供词,反倒松了口气——事情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总结来说,老侍女与老太监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们互相扶持,互相依存,但也可以说是互相勾结。
这事可大可小——因为他们二人联手掌控宫廷,排除异己,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刘禅突然醒悟:这就是为什么始终围绕在他身边的,永远只有他们两人,几乎没机会深入接触其他侍女太监。
原来他们精心构筑了这道屏障,而当时的他却浑然不觉,只当是两人格外尽心。
如今他终于明悟:他忽视了一个致命的关键——权力。
他们的忠心或许不假,但对权力的贪恋同样真实。
难怪陈到调查时曾提及,那老侍女在外总是一副威严姿态,行事刻板公正,手段狠绝,甚至是毫不留情。
如今细想,这分明就是维护权力使然。
想到“处事公正,毫不留情”这个评价,刘禅意识到,看来即便是陈到,估计也想不太清楚这其中缘由,看来他也不是事事都知晓的了。
老侍女老太监之间的事,这既出乎刘禅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并且从她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自认比老太监高一个等级,话语之中颇有些瞧不起老太监的意思。
这种事,刘禅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她是自己那“便宜老妈”的贴身侍女,而他自己小时候又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有这层关系在,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至于刘禅原本猜测她与老太监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了。
他们之间并非刘禅所想的那种肉体勾当,而是纯粹的利益与权力关系。
为了自证清白,老侍女甚至直言自己仍是处子之身,说这话时,她脸色绯红。
刘禅听到这里,不由一怔,随即深深看了她一眼——这要怎么印证?这时代可没这种技术。
难道要叫个稳婆来验身?这念头刚起,刘禅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妥,在这时代,这般做法无异于对老侍女的极大羞辱,足以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来。
而且刘禅觉得,自己身为皇帝,竟要去验证一个老侍女是否仍是处子,未免太过荒唐。
史官会如何记载?后人又会作何感想?
正思忖间,只见老侍女说完那话,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当真满脸泪痕,梨花带雨,委屈至极。
她脸上还带着羞红,刘禅看着她,一时不知所措——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此刻竟莫名感到几分羞愧。
更令他心惊的是,体内突然涌起一股异样冲动:此刻看这老侍女,竟觉得她颇有几分动人?
“完蛋了……”他暗想,随即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了——他何时变得这般不堪?
此刻他才猛然惊觉,穿越至今,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十七八岁的年轻躯体,而非前世那副中老年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