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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到的探子体系越来越完善,很快就给刘禅弄来了糜威的全部资料。

因其身份敏感,陈到早已安排探子监视,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糜威,三十二岁,现任行司金掾事(掌管钱物的小官),俸禄二百石。

行事低调得近乎刻意隐藏,如同沉入水底的石头,几乎断绝了与蜀汉高层、士族及其他阶层的任何往来记录……

完全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影子。

刘禅越看眼睛越亮,心跳都仿佛快了几分——

天助我也!简直是上天送来的绝佳人选!

因其父辈沉重的污名,他必须低调行事,绝无可能掌兵权,绝不能涉朝争,只能做孤悬于外的孤臣,命运早已将他牢牢绑在皇权这棵唯一的巨树上。

若糜威真有父辈那非凡的经商天赋,便可暗中构建一张庞大的商业网络,为干涸已久的中帑,注入源源不断的财富。

有了钱,便能扭转乾坤!有了钱,万事皆有可能!这困顿的棋局,便有了撬动的支点!

刘禅又想起了相父诸葛亮。

相父给他的感觉复杂难言,像笼罩着一层薄雾——

记得自己第一次偷溜出宫时,相父本欲雷霆震怒、厉声斥责,却在听闻自己因百姓困苦而失声痛哭后,所有话语都哽在喉头,最终只是沉默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加派了侍卫。

后来他弄出曲辕犁,宣称天授之宝,相父眼中虽有深意,却未置一词,全盘接纳;

设立神农院、神农卫、皇家兵略学宫,相父更是倾力襄助,眼中甚至闪过激赏的光芒,且一有闲暇,必定亲临三地巡视,仿佛那里有无尽的吸引力。

刘禅笃信以相父那明察秋毫的智慧,绝无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但他始终缄默如深潭。

有时却又固执刻板得令人无奈——行礼必定一丝不苟,恭谨得如同面对神明;

处事必定铁面无私,法度森严,绝无半分通融。

更令人惊叹乃至隐隐忧虑的是他那近乎苛刻的自律:

常年穿着粗布葛衣,餐食简单得令人感慨——每餐不过一两碗粟米,佐以蜀姜、蒟酱、肉酱等物,仿佛对享乐毫无兴趣。

丞相府陈设简朴如同寻常士人之家,唯冬日才设竹炭炉取暖;

出行仅乘老旧的皂盖轺车,随身携带算囊、连弩,却要每日在堆积如山的公文案牍中耗尽心血。

年岁渐长,相父身形愈发清瘦——面容棱角分明如石刻,目光却锐利如电,背脊因常年伏案而微驼,如同一尊为社稷耗尽心力的塑像。

这般以身作则,倒让刘禅每餐也只敢谨慎地用一荤一素一汤,力求营养均衡便罢。

相比于豪族的穷奢极欲——三牲五鼎,朱楼金车,田连阡陌,私兵断狱——

刘禅只觉得自己活像个被供奉在规矩框里的囚徒!

每当陈到面色凝重地奏报豪族令人发指的骄奢无度之事。

刘禅便恨得心头刺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们每餐七八道肉食,鹿雉野味俱全,珍馐满案;

饮的是窖藏多年、价值不菲的上等蒟酱酒,用的是精雕细琢的青铜鎏金樽;

住着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三进朱漆大宅,带林园池沼、暗藏兵甲,堂而皇之蓄养私兵两三百之众;

门柱竟敢贴金箔,身着寸锦寸金的蜀锦镶金银线;

出行乘华盖巍峨的双辕铜盖车,配金光闪闪的鎏金马具……

更如芒刺在背般可恨的是,虽名义上蜀汉已盐铁专营,他们却仍如跗骨之蛆般通过各种阴私手段掌控三成盐铁贸易、五成蜀锦买卖、三四成良田沃土。

私兵数百,甲胄鲜明!私铸刀兵,寒光凛冽!司法自治,生杀予夺!

这哪里是臣子?分明是盘踞在蜀汉肌体上吸髓啖肉的国中之国!

刘禅猛地闭上眼,胸腔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想得多了,那蚀骨的怀疑便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

究竟,朕是这龙椅上的摆设,还是他们才是这江山暗夜里的主宰?!

三更鼓响,夜已深沉。天清气朗,漫天星斗璀璨,银河浩瀚,似匹练悬空,横贯幽邃的苍穹。

刘禅独立阶前,一股苍茫孤寂之感油然而生:千百年后的家人,看到的想必也是这片亘古不变的星空吧?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侍从屏息敛气,轻声禀报:“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已安歇了。”

诸葛亮缓缓搁下那卷沉甸甸的竹简,踱步至庭院中央,袍袖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仰望夜空,星汉灿烂,紫微帝星芒角锐利,光华盛过银河,煌煌然——此乃汉德复兴之兆!

他心头感慨,不由得想起皇帝近来判若两人的勤政之状——

每日批阅奏章、研读典籍直至更深夜阑,紧锁的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忧思如同刻印。

每每闲谈,皇帝口中反复提及、心头萦绕不去的,唯有那沉甸甸的四个字:“百姓疾苦”。

这份赤诚的忧国忧民之心,天地可昭!

更令他动容乃至隐隐心疼的是,皇帝衣食简朴得近乎严苛:

膳食不过粗茶淡饭两味,服饰但求整洁,全无奢华。

这般明君气象,实乃他始料未及的惊喜!

念及此,诸葛亮胸中涌起万般柔情与不忍,再难起半分苛责之念,只余下满腔祈愿:唯盼陛下莫要过于劳累伤身。

他目光坚定,信念如磐:只要君臣同心同德,勠力向前,必能踏破中原荆棘,克复汉家旧都!

翌日,刘禅在庄园召见糜威。

只见来人形容憔悴,清瘦得厉害,眉宇间依稀可见糜氏昔日的雍容气度,容貌与其父糜竺极为相似。

其身形本该挺拔,如今却卑微地佝偻着,眼角已刀刻般生出深纹,鬓角早染霜华,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被巨石压垮、行将就木的绝望气息。

衣着虽刻意陈旧低调,却仍透出骨子里的讲究;举止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神情恭敬中裹着厚厚的疏离,嘴角死死抿成一条倔强又脆弱的直线,唯有偶尔抬起的眼眸里,那深不见底的忧虑与恐惧才泄露出来。

糜威浑身僵硬,恭恭敬敬、五体投地地拜伏于冰冷的青石板上。

刘禅居高临下,目光锐利如鹰隼,凝视着他,殿内落针可闻,时间仿佛凝固。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糜威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面,冷汗如浆涌般层层渗出,瞬间浸透了中衣。

他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天子那冰冷、审视、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如同沉重的枷锁,狠狠压在他背上;又如同无形的刀刃,一寸寸刮过他的灵魂。

万念俱灰!心中暗想: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的恩宠已是过眼云烟,家族的末日……到了。

滔天的恨意与无边的绝望交织撕扯着他的心——

恨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叛徒糜芳,(他早已不认这个叔父),恨他亲手葬送了家族累世荣光,害得父亲含恨九泉,如今这糜家仅存的最后一点根基,也要在他手中彻底倾覆了!

糜威不敢,也无力向皇帝求情。他太清楚家族危如累卵的处境——

多少贪婪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等着糜家这艘破船沉没,好扑上来分食残骸!

虽然家业因那场浩劫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财富如今反倒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他心中只剩下最卑微、最可怜的乞求:或许……

或许看在先帝那点旧情上,用这些家产能为糜家换得一线苟延残喘的生机?

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在心中反反复复、刻骨铭心地预演过无数次。

他真的累了,倦了,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挣扎的念头都熄灭了。

有时甚至病态地觉得,就此阖族覆灭,未尝不是一种痛苦的终结。

年仅三十二岁,却已华发早生,形容枯槁。

但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不甘,如同残灯般猛地一跳——

不!他还不能死!

唯有像暗处的虫豸一样蛰伏求生,家族才……才有一丝……一线……渺茫的生机?

可惜啊……这念头升起,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吞没……

这终究是……镜花水月!

父亲临终时那悲愤欲绝、死不瞑目的眼神,如同烧红的烙印,至今仍在他心底灼烧,永生永世无法磨灭!

刘禅目光沉沉,凝视良久,终是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轻叹。

犹记数年前糜威何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而今却已形销骨立,憔悴不堪,如同风中残烛,那一点微弱的火光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刘禅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缓缓砸在死寂的殿中:“朕还记得糜公当年追随先帝,倾家荡产,毁家纾难,同甘共苦。”

“每每思及,痛彻心扉!”却仍不叫他起来!

糜威闻言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眼中忽现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继而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不止,滚烫的泪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迅速洇开一片绝望又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的湿痕。

他喉头哽咽得如同被堵住,只拼尽全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

“陛下......”

刘禅见火候已足,这才沉声道:“平身。”

糜威却已浑身瘫软如泥,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筋骨,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在背上,几次挣扎欲起,却如同陷入泥沼,徒劳无功。

刘禅眸中幽光一闪,默然无语,示意侍从搀扶他退下,眼中那丝掌控一切的光芒更盛——

若非被绝望和恐惧煎熬得魂飞魄散,这等世家子弟,岂会如此失魂落魄?

好!好得很!这正是朕要的效果!

他,糜威,从今往后,只能是朕一人掌中的利刃,朕一人脚下的孤臣!

糜威在偏殿瘫坐了许久,灌下几大碗热汤,那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才稍稍平复。

这小皇帝年纪虽轻,那份不动声色的帝王威压,却比山岳更令人窒息!

不多时,侍卫面无表情地呈上刘禅手诏。

糜威双手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几乎拿不稳那轻飘飘的丝帛,颤抖着展开:

“建兴元年冬十月丙午

朕惟:‘安汉将军竺,昔破家殉国,功在社稷。’今特以私意谕威:

一、江陵之叛,朕未尝忘。然念尔父旧勋,姑置不问。尔当日夜惕厉,以赎前愆。

二、今国用不足,百姓困苦,南中未平,军资浩繁。限旬日内进明珠十斛、蜀锦千匹入内帑。朕可保糜氏满门无恙。

三、特许尔经营益州盐铁、织物。岁输百万钱于朕,余利自取。三载有成,当有殊赏。

四、尔父当年散尽家财,方有今日。今观尔能效几分?

钦哉!勿谓朕言之不预也。

此诏不出禁中,唯卿知之。”

糜威浑浊黯淡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两道精光!

看到“明珠十斛,蜀锦千匹”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彻骨髓——皇帝竟对糜家深藏的家底了如指掌!这简直是釜底抽薪!

但随即,那灰败如死灰的脸上,肌肉竟奇异地抽动着,缓缓扯出一个实实在在的笑意!

这哪里是催命符?这分明是从阎罗殿的鬼门关前,硬生生抢回了半条性命!

待一字一句、如饥似渴地阅毕诏书,心中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几乎将他碾碎的巨石轰然崩落!

整个人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突逢甘霖,那枯槁的躯壳里,一丝名为‘生’的暖流开始奔涌!

糜威捧着诏书的手渐渐不再颤抖,反而越攥越紧,指节发白,眼中积郁多年的阴霾如同被狂风吹散,露出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炽热。

他豁然开朗!——这些家财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筹码罢了。

当年先父何等气魄,散尽万贯家财,不也换来了位极人臣的尊荣?

若非那个天杀的叛徒,糜家至今仍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门阀!

想到这里,他只觉胸中那积压了无数个日夜、几乎将他逼疯的块垒,瞬间烟消云散!

一股久违的、近乎战栗的豪情在血脉中涌动!

只要能得到天子这柄唯一且至高无上的保护伞的庇护,何愁不能洗刷污名,重振糜氏门楣?!

此刻心境,恰似无尽阴霾骤然消散,天光破云,万里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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