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周星星从未听说过这个所谓的组织。
“我记得,那还是五年前的事……”
曹达华说着,脸上浮现回忆的神情。
五年前,曹达华做卧底期间,曾经从自己老大口中听到一个关于组织的传闻。
那个关于组织的传说。
是真是假,曹达华至今无法确认,或许是当年老大为了吓唬他而编造的。
也可能是真的,但已经无法验证——因为那位老大已经离世了。
传闻中,组织是一个横跨各国政界高层、财团领袖与黑白两道的庞大组织,成员要么是各国重要官员,
要么是跨国财阀的掌门人,或是世界闻名的杀手,甚至包括雇佣兵等角色。
总之,组织中绝无庸碌之辈。
而且,只要被组织锁定为 目标,无人能够幸免。
每次行动之后,现场都会留下一个字母“”
作为标记。
“”
“达叔,不是吧?这种故事你也信?”
周星星听完曹达华的叙述,满脸不屑。
这简直比市面上卖的连载小说还夸张,连小说都不敢这么编——什么组织……
“是真的!你看这把匕首。”
曹达华一脸严肃地对周星星说。
“只是巧合而已。”
周星星不以为然地撇嘴:“达叔,除了今天这个案子,你还在其他案子里见过字母吗?”
“这个嘛……”
曹达华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有。”
“那不就得了。”
周星星摆了摆手:“达叔,你绝对是被你那个老大给骗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组织?”
还说什么网罗各国政要、财阀巨头、黑白两道的大人物,连杀手和雇佣兵都尽在麾下?
简直荒谬。
他根本不相信有什么组织。
再说了,如果真像曹达华所说,组织如此神通广大,
又怎么可能和李过不去?
李虽然是香江警方的高级督察,但在世界范围内看,级别并不算高。
那样超然的组织,怎么会把李放在眼里?
“那你解释解释,如果不是组织,又会是谁?”
曹达华不服气地反问。
说实话,以前他也觉得老大是在唬人,什么组织之类的传说。
可现在一切迹象都和他当年听到的传说吻合,
这让他不得不信。
要是那位老大还活着,曹达华真想让他亲口告诉周星星:组织确实存在。
“达叔,你清醒一点。”
周星星看着固执的曹达华,无奈地说:“如果世上真有这个组织,就你以前跟的那个老大——他算什么级别?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机密?”
达叔,你别再固执己见。
在我看来,李的死,无非是一桩仇杀案。
他担任反黑组组长这么多年,树敌无数,有人寻仇再正常不过。
周星星这番话,让曹达华心中也泛起疑虑,但他仍对那个神秘的组织耿耿于怀。
“先把李的 送回去,我们再仔细分析案情。”
周星星沉声道。
一名高级督察在自己的辖区遇害,警方绝不会坐视不理,必将追查到底。
……
“阿积,你说警方会不会因为那个字母,联想到14?”
另一边,苏子闻向身旁的阿积问道。
这把匕首确实是苏子闻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将嫌疑引向14。
他特意在匕首末端刻下字母,却没想到曹达华竟联想到了组织。
更巧的是,苏子闻、曹达华和周星星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组织。
监狱里,钱文迪招呼陈家驹:“家驹,放风时间到了,出去活动活动?”
“不去。”
陈家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哟,这不是陈吗?真难得在这里遇见你。”
一个囚犯经过,语带讥讽。
“阿豪,”
钱文迪起身劝解,“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陈,何必一直记恨?”
“不怪他?”
阿豪冷哼一声,“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我早就杀了那个害死我妻子的混蛋,又怎么会蹲在这里?
那个人渣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凭什么?
你还让我别怪他?
陈家驹,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没把那个人渣抓进来,自己反倒进来了?
倒是说句话啊!”
阿豪越说越激动,一脚踹在陈家驹的床板上。
自从被判刑入狱,这一周来,类似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起初陈家驹还会反驳,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但当他得知阿豪的遭遇后,便再也无话可说。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阿豪,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是的,当初他履行了警察的职责,但同时也是一种失职。
正如阿豪所言,真正的坏人没能抓住,至今仍逍遥法外。
仅这一点,就让陈家驹觉得愧对阿豪,无言反驳。
“哼!”
见陈家驹默不作声,阿豪冷哼着转身离去。
“唉……”
阿豪走后,钱文迪在陈家驹对面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陈,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躺着不出去了吗?”
他望着依然躺卧不动的陈家驹,缓缓问道。
“出去做什么?”
陈家驹苦笑了一下:“况且,也不是真的出去。”
不过是放风而已,他现在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除非是真正释放他,或许还能让他振作一些。
看他如此状态,钱文迪也不知如何再劝。
“陈家驹,有人找。”
就在这时,一名狱警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铁门,朝里喊道。
“有人找我?”
听到这句话,陈家驹眼睛一亮。
难道,自己要被释放了?
“到!”
他立即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阿,是谁找我?”
陈家驹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哪知道?去了不就清楚了。”
狱警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多谢。”
尽管对方态度冷淡,陈家驹还是道了谢。
“喂,杀手雄,是谁找陈啊?”
钱文迪从后面跟了上来,向狱警打听。
杀手雄是这名狱警的代号,他的本名是钟楚雄。
“钱文迪,我还没收拾你呢,你小子安分点,什么都想打听?”
钟楚雄瞪了他一眼。
当初在警局被钱文迪戏弄的事,他可一直记着。
前两次钟楚雄本想教训钱文迪,却都被他机灵地躲了过去。
“雄哥,不至于吧?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
现在大家天天见面,以前的过节一笔勾销怎么样?”
钱文迪嬉皮笑脸地说。
“一笔勾销?想得美!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钟楚雄冷笑一声。
当初那样羞辱我,如今你落在我手里,怎能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那我钟楚雄算什么。
“哎,本来有个上千万的生意,想问问雄哥有没有兴趣,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算了。”
钱文迪说着,装作随意地转身要走。
“喂,你等等!”
钟楚雄一听见“上千万”
三个字,几乎站不稳,连忙喊住钱文迪。
“阿,有什么事?”
钱文迪停下脚步,故意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问。
钟楚雄哪顾得上他的语气,满脑子都是那笔上千万的生意。
“你刚才说的上千万生意,是指?”
他搓着手,一脸期待地望向钱文迪。
千万的数目,放在哪个年代都不是小钱,尤其在八十年代的香江。
“咳、咳。”
这时,旁边的陈家驹轻轻咳了两声。
钟楚雄这才想起,原本是要带他去见人的,结果在门口跟钱文迪聊开了。
“真麻烦。”
他瞪了陈家驹一眼,不太耐烦。
随即又转回头,讨好地对钱文迪说:“文迪哥,等我回来再慢慢聊。”
说完,才带着陈家驹走向接待室。
一进门,陈家驹就认出了房间里的人。
“阿星、阿达,是你们。”
他望着周星星和曹达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当年在反黑组,是他带着他们。
直到两人调去重案组,才不常在一起。
“陈!”
见到陈家驹,周星星和曹达华立即立正敬礼。
“什么陈,我现在只是个犯人。”
陈家驹摇头苦笑。
在监狱里别人这么叫他,他还能接受,但出自旧日同事之口,听起来格外刺耳。
周星星和曹达华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他们其实不相信陈家驹会犯事,却也无能为力。
“说吧,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家驹看着两人,开口问道。
来之前,他还以为会是游龙来找他,带来什么好消息。
然而当看到来者是周星星和曹达华时,他心头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以他眼下的处境,这两人根本无力相助。
既然如此,便不抱任何期待了。
陈家驹心里清楚,他们必定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陈,您可能还没收到消息——李遇害了。”周星星神色凝重地开口。
尽管陈家驹曾嘱咐不必再称他陈,但周星星始终铭记这份知遇之恩。
你说的是哪位李?
陈家驹心头一紧,脑海中浮现某个身影,却仍不敢确信。
是李贤长官。”
周星星沉痛点头:昨晚深夜,有人在湾仔某栋大厦楼下发现李的 报警。
经初步勘查,李先是被人用利刃刺穿心脏,再从天台抛落......整个人都已面目全非。”
简述案情后,周星星补充道:我们初步判定是仇杀。
这次来找陈,就是想了解李长官近年可曾结下什么仇家?
果然是他......
得到确证后,陈家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陈似乎有话要说?周星星察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
陈家驹凝视着周星星反问:阿星,你知道我入狱的真正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