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呈现出一种极其纯净通透的玉质光泽,近乎月光的青白色。仔细看去,那青白之中又隐隐透着一丝丝极淡金色脉络,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铁河珍日藤原本只是专注的木讷眼睛,在看清刀身颜色的瞬间,猛地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啊……啊……这……这这这……”铁河珍日藤指着源翼清手中的刀,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得了帕金森,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有些发白,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这这这这是什么颜色?!玉、玉一样的青白色?!天呐?!”他终于爆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尖叫,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变了调,“前所未见!闻所未闻!鬼杀队历史上从未记载过这种颜色!这……这简直……简直是神迹!是奇迹啊!”他语无伦次,激动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扑上去把刀抢过来仔细研究,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团团转,眼神狂热得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源翼清被他的反应弄懵了。他下意识地挥了挥刀,刀身划过空气,带起一丝清冽的寒意,却又感觉刀柄传来一种奇异的温热感。
这感觉……很奇妙。
就在这时,炎柱的大嗓门在院门口响起:
“哦?刀送来了吗?让我看看源少年的刀是什么颜色!一定是如同太阳般耀眼的赤红吧!”
炼狱杏寿郎高大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他一眼就看到了源翼清手中那柄奇特的刀,以及旁边激动得快抽过去的铁河珍日藤。
炼狱的目光落在源翼清手中那柄青白如玉、隐现金丝的日轮刀上,金色的瞳孔瞬间亮起。
“噢——!!!”炼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叹,一个箭步冲上前,凑近了仔细端详,完全无视了旁边快激动晕厥的铁河珍日藤。
“这颜色……!”炼狱的声音充满了惊奇,“漂亮啊!源少年!”他用力拍打着源翼清的肩膀,“这颜色太厉害了!比单纯的红色更有意思!很漂亮!”
铁河珍日藤终于从极度的激动中找回了一丝神志,听到炎柱大人也如此肯定这奇特的颜色,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冲到源翼清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卷尺和炭笔,眼神狂热:
“请务必!务必让我再为您详细测量一次身体数据!臂长、肩宽、握力、呼吸频率!还有您挥刀时的感觉!我必须记录下所有细节!这对锻刀术的研究是划时代的发现!”他拿着卷尺,一副恨不得立刻把源翼清从头到脚量个遍的架势。
源翼清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试图躲开铁穴森伸过来的卷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刀颜色是挺特别的,但铁河珍先生,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了?
“铁河珍先生,您冷静一点……”源翼清试图安抚。
“冷静?!我怎么可能冷静!”铁河珍挥舞着卷尺,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源翼清大人!请您配合!一下就好!”
炼狱杏寿郎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源少年!让他量!这可是你的专属刀匠!哈哈哈!这颜色真是太有意思了!”
最终,在炼狱爽朗的笑声和铁河珍日藤狂热地追逐测量下,源翼清度过了他获得日轮刀后第一个混乱又有点啼笑皆非的下午。
他的新刀——这柄独一无二的青白玉刃,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而铁河珍先生则如获至宝地拿着刚量好的数据,嘴里念念有词,连夜就要赶回锻刀村去研究,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
又是一天黄昏,源翼清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蝶屋后院的井边打水冲洗。
他刚擦干脸,就看到神崎葵站在不远处一株盛开的紫藤花树下,手里抱着叠好的干净衣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递给他,而是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源翼清走了过去:“葵?怎么了?”
神崎葵像是被惊到,猛地抬起头,圆圆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和纠结。她看着源翼清布满汗水和训练痕迹的脸庞,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什么。你的队服制作好了,我来给你送过来。”
源翼清没有接衣服,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源翼清开口,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葵,怎么了?”
神崎葵身体一颤,抱着衣服的手指猛地收紧:“你要出去执行任务了吧……”
源翼清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啊,算算时间也快了。刀已经送过来了,估计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神崎葵把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她把衣服递向源翼清,少年伸手想要接过:“谢谢。”
“不要说谢谢!”葵的声音突然抬高,“我只是运气好才通过了选拔,从那以后我非常害怕鬼,我不敢挥刀,所以才只能待在蝶屋。”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会做药,只会做饭,我害怕握刀,我杀不了鬼。我是不是很没用?”
源翼清看着眼前这个总是默默付出,内心却承受着巨大压力和自责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伸出手,没有去拿衣服,而是轻轻地按在了神崎葵因为用力而紧绷的手背上。神崎葵惊讶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源翼清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神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葵,听我说。”
“我用了你准备的药,伤口才能好得更快,才能在训练中坚持下来。”
“我吃了你做的饭,身体才能恢复力气,才能握紧我的刀。”
“这每一份药,每一顿饭,都已经将我和你连结在一起。”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深沉有力:
“所以,我杀的每一只鬼,都有葵的一份。”
“而我会代替你,代替所有无法握刀却心怀守护的信念的人,去挥动这把刀!”
“我会用我的刀,斩尽那些恶鬼!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们共同的战斗!”
夕阳的金辉落在源翼清坚定的脸上,也落在神崎葵写满惊愕的泪眼中。
神崎葵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她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衣物。
源翼清收回了手,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所以不用害怕,你有你在蝶屋的责任,其他的,交给我。”
说完,他接过神崎葵手中的干净衣物,对葵说:“等我回来还要吃你做的饭,葵的饭最好吃了!”说罢清爽一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神崎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但心中那份沉重的阴霾,似乎被少年坚定的话语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名为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