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皓连忙摆手:“哎呦,您这么一说,我这脸都快挂不住了……去年没来成,我还真挺遗憾的。
那阵子一忙完,我还跟我姑说,‘这节目没去成,挺可惜’。
她还笑我,说:‘早晚有你那天。’没成想今年真来着了。”
曹可凡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看嘛,这不就是缘分咯。
该来的,总会来。去年没成,也好——今年这春晚一出,来得更有分量了,不是伐?”
杨皓笑:“哎,那倒是,您这节目档次高,我算是跟着长脸了。”
曹可凡摆手,语气温温的:“哎呀,别这么讲。
咱这节目你也知道,核心是聊天,但魂儿是文化,纽带是真心实感。
不是光看谁名气大就请谁,而是靠着实打实的访谈流程,
往深了挖人的心思、聊事儿的本质,才做出这么个既有嚼头又好看的文化节目。
我们不是‘捧红’谁——我们啊,只是想用‘对话’,留下一些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模样。
你这一代人,唱得是真,也活得真。
这节目要有你,才算‘完整’。”
他说完这句话,台下掌声再起。
那种气氛不是热闹,而是一种带着温度的安静。
杨皓也不笑了,只是点点头:“谢谢您。”
那一刻,他眼神里真有点被触动的光。
“那好,接下来我们进入正式环节。”这个话题说完,才进入正式采访环节。
没办法,去年杨皓没上成节目,被他的粉丝攻击了好长时间。
所以,这事必须澄清一下,不然,好多年轻人都抵制他这个节目。
曹可凡笑着朝镜头一摆手:“那好啦,闲话不多讲——接下来,我们就正式进入今天的采访环节。”
为啥非得先费这一大口唾沫?其实他心里挺清楚的,这一茬儿——算是必须得说的。
去年那事儿,他自己也听说过:节目原本定了他,最后又临时改人,粉丝那头儿直接不干,网上一顿嘲,一度把节目组的评论区都淹了。
有的还说什么“瞧不起年轻歌手”
“看人下菜碟”,
“凭什么不让我们皓子上《可凡倾听》?”
“是不是看不起新人?”
“节目组的审美是不是被门夹了?”
乌泱泱的留言刷了半年,连带着收视率都受波及。
可把曹可凡那档节目的老观众都看傻了。
他一度也挺不好意思的。
自己没空来,还让节目组背了黑锅。
这回可好,曹可凡当面把话挑明了,说得明明白白,谁也不占谁便宜。
杨皓心里那口气,总算顺下去了。
没办法呀!去年杨皓没上成节目,小年轻们差点儿把节目的留言给冲烂了
所以今天必须把话挑明:不是节目组不识货,也不是杨皓“名气不够”,纯粹是档期撞车。
要不解释清楚,这帮年轻的杨皓粉丝真能给你“抵制”到明年,曹可凡可不想再背锅了!
台下几个年轻观众也笑着鼓掌,那掌声不像追星,更像是“哎,好啦,事儿过去了”的那种。
曹可凡看着也乐:“哎呀,其实啊,节目组去年被误会挺多的,我们也知道不少年轻人替你鸣不平。
那段时间啊,我们后台评论都炸了。”
他摊了摊手,带着点上海式的温吞幽默:“有个小姑娘还留言讲,‘曹老师,您是不是不认识年轻人?’
我看完笑得不行,我哪儿敢不认识啊?我每天都在学呢。”
观众一阵笑声。
杨皓也忍不住接了一句:“可不是嘛,您这回真给我解了个围,不然网上还以为我跟您节目有仇呢。”
曹可凡笑眯眯地摆手:“哎呀,小杨,你别这么讲。
我们这节目啊,从来不跟年轻人‘对着干’——
我们只想让大家看到,每一代人都有自己认真做事儿的样子。
这次你上节目,其实就是让那帮小朋友看看,咱们这一代年轻人,也能唱出真东西。”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氛围轻松又暖。
杨皓笑着冲观众点点头:“那就谢谢各位观众的理解了——去年是误会,今年算是圆满了。”
曹可凡笑:“对喽!误会化解、节目开始。
那我们今天就不聊那些网络上的风风雨雨啦,回到咱老本行——
聊音乐、聊成长、聊你这一路的变化,好伐?”
“行!您尽管问,我这儿没藏着掖着的!”杨皓应得干脆。
曹老师慢悠悠地开了头:“我看资料里写着啊,你的初中——在咱们这儿算初中吧,
对应美利坚那边就是七到九年级——是在美国读的,是伐?”
“没错儿,初中在阿美莉卡上的。”杨皓点头,
“我初中三年,全搁美国上的,刚去的时候还老闹不清楚那边的年级划分呢。”
“那怎么舍近求远跑那儿去?家里当时是什么契机,还是有什么特别考虑?”
“唉,这个啊……”
杨皓先是挠挠头,叹了口气,像是一下子想起不少往事:“您知道我家在海淀区吧?那可是全国出名的学区。”
“海淀?”曹可凡眼睛一亮,“那地方我晓得,全国重点高校、中科院,全都在那一片。”
“对啊!”杨皓苦笑着点点头,“那片儿啊,空气里都带着学习味儿。
地铁上看手机的人都在背单词,图书馆一半是带电脑复习的。家长聊天都得比谁家孩子卷得狠。”
“哈哈哈——这话太形象啦。”曹可凡笑出了声,嘴角那种“懂行”的笑容一点不掩饰,“那真是全国学习好的娃都在那儿头儿啦。”
杨皓先叹了口气,组织了下词儿:“这事儿说起来,还跟咱海淀那地界儿有关系呢。
您知道吧?海淀区可是全中国高校、科研院所最扎堆儿的地儿——清华北大、中科院那些,差不多都在那儿搁着。”
“那可不,重点学府基本都在那一块。”曹可凡附和。
“可就因为这,海淀的家长们都有个错觉!”杨皓话头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无奈,
“他们总觉得,自家孩子的成绩,也得跟那些高校里的高材生似的,不然就不算出息。都对不起那儿的空气质量。
您想啊,天天泡在那环境里,满眼都是‘别人家孩子考满分’‘谁谁又拿竞赛奖’,家长们哪儿扛得住啊?”
“哎呦喂,那可是全国‘学霸’集中地,压力山大呀!”
曹可凡啧了一声,特能理解的样子,“那地界儿本就是全国学习好的孩子往一块儿凑的地儿,家长们难免会比,这太正常了!”
“就是说啊!”杨皓跟着点头,“可他们不觉得‘比’得过头了——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
逼着孩子学这学那,就为了在学业上抢个先,不落后于人。
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给孩子报的补习班能排满整个周末,还得超前学下学期的课,拼竞赛更是家常便饭,
‘鸡娃’就诞生了,那会儿海淀这风气就特浓,都快魔怔了。”
“嚯!那孩子得多累啊!不过‘鸡娃’这个词用的贴切。”曹可凡忍不住插了句,眼里满是体谅。
“可不是累嘛!”杨皓苦笑了下,“我妈那会儿也跟着凑这茬儿,看着身边朋友家孩子都这么‘卷’,
她也一样,满大街的奥数班、英语班、编程班,恨不能一周给我排八天课。
后来干脆放国外去,换条赛道继续飞,于是把我打包寄去阿美莉卡了。
觉得发达国家那边的教育能更好,所以我刚到初中年纪,
结果——一冲动,就把我送阿美莉卡去了,给我送美国念书去了。”
“呵呵——那你妈也是个有想法的人噢。”曹可凡微笑着点头,“那时候送孩子出国,不是每个家长都舍得的。”
“是,她那时候挺狠的。”杨皓笑了笑,
语气又轻快起来:“说白了,就是怕我被国内那股‘鸡血风’卷坏了脑子。
可谁知道啊,到了那边——也没轻松多少。
文化不一样,语言还得适应。
头一阵子上课都听不懂,天天跟老师比划。那会儿真是靠死撑。”
曹可凡听着,眉头微微一皱,又点点头:“那段时间,对你性格影响挺大的吧?”
“挺大的。”杨皓点头,笑得有点苦,“那会儿我才知道,原来学习不光是卷,也得活着学。
人要学会怎么跟别人打交道、怎么表达自己、怎么扛得住孤独。”
“嗯——”曹可凡笑着靠回沙发,语气柔柔的,“这点上你挺特别噢。
一般小囡去了国外,要不就是放飞了,要不就是想家哭。
你这倒好,回来还能写出那样的歌,挺有内劲儿的。”
杨皓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咧嘴一笑:“没办法,男孩子嘛,从小就皮,打不垮。”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曹可凡见气氛正好,顺势一笑:“那在阿美莉卡那几年,有没有碰到什么事儿,让你觉得——‘哎呀,这文化差别可真不小啊’?”
杨皓“噗嗤”笑出声:“可太多了!刚去那会儿啊,真是‘傻了吧唧’。
语言听不明白不说,人家上课那套‘自由讨论’,我都懵。
老师一问题抛出来,全班跟炸窝似的,举手、插话、辩论。
我那时候心里老嘀咕:‘嗨,这帮孩子怎么跟老师抢话说啊?在咱那儿早被请家长了!’”
台下笑声一片,曹可凡也乐得合不拢嘴:“哈哈——这我能想象,文化差异咯。”
“对,太不一样了。”杨皓接着说,“有一回,老师问大家‘你最佩服谁’。
我说‘雷锋’。结果全班愣那儿了——他们都问我‘雷锋是谁’,我就傻了。
那会儿我第一次意识到,咱从小灌输的很多价值观,在国外压根没人懂。”
曹可凡微微颔首,笑意温和:“那你怎么适应的?听上去挺孤单的呀。”
“是啊。”杨皓叹口气,眼神柔了点,“刚开始真挺孤单。
每天放学就一个人回寄宿家庭,也没人说中文,聊天都得打草稿。
后来无聊,正好我的社会课选择的是音乐和影视制作,干脆把情绪都写歌里去了。”
曹老师一听,眉头微微一挑:“哎?音乐和影视制作?你们那么小就学这玩意儿啊?”
杨皓笑了笑:“是啊,咱那边学校比较活,社会课那块儿——他们叫*Social Studies*——其实挺开放的。”
他略一顿,抬手比划了下:“没全国一刀切那种标准,都是各州自己编。
你要在加州学,可能偏历史文化;
换到纽约那边儿,就讲社会问题、经济运作那点儿事儿。
反正一条线——得让学生明白社会咋运转,人该怎么在社会里活。”
曹老师听得津津有味,笑着插了一句:“这听着像综合课。”
“对,”杨皓点头,“其实就是一门综合素养课。
不过他们讲课特接地气,不光死背书。
人家讲究‘生活即课本’,今儿聊社区选举,明儿谈移民浪潮,后天就让你分组拍个纪录片,
把家门口的墨西哥小超市拍成‘美国经济缩影’,顺带把历史、地理、公民、经济全串一块儿,一锅炖。
比如讲城市规划,就让你们画社区地图;
讲经济,就让你开个小公司模拟。反正——都得跟生活挂钩。”
他又接着说:“艺术课那边就更丰富了。视觉艺术、表演艺术、数字艺术,全都能选。
要画画的有画画的,要演戏的有舞台,要喜欢电脑的还能玩数字合成。
老师不看你学得多规矩,就看你能不能整出点新意思。
视觉艺术——今天画水彩,明天上photoshop;
表演艺术——话剧、音乐剧随便挑;
数字艺术更带劲,直接给你发台单反、塞个mac,仨礼拜剪出一部五分钟短片,配乐、字幕、特效全自己撸。
老师一句话:‘creative mind first!’翻译过来就是——先撒欢儿,再谈规矩!”
“我们那时候有门课,叫‘数字创作实验’——听着挺玄乎,其实就是学剪视频、录音乐、做动画。
那会儿我就迷上了音乐制作,天天在机房里鼓捣采样。”
曹老师笑道:“哟,这么小就玩儿制作了,那不就埋下伏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