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罗恩(拖着茫然无措的洛哈特)顺着潮湿、黏滑的管道,滑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最终,他们跌落在一堆柔软、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物体上——似乎是无数小型动物的骨骼。
管道口在他们身后合拢,四周是幽深、广阔的隧道,石壁上覆盖着湿漉漉的黏液,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蛇类腥气。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更添几分阴森。
“荧光闪烁!”哈利和罗恩同时点亮魔杖,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咫尺的黑暗,却照不透隧道尽头的深邃。
“我们……我们真的在密室下面?”罗恩的声音带着颤抖,紧紧攥着手中那枚温润的玉符,仿佛它能带来一丝勇气。东华先生注入他眉心的清凉感仍在,让他勉强保持着镇定。
“肯定是。”哈利咬着牙,努力倾听着,但除了水声和自己的心跳,他听不到那个冰冷的低语,也听不到金妮的任何声音。“我们得找到她。”
他们沿着隧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洛哈特哼哼唧唧,不停地问着愚蠢的问题,直到罗恩忍无可忍地让他闭嘴。
与此同时,在地面之上,桃金娘的盥洗室内。
东华与苏瑾静立如松,他们的气息与古老的城堡几乎融为一体。但在他们的神识感知中,下方隧道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映照在清澈水底的倒影,清晰可见。
“他们找到了蛇蜕。”苏瑾轻声道,她的灵觉“看”到了哈利和罗恩面前那副巨大的、闪闪发亮的蛇皮,“如此巨大……这蛇怪至少活了上千年。”
东华微微颔首,银紫色的眼眸中毫无波澜。“气息愈发浓郁了。那孽畜,就在前方。”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触须,向前延伸,穿透层层岩石,锁定了一个巨大、冰冷、充满恶意的生命体,它正盘踞在隧道尽头那片广阔空间的深处。
他也感知到了另一个更微弱、但更加诡异的存在——一股凝聚不散、充满黑魔法怨念的精神印记,它依附在一个生命气息正在不断流逝的小女孩(金妮)身上,如同吸血的水蛭。
“那个‘外物’……在操控一切。”东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下方,哈利和罗恩走到了隧道的尽头。一堵结实的石墙挡住了去路,墙上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石蛇,它们的眼睛里镶嵌着巨大的、闪烁着诡异绿光的宝石。
“打开。”哈利几乎没有思考,那熟悉的嘶嘶声便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发出。
石墙轰然开启,露出了后面更加广阔、阴森的空间。高高的石柱支撑着拱形的天花板,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远处,一座与城堡本身一样古老的、巨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雕像赫然矗立,那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上,带着一种冷酷的威严。
而在雕像脚下,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小小的、穿着黑袍的身影——金妮·韦斯莱。她的脸色如同大理石般苍白,毫无生气。
“金妮!”哈利和罗恩冲了过去。
就在他们靠近金妮的瞬间,一个穿着霍格沃茨长袍的黑发男孩,从一根巨大的石柱后走了出来。他英俊、高大,带着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但哈利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
“汤姆……汤姆·里德尔?”哈利看着男孩胸口的名牌,难以置信。
里德尔微微一笑,那笑容优雅却毫无温度。“是我。”他的目光扫过哈利,最终落在他手中的魔杖上,“真是有趣,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男孩,来到我的密室,为了救这个愚蠢的小女孩。”
他开始了他的独白,炫耀着自己的“成就”——他是五十年前的优等生,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他抓住了海格(鲁伯·海格)和他的“宠物”阿拉戈克作为替罪羊。而现在,他通过一本日记,控制、侵蚀了金妮·韦斯莱,吸取她的生命力和情感来增强自身,最终将她诱骗至此,准备完成最后的仪式,夺取她剩余的生命力,使自己彻底“活”过来。
“日记本……”哈利猛地醒悟,“金妮一直在上面写字!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
“聪明。”里德尔的笑意更深了,带着残忍的满足,“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在她生命之火熄灭前,让我先解决一个小麻烦……来自东方的,不请自来的客人。”
里德尔(或者说,日记本魂器)突然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石,直视着地面上盥洗室里的东华与苏瑾。他显然感知到了他们强大的存在和持续的窥探。
“他们很强,出乎意料的强。”里德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恼怒,“但在这里,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我才是主宰!出来吧,我的仆人,解决掉上面的虫子!”
他发出了尖锐的嘶嘶声,那是比哈利之前听到的任何声音都更加冰冷、充满杀意的蛇语。
地面上,东华眼神一凛。“他要强行唤醒蛇怪,攻击我们。”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下方密室里,斯莱特林雕像那张巨大的石嘴,缓缓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布满翠绿色鳞片的蛇头,从中缓缓探出。那双巨大的、如同黄色灯笼般的眼睛,即使在东华和苏瑾的神识感知中,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石化魔力。
“不能让它上来。”苏瑾立刻道。蛇怪一旦进入城堡管道系统,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会彻底打乱哈利的节奏。
东华冷哼一声。他甚至没有移动,只是并指如剑,对着脚下虚空一划。
一道无形的、蕴含着空间禁锢法则的屏障,瞬间覆盖了密室通往上方管道的所有出口。那屏障并非硬性阻挡,而是扭曲了空间规则,让蛇怪产生“前方无路”的错觉,将其活动范围牢牢限制在密室及其直接相连的隧道内。
下方,正准备指挥蛇怪冲出的里德尔,突然感觉到自己与蛇怪的精神连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扰、扭曲了。蛇怪在管道口烦躁地扭动,却无法前进分毫。
“怎么回事?!”里德尔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怒交加的神色。
就在这时,密室内的变故也发生了。洛哈特这个插曲,在罗恩损坏的魔杖和洛哈特自己蹩脚的魔法下,以一场滑稽的“遗忘咒”反弹告终,洛哈特彻底变成了一个只会傻笑、念叨着自己着作名的白痴,巨大的爆炸还震塌了一段隧道,堵住了罗恩回去求救的路。
现在,只剩下哈利,独自面对汤姆·里德尔和那头被激怒的、虎视眈眈的蛇怪。
“看来,你的帮手靠不住了,里德尔。”哈利举起了魔杖,尽管心脏狂跳,但他想起了东华先生的话——“控制它,而非被它控制”,也想起了苏瑾小姐的鼓励。他紧紧握着魔杖,以及怀中那枚温热的玉符。
“没关系,”里德尔冷静下来,脸上恢复了那种残忍的优雅,“解决你,哈利·波特,然后再处理上面的麻烦。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更加高亢、威严的蛇语响起。蛇怪彻底从雕像口中滑出,它那庞大的、覆盖着鳞片的身躯盘踞在密室中,如同一个翠绿色的噩梦。它低下头,那双致命的黄色眼睛,锁定了哈利!
“不要看它的眼睛!”哈利对自己吼道,他猛地低下头,盯着蛇怪布满鳞片的地板。
战斗,在哈利·波特与千年蛇怪之间,正式打响。而东华与苏瑾,在地面之上,以他们的方式,确保了这场战斗的舞台不会被扩大,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于密室深处,那个男孩与黑魔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