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干什么?”即墨繁问。
这次轮到羲和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怎么跟上来的?”他语尾都疑惑到飘起来了。
刚才他随着心情一通乱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即墨繁没跟丢就算了,居然落后没多久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小正道真是元婴修为吗?该不会跟他之前一样,也是拿了什么法器伪装吧?
“所以你承认刚才是故意想甩掉我?”即墨繁不紧不慢地反问他。
看着羲和闭嘴,他耸了一下肩,“那就别废话了,这里到底有什么?”
其实即墨繁刚才压根没有看到羲和是往哪边走的。
但他对整个主城的地形了如指掌。
在生辰会之前,他曾走过主城的每一条巷道;进了魔宫之后,这里面错综的回廊他也一一记下。
脑海自动形成了地形图之后,不和谐之处就显现出来了。
魔宫的后方,还应该有一块他未曾探索过的区域存在。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看看,反正真找错了也不能赖他,是羲和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没想到就这么巧,撞了个正着。
即墨繁没有解释,毕竟从羲和的眼神也看得出,他已经隐约对他的实力产生疑虑了。
让对方按照这个方向这么误会没什么坏处,起码在有所行动时心中多少会产生忌惮。
他不打算纠正。
羲和再度上下打量了即墨繁一番,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抬手向了那扇小小的后门。
与魔宫金碧辉煌的大门不同,靠北的这扇小门做得十分简陋。
但即墨繁前次溜达过来的时候就隐约注意到,这扇门上的防御强度甚至比正门更强。
上面阴阳雕刻的符文每一处都流动着充裕的魔气,别说硬闯,就算是伸只手过去,不含恶意的探寻也会让人重伤。
羲和将那些防御阵法一一解开,小门随即在二人面前缓缓开启。
令人心惊的兽吼赫然从渐渐扩大的门缝中冲出,一股子属于兽类的气息也从其中扑面而来。
即墨繁忍不住抬手以袖掩面,他染在衣服上的熏香勉强能压制一点点这令人不快的气味。
“你怎么这么矫情。”可能是习惯了这股味道,羲和不仅没什么反应,甚至还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即墨繁。
“你怎么这么埋汰。”即墨繁掩着半张脸,只剩下带着浅浅不适的眉眼。
羲和哼了一声,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即墨繁进了内部之后,便发现这地方与从外面观察的样子不甚相同。
和之前在沉霭秘境中遇到的那座明显是被倒置摆放的玲珑塔类似,这里也是呈现层层面积递减状态建造的设施。
从第一层往下望,一圈圈的围栏细数竟有足足十八层之多。
这里的构造一点都没继承魔宫华丽奢靡的风格,多数地方都只是用石头和木料搭在一起,大概形成一个似是而非的样子就够了。
看起来整座建筑也不是一建而成的,四处的修修补补新旧程度都不同,应当是后期因为被损坏而重建过多次。
即便如此,这会还是能看到几个露出不自然断茬的地方。
兽吼声伴随铁链被扯动的声音,震耳欲聋。这些明显因为嗅闻到外人气息而变得躁动不安的妖兽们一个个都胡乱挣扎起来。
可惜捆缚在他们身上的锁链都附加了极其强横的魔气,没有任何一只妖兽有挣脱的可能。
即墨繁皱着眉四下环顾,耳尖微动,却在此起彼伏的兽吼中隐约还能捕捉到人的声音。
“这里不止关了妖兽?”他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羲和,声音藏在袖子后面,显得有些闷闷的。
“你说对了,这里是魔界关押重犯的地方。”羲和背着手缓缓向前迈步,从最上层的栏杆边缘低头下望。
“我以为你们的解决方式都是简单粗暴一刀切的。”即墨繁行至他一旁,同样把视线投了下去。
能明显看得出上面的几层受破坏程度更大,被修补的次数也更多,但相对而言更加规整的下层却反而布置了守卫巡逻,显然那里也是关了东西的。
大概是人。
“你这是对我们魔修有成见。”羲和抬手遥遥指了指他的鼻尖。
“我们是情绪化了点,但不是傻子。不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乱杀的。”
即墨繁忍不住回忆起上次他在主城看见那魔将随手就把一个魔修丢出去的场景。
那人明明也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只是圈养的妖兽造成了一阵骚乱,有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已。
但被他手里阴阳镗挑出去那一下可真是彻彻底底的不知死活,而且现场没有魔修露出觉得不合适的表情。
只是情绪化了“点”?
即墨繁持保留意见。
“那只鸡呢?”不是很想和羲和就这个没意义的话题继续探讨,他转换了话题。
“那不是鸡。”羲和纠正,“正确称呼是玄鸟。”
即墨繁跟着羲和一路顺回廊向前,在经过了几个关着巨大凶兽的围栏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圈舍。
那只眼熟的大母鸡正卧在一堆看起来很柔软的茅草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看起来睡得很香,连旁边的妖兽此起彼伏地吱哇乱叫都没打扰他分毫。
但他怎么看都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鸡而已,怎么和传说中的玄鸟扯上关系的?
即墨繁也只在图画中见过所谓的玄鸟,凡人间有一支族群便将玄鸟奉为自己的祖先。
那是一只形似燕子,毛色黑中透红的巨鸟。
和眼前这个浑身黄澄澄的家伙完全没法相提并论,而且体型也差了几十倍。
“这是玄鸟的幼年期。”看出他明显怀疑的眼神,羲和认认真真同他解释。
“你可以怀疑我的实力,但你不能怀疑我对妖兽的眼光!”
即墨繁还是微微皱着眉,“但你方才说这是只‘上古异兽’,上古也能还在幼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