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脸色变了变，眼神里的恶意收敛了些，撇撇嘴道：“你想怎么样？”
我其中一只触手指向殿门外：“很简单，现在你是公主，外面那些守卫都听你的，我需要你保证我一些朋友的安全，并且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她摸了摸身上华丽的裙子，又看了看自己戴满珠宝的双手，似乎在消化这个新身份：“什么计划？”
我盯着她的眼睛：“解决掉大王子陆司辰，嫁给五王子盖文，并且公开承认人鱼的地位，保证以后不再向克雷孟特他们的国家收购人鱼。”
让该发生的发生，至少公主可以嫁给王子。
但克雷孟特最爱的那条人鱼已经死了，故事里必须有一条人鱼愿意为爱放弃大海，化作泡沫。
这条人鱼还得再找找。
此时的苏琪看起来有些焦躁，我想到她们特兰西人的团队技能，问道：“你能联系上林秋她们吗？”
她脸色慌张：“联系不上……林秋姐难道已经……”
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她没死，活得好好的。”
苏琪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但随即她又慌乱起来，“可我的系统面板不见了，技能也用不了……”
她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响起。
我和苏琪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那个黑发红眼的恶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宫殿里。
他慢悠悠地鼓着掌，目光落在我身上：“做得不错，我猜你接下来打算利用她的队友为你做事，达成你想要的结局。”
我迎上他的视线：“是又怎么样？”
恶魔低笑：“不愧是我看中的灵魂，你的胸膛里明明跳动着人类的心脏，行事作风却和我不相上下。”
我冷静反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记得我没有违规，现在我要通关，你生气了，所以不得不亲自出来阻挠？”
“算是吧。”他缓步走向苏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迟迟不愿信仰我，让我有些生气，现在又弄死了我一位忠诚的信徒……你说，我该不该为她报仇呢？”
苏琪吓得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我冷冷的回道：“你要是真在乎她，在我把心脏放进去前就应该出现。”
恶魔凑近苏琪耳边，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惋惜：“多可怜的灵魂啊……明明是为了队友付出一切，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会永远困在这里，而且一旦你承认人鱼的地位，你那些子民会把你生吞活剥的，相信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生吞活剥，没有了人鱼，你就是最好的长生不老药。”
苏琪的脸瞬间惨白。
“怎么，程十安没告诉你吗？”恶魔挑眉看向我，“你帮了她，代价就是被这些人生吃，当然，这种事她很有经验，之前就是她把你尸体送给岸上那些人的。”
苏琪瞳孔骤缩：“程十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恶魔轻笑：“看来她连真名都没告诉你们……”
“够了，”我打断他，“你违规了吧？”
恶魔的红眼睛眯起来：“你在慌什么，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相信我，你的下场会和无数布列塔人一样，众叛亲离，但如果你愿意让我帮你，结局可能会不一样。”
苏琪突然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程十安——灰姑娘副本里那个！林秋姐当时还帮过你！”
我下意识的反驳道：“我也救过你们，不是吗？”
恶魔摊了摊手：“好了好了，我没兴趣听你们争论谁付出更多，现在原来的洛亚死了，我需要一位新公主来替我收集灵魂。”
他先指向我，又指向苏琪：“要么你，要么你。”
我皱眉：“我？我马上就能通关了。”
恶魔嗤笑：“别天真了，你不是听过那首歌谣吗？难道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我仔细回想那首歌谣。
人鱼死去时，她的姐姐们唱的不是哀歌，而是审判曲。
审判谁？王子？还是那条死去的人鱼？
我的身份是多年前挑起战争的人鱼，最终被诅咒。
如果克雷孟特真的爱过一条人鱼，而那条人鱼的死与其他的人鱼有关……
那么王子应该憎恨过所有人鱼，尤其是变成怪物的人鱼。
“看你的表情，应该想明白了。”恶魔满意地说。
“可是洛里安说过可以相信克雷孟特。”
恶魔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程十安，你怎么这么可笑？他不过是个道具，说得难听点，我可以随时让他听我的话，再说了，他说得没错，让该发生的发生，这里或许会恢复原样——但会死很多人，比如你，比如你的队友，他不在乎，他只是想回家见家人，就像你……”
“可笑的是你。”我打断他。
“什么？”
“我说你很可笑，恶魔，洛里安说得对，让该发生的发生，就能结束这一切，所以你慌了，才会亲自来挑拨离间，你不觉得掉价吗？堂堂恶魔，在游戏快输的时候耍赖。”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布列塔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因为我们总觉得别人别有用心，就像有被害妄想症，但我现在的处境不就是你造成的吗？我没有退路，只能相信他们，小镇告诉过我车夫是绝对忠诚的，他现在还是我的道具，如果他说谎，那这个小镇的所有规则都是个笑话。”
“至于三王子，我相信他曾经憎恨人鱼，憎恨毁了他幸福的人鱼，但他后悔了，公主说过，这几年她收到的人鱼越来越少，还有那些蠢得可笑的水手，宁愿被杀也要放走人鱼，被杀死的感觉不好受，即使他们会复活，痛苦却是真实的，所以，我愿意相信他们。”
我转向苏琪：“恶魔说得对，如果你按我说的做，只会有一个下场，被你的子民生吞活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唯一的好处是林秋她们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但即使离开这里，她们也可能死在下一个副本，所以你的牺牲可能毫无意义。”
“但我要通关，必须通关，为此我会不择手段，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林秋她们，你选吧。”
苏琪的表情明显动摇起来。
恶魔在我说了那番话以后，表情狰狞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掌控全局的姿态：“我是恶魔，只要有人和我做交易，我就可以实现她的一个心愿，比如让她离开副本。”
他转向苏琪，声音充满诱惑：“只要你能替我收集更多灵魂，我就能保证你的队友活着离开这个副本，和程十安的差不多，但你的下场不会是被你的臣民生吞活剥，而是当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无数的臣民听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