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圈内扒婆那篇檄文是投向舆论场的重磅炸弹，炸开了黑幕的一角。
那么，凌天这条十五秒的视频，就是引爆了这颗炸弹的核聚变开关。
它让所有愤怒、羞愧、被愚弄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奇点。
然后，轰然引爆。
“我操！”
刘星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指着手机屏幕，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哥！你……你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啊！”
“审判，即将降临？”
“你这是在杀人诛心啊！”
视频的评论区，在发布后的短短一分钟内，评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
画风与之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没有了争论，没有了质疑，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崇拜。
“帅！炸！了！这他妈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六花！不，这比六花还狠！”
“品品这个标题，审判，即将降临，这是在对谁说？是谁我不说！”
“风纪委员！这是新角色预告吗？大佬，我求你了，搞快点！”
“前面的都让开！你们没看到重点吗？那只手！那只打磨金属箭矢的手！稳定、精准、充满了力量感！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这条评论，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人的记忆闸门。
无数人，像是被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不约而同地涌向了凌天之前发布的那个视频。
那个标题为《我的cos，没有团队，只有肝》的视频。
它的播放量，开始以一种比黑稿传播时更恐怖的速度，疯狂向上飙升。
三百万！
五百万！
八百万！
“天哥，他们……他们又把我们上一个视频顶上来了！”刘星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点开那个视频，弹幕的密集程度，已经到了不屏蔽就看不见画面的地步。
而这一次，弹幕的内容，彻底变了。
【前方高能！技术帝登基大典现场！】
【我错了，我为我之前跟风黑的行为道歉！我掌嘴！】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这根本不是炒作，这是艺术！是魔法！是神迹！】
【对比一下风少那身金闪闪的塑料壳子，再看看大佬这从零开始的锻造过程，我只想说，一个是用钱买来的空虚，一个是用肝铸就的灵魂！】
【别再叫什么新人王了，格局太小了！】
【对！这双手，配得上一个称号——技术帝！】
【肝帝！肝帝！肝帝！这才是真正的肝帝！】
技术帝、肝帝的称呼，从零星的几条，迅速汇成了一片洪流，刷满了整个屏幕。
这场由冯伟发起的，旨在将凌天钉上营销咖耻辱柱的战争，最终以一种最讽刺的方式，为凌天完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加冕。
他不仅没有被摧毁，反而踏着对手的尸体，登上了另一个维度的神坛。
人们不再仅仅是喜欢他的创意，不再仅仅是惊叹他的反差萌。
而是发自内心地，敬畏他的技艺，敬畏他倾注在作品里的心血与热爱。
刘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凌天。
凌天很平静。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意识早已沉入脑海。
人气值正在快速上升。
数字跳动的速度，让他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一次的增长，比cJc漫展那次还要凶猛，还要纯粹。
“赢了……”刘星喃喃自语，“我们真的赢了。”
凌天关掉了网页，将手机放在一边。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轻声说。
他知道，当他选择用白井黑子这个角色来宣告自己的回归时，他就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
一条将虚拟的正义，带入现实的路。
……
另一边。
冯伟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
阳光刺眼，他烦躁地拉了拉被子，脑子里还回荡着昨晚那些富二代朋友的吹捧。
“风少牛逼！”
“那个什么技术帝，还不是被风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摸索着拿起手机，准备欣赏自己的胜利果实。
他想看看那个玉子小姐被骂到何等体无完肤的惨状。
然而，当他解锁手机，打开微博的瞬间。
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凝固。
私信，99+。
评论，99+。
@他的消息，99+。
所有红色的数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眼睛。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了热搜榜。
第一名：#风少滚出c圈#【爆】
第二名：#向玉子小姐道歉#【爆】
第三名：#惊天大瓜！幻影传媒黑产链#【爆】
第四名：#技术帝的反击#【热】
“不……不可能……”
冯伟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怎么会这样？
王哥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不是说那个穷学生毫无还手之力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猎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在这时，一个他最熟悉也最畏惧的号码，打了进来。
备注是——父亲。
冯伟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接起电话。
“喂，爸……”
“逆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冯伟耳膜生疼。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公司！”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公司的股价！集团的声誉！我这张老脸！全都被你这个蠢货丢尽了！”
冯伟彻底慌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爸，你听我说，这件事……这件事是个意外，我能解决的……”
“解决？你怎么解决？”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失望与暴怒，“人家证据都甩到脸上了！你拿什么解决？用你那点可笑的零花钱吗？”
“我告诉你，因为你这点破事，公司好几个正在谈的项目都受到了影响！对方指名道姓，说我们冯家的家教有问题！”
“我……”冯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去给那个叫什么‘玉子小姐’的道歉！公开道歉！”
“什么？”冯伟失声叫了出来，“让我去给那个穷学生道歉？不可能！”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不可能？”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冰冷，“那你就给我滚出冯家！我冯某人，没有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从今天起，你所有的卡都给我停了！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平息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冯伟呆呆地举着手机，耳边还回响着父亲那句“滚出冯家”。
他看着微博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咒骂，看着自己账号下那些不堪入目的p图。
屈辱、愤怒、恐惧……无数种情绪在他胸中冲撞，最后汇成一股毁灭一切的疯狂。
“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台最新款的手机，狠狠砸向了对面的墙壁！
“砰！”
手机四分五裂，屏幕最后闪烁了一下，彻底归于黑暗。
就像他此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