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红色的光芒在金属墙壁上疯狂跳跃。马尔文和他的教团成员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他们身穿星联安保制服，眼中的紫焰在警报灯的映照下更显诡异。
“空间锁定？”马尔文轻蔑地笑了，“在深渊之力面前，你们那点可怜的技术不过是孩童的玩具。”
索伦森博士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按在控制台上：“不可能...这里的空间稳定场足以抵抗任何已知的空间扰动...”
林越将艾琳给的植物容器悄悄塞进口袋，那容器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荧光——最后一块钥匙碎片近在咫尺。
“教团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他低声对夜影和格鲁姆说，“他们连星联的安全系统都能突破。”
夜影的双匕已滑入手中：“显然，星联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格鲁姆则紧张地调整着他的伪装设备：“老板，我的仪器检测到强烈的空间扭曲——他们不是传送进来的，更像是...从空间的夹缝中钻出来的。”
马尔文向前一步，目光锁定在防弹玻璃柱中的钥匙碎片：“感谢你们带路，继承者。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要找到这个收藏点还得费一番功夫。”
索伦森博士猛地抬头：“你们是一伙的？”他愤怒地瞪向林越。
“恰恰相反，博士，”林越平静地回答，“我们是来阻止这些人的。”
他向前走去，奥术长剑的伪装箱在手中微微震动。是时候揭开伪装了。
“格鲁姆，解除伪装。”
地精工程师兴奋地按下按钮，他们携带的“科学设备”外壳纷纷脱落，露出内部的奥术核心。柔和的光芒在实验室中亮起，与星联的冷色调科技设备形成鲜明对比。
索伦森博士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技术？”
“另一种形式的科学，博士，”林越打开伪装箱，取出奥术长剑，“基于能量而非物质的科学。”
当奥术长剑完全展露时，剑柄上的六块钥匙碎片同时亮起，与玻璃柱中的最后一块产生强烈共鸣。防弹玻璃柱表面出现裂痕，实验室内的设备纷纷失控。
马尔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七块碎片即将重聚！最后的门扉终将开启！”
他挥手示意，教团成员同时发起攻击。但与往常不同，他们使用的不是奥术或深渊魔法，而是一种奇特的科技武器——那些设备看起来像星联的科技产品，但散发出的却是深渊的能量波动。
“他们将深渊能量科技化了！”格鲁姆惊叫道，“这不可能！”
夜影灵活地避开一道能量束：“显然，可能。小心那些武器，它们能腐蚀护甲！”
林越挥动奥术长剑，蓝白色的能量与教团的科技武器碰撞在一起。令他惊讶的是，这次交锋产生了某种共振效应，整个实验室的空间开始不稳定地波动。
索伦森博士趴在控制台前，疯狂地操作着：“空间结构正在崩溃！我们必须立即撤离！”
但为时已晚。实验室的墙壁如同融化的蜡一般开始扭曲，天花板和地板失去了明确的界限。非欧几里得几何的诡异景象在四周浮现，空间本身正在解构重组。
“不对...”林越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不是普通的空间崩溃...是钥匙碎片的共鸣效应！”
他剑柄上的六块碎片与玻璃柱中的第七块之间，形成了一道强大的能量桥梁。随着共鸣加强，防弹玻璃柱终于完全碎裂，最后一块钥匙碎片漂浮到空中，向奥术长剑缓缓飞来。
“阻止它！”马尔文怒吼，“不能让碎片重聚！”
教团成员集中火力向漂浮的钥匙碎片射击，但所有的攻击都在接近碎片时被扭曲、偏转，仿佛碎片周围有一个无形的保护场。
林越感到奥术长剑变得异常沉重，七块碎片重聚产生的能量远超他的预期。灰色的平衡能量不受控制地从剑身涌出，在实验室中形成一道道奇特的能量涡流。
这些灰色涡流所到之处，空间异常更加严重。一台星联设备在涡流中一半变成古老的石质结构，一半变成未来感的液态金属；一名教团成员的手臂在灰色能量中时而年轻光滑，时而衰老干瘪。
“时间...时间也在被影响！”索伦森博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年轻与衰老间不断变换。
马尔文却狂喜地大笑：“看到了吗？这就是门扉即将开启的征兆！现实的结构正在变得可塑！”
林越努力控制着奥术长剑，但七块碎片的重聚产生了一种自主意识，仿佛它们渴望重新合为一体，开启那扇被封印已久的门扉。
“不能在这里打开门扉！”他对同伴大喊，“星联首都的人口太密集了！”
夜影和格鲁姆奋力抵挡教团的攻击，但空间异常让战斗变得极其困难。你的攻击可能从任何方向袭来，脚下的地面可能突然变成墙壁，熟悉的物理定律不再可靠。
“老板，我有个主意！”格鲁姆突然叫道，“如果钥匙碎片的共鸣导致空间不稳定，也许我们可以利用星联的空间稳定技术反向操作！”
索伦森博士闻言眼前一亮：“对！科学院有一套实验性的空间稳定器！如果能启动它，或许可以暂时抑制钥匙碎片的共鸣！”
“在哪里？”林越急切地问。
“就在这层楼的最深处！但需要我的权限才能启动！”
马尔文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笑道：“太迟了！”
他掏出一个紫色的控制器按下。实验室的地板突然消失，所有人向下坠落。但坠落的过程异常缓慢，仿佛在梦中下落，周围是扭曲旋转的建筑结构。
当“坠落”结束时，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大厅的穹顶是一片模拟的星空，中央有一个复杂的金属结构，正是科学院的空间稳定器。
“欢迎来到终结之地，”马尔文张开双臂，“星界汇流的能量正在聚集，最后的门扉将在这里开启！”
林越抬头看向穹顶，那里的星空模拟并非随意设置——星星的排列与他在堡垒星图室见过的星界汇流模式完全一致。星联科学院不仅是钥匙碎片的收藏地，更是开启门扉的完美位置。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他恍然大悟，“从一开始，教团就计划在星联首都开启门扉！”
马尔文得意地点头：“星联的科技文明发展到了一个临界点，即将触发收割者的清理机制。在这里开启门扉，释放深渊能量，不仅能拯救这个文明，还能让深渊之力扩散到整个科技文明集群！”
索伦森博士震惊地后退：“你们疯了！那样会毁灭无数世界！”
“毁灭？不，是进化！”马尔文狂热地反驳，“在收割者面前，只有融入深渊才能幸存！”
钥匙碎片的共鸣越来越强，七块碎片在奥术长剑上几乎要融合为一体。灰色的能量从剑身涌出，在大厅中央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
漩涡中，隐约可见一扇古老巨门的轮廓——那是由能量构成的虚影，门上刻满了来自不同世界的符号和文字。
“最后的门扉...”夜影喃喃道，“它真的存在。”
格鲁姆紧张地操作着携带的设备：“能量读数爆表！门扉一旦完全开启，产生的能量冲击足以摧毁整个星联首都！”
林越紧握奥术长剑，与门扉虚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连接。通过这种连接，他能感受到门扉另一侧的景象——那不是单纯的深渊，而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混沌领域，既有创造的潜力，也有毁灭的危险。
“门扉不是通向深渊的通道，”他突然明白，“它是通向所有可能性的窗口！”
马尔文冷笑：“正是如此！通过门扉，我们可以选择我们想要的现实！一个不会被收割者清理的现实！”
“但代价是什么？”林越质问，“谁有权利决定哪个现实应该存在，哪个应该消失？”
“强者决定！”马尔文咆哮道，“这就是宇宙的法则！”
教团成员趁机向空间稳定器冲去，试图阻止索伦森启动它。夜影和格鲁姆奋力阻挡，但教团人数占优，很快就有几人突破了防线。
“博士，快去！”林越大喊，同时挥剑释放出一道灰色能量墙，暂时阻挡了教团的进攻。
索伦森博士跌跌撞撞地跑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在界面上操作。空间稳定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几根巨大的金属柱从地面升起，顶端的水晶开始发光。
“稳定器启动需要时间！”博士焦急地报告，“至少需要五分钟！”
马尔文狂笑：“五分钟？门扉将在三十秒内完全开启！你们已经输了！”
林越看向大厅中央的门扉虚影，它正在变得越来越凝实。通过连接，他能感受到无数可能性在门后涌动，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
必须做出选择——是强行阻止门扉开启，还是尝试控制它？
他想起了在时间密室中见过的无数可能性，想起了与复制体融合后获得的知识。也许...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既不完全开启门扉，又不完全关闭它。
“格鲁姆！”他喊道，“把所有的奥术能量导引到我的位置！”
“老板，你要做什么？”
“我要尝试一种平衡状态！既不让门扉完全开启，也不让它完全关闭！”
夜影震惊地看着他：“那太危险了！奥术联合会都不敢尝试这种操作！”
“因为我们有他们不具备的东西，”林越指向剑柄上的钥匙碎片，“七块完整碎片，加上...”他释放出体内的灰色能量，“这种平衡之力。”
格鲁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照林越的指示操作。地精工程师将携带的所有奥术设备调整为能量输出模式，一道道纯净的奥术能量流向林越。
同时，林越引导灰色能量与奥术能量融合，形成一个稳定的能量场。这个场既不是纯粹的奥术，也不是纯粹的深渊，而是两者之间的完美平衡。
当平衡能量场与门扉虚影接触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门扉的开启过程突然停止，它既没有继续凝实，也没有消散，而是保持在一种半开启的稳定状态。
通过这个半开启的门扉，林越能感受到另一侧的景象：那是一个充满灰色雾气的空间，雾气中偶尔闪过不同世界的片段——地球的城市、艾瑟兰的森林、星联的太空站，还有其他无数未知世界的景象。
“这是什么地方？”他喃喃自语。
马尔文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竟然找到了‘间隙’...那个传说中所有世界之间的缓冲地带！”
“间隙？”林越询问。
“奥术联合会理论中的概念，”索伦森博士一边操作稳定器一边解释，“一个存在于所有世界之间的中性维度。理论上，通过间隙可以在不同世界间安全旅行，而不会引发现实崩溃。”
林越心中一动。如果间隙真的存在，那么它可能就是对抗收割者的关键——一个所有文明可以共存，而不会触发清理机制的安全区。
但就在这时，马尔文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举动。他掏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洒在门扉虚影上。
“以我的生命为祭品，深渊啊，请完全开启门扉！”
鲜血与门扉接触的瞬间，平衡被打破。灰色的间隙景象被汹涌的紫黑色能量取代，门扉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凝实。从半开启的门缝中，深渊生物开始涌出——它们比之前见过的任何魔物都要强大和扭曲。
“稳定器还需要两分钟！”索伦森博士绝望地喊道。
林越看着汹涌而出的深渊生物，知道已经无法阻止门扉的开启。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控制它开启的方向。
他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将奥术长剑直接插入门扉虚影的中心。
“既然无法关闭，那就让我来决定门扉通向何处！”
剑身完全没入能量构成的门扉，七块钥匙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林越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特的维度，那里是门扉的控制核心。
在这个核心中，他看到了无数条能量路径，每一条都通向一个不同的世界或可能性。有些路径明亮稳定，有些暗淡混乱，还有些被紫黑色的能量污染。
教团正在尝试将门扉导向一个充满纯粹深渊能量的维度，一旦成功，那种能量将如瘟疫般扩散到所有连接的世界。
但林越发现了另一条路径——一条灰色的、几乎看不见的能量线，它通向的就是那个被称为“间隙”的缓冲地带。
没有时间犹豫，他用意志引导奥术长剑的能量，强行改变门扉的连接方向。门扉的彼端从深渊维度转向灰色的间隙。
效果立竿见影。从门扉中涌出的不再是深渊生物，而是温和的灰色雾气。这些雾气所到之处，空间的异常开始平复，物体的形态恢复正常，连教团成员的深渊能量都被暂时压制。
“不！”马尔文绝望地嘶吼，他的身体因门扉方向的改变而开始崩解，“你毁了...一切...”
老精灵在痛苦的尖叫中化为飞灰，其他教团成员也纷纷倒下，他们的力量来源被切断了。
这时，空间稳定器终于完全启动。强大的稳定场笼罩整个大厅，门扉的虚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完全消失。钥匙碎片从奥术长剑上脱落，散落在地面上，失去了之前的光芒。
一切都结束了。
林越疲惫地跪倒在地，刚才的操作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夜影和格鲁姆立即上前扶住他。
索伦森博士看着恢复正常的实验室，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们...我们成功了？”
“暂时，”林越虚弱地回答，“门扉没有被完全开启，但也没有被完全关闭。它现在处于一种休眠状态，连接着那个‘间隙’。”
他拾起散落的钥匙碎片，能感受到它们内部仍然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只是现在处于静默状态。
“教团的计划被挫败了，但收割者的威胁依然存在。”
夜影若有所思：“那个‘间隙’...如果它真的存在，也许可以成为不同文明躲避收割者的避难所。”
格鲁姆兴奋地跳起来：“一个所有世界之间的安全区！我们可以建立真正的跨世界联盟！”
索伦森博士走到林越面前，表情复杂：“我...我为之前的怀疑道歉。显然，宇宙中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事物。”
林越勉强站起：“现在你相信了吗？关于收割者，关于多元宇宙的威胁？”
老科学家沉重地点头：“眼见为实。星联将加入你们的联盟。我们可能不懂魔法，但我们的科技也许能帮助稳定那个‘间隙’。”
就在这时，林越的通讯器响起。是卡兰从农庄发来的紧急通讯。
“主人！深渊裂隙突然扩大了！从里面涌出的不是魔物，而是...而是灰色的雾气！”
林越与同伴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农庄的深渊裂隙竟然连接到了间隙？难道所有的空间异常点都是通向那个缓冲地带的通道？
新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形成。也许收割者不是敌人，而是宇宙的免疫系统，专门清理那些发展过于极端、可能破坏多元宇宙平衡的文明。
而间隙，就是宇宙为文明提供的避难所——一个可以继续发展而不会威胁整体平衡的地方。
“我们必须立即回去，”他对同伴说，“然后召集所有联盟成员。我想我找到了对抗收割者的方法。”
离开星联科学院时，林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曾经差点成为门扉开启地的大厅。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间隙的发现为对抗收割者提供了新的希望，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如何将不同文明迁移到间隙？间隙的承载能力有多大？那些拒绝离开自己世界的文明该怎么办？
手握七块钥匙碎片，林越感受到肩头沉重的责任。他不仅是农庄的继承者，不仅是奥术联合会的传人，现在更成为了可能决定无数文明命运的关键人物。
返回农庄的传送过程中，他的思绪飞向了那个灰色的缓冲地带。在那里，也许所有世界的文明可以找到共同生存的方式，不再受收割者的威胁。
但这需要所有种族的合作，需要放下成见和分歧，需要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
而他知道，这将是比对抗教团更加艰难的挑战。
第22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