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合适的礼服？”柳落临感觉自己快被资本家的思想浸染了，因为他第一反应是冉灵在找理由推脱，没钱算什么借口？
看着冉灵为难的表情，柳落临才突然醒悟，哪怕工资已经不低，对打工人来说，礼服确实是他们无法消费且不必要的东西。
冉灵是真的在因为这事儿为难。
浅浅地反思自己以后，柳落临当着两个人的面冲里屋喊人：“李哥！找一下礼服出售的消息，再叫人来照着冉秘的尺码改一套。”
李哥只比柳落临大了两岁，但靠谱程度不止一点，是柳落临爸妈专门给他找的生活助理。平时只有叫柳落临起床时会念经，平时都是一言不发光做事的。
知道他的性格，柳落临真就只喊了一声，也没确认或者等什么回复，转过头继续商量晚宴的事情。
何流见得多了还好，冉灵就是完全不明所以，尤其是一个小时后真的有服装设计师带着好几件礼服上门，她就更懵了。
“老、老板，您找个其他认识的大小姐就行的，不用为我这么破费……”冉灵被设计师上下打量，测量她的身体各项数据，她不好意思反抗，只能委婉地向柳落临拒绝。
何流已经去执行柳落临分派的任务了，李哥似乎有什么别的事情，也不在。柳落临通常不管他，甚至巴不得不用被他管着。
听到冉灵说这么可爱的话，柳落临没忍住莞尔，给她详细解释：“这位设计师是我认识的人，经常负责我和我家人的服装，请她帮忙是因为放心，这些裙子不是定制款，全套最多也就十几万。可是如果我想去求那些大小姐出马帮忙，光是请吃饭和送礼可就不止这点钱了。”
那位英姿飒爽的设计师姐姐随意地一撩头发，跟冉灵说：“就是，定制款可是十万起步，那些大小姐啊，还想添各种宝石啊金银啊，单算材料费就是天价，更别说设计费。你这种十来万的成衣已经很便宜了。要不是我跟柳家有交情，这么便宜的单还用不上我出马。”
冉灵被他们轻而易举说出十几万几十万的语气砸晕了，一边在心里呐喊可恶的资本家，一边老老实实的收下这条“很便宜”的礼服。
设计师看着她小心翼翼、对礼服爱不释手的模样，往墙边一靠，双手抱胸说：“我猜你肯定没有配套的首饰对吧？呐，今天我心情好，附赠你一副。”
她带过来的几条裙子都是早就搭过配套首饰的，此时顺手就拿出跟冉灵手上那件配套的首饰，帮她挨个戴好。
戴上首饰以后，冉灵已经彻底被浑身的金钱封印住，僵在原地仿佛首饰架子。
设计师满意地欣赏一番自己的作品，视线悄悄扫过目不转睛的柳落临，玩味地说：“这套首饰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价格不菲哦，直接送你了，感不感动？”
冉灵：“……”
还是柳落临当了一回霸道总裁：“好了，她都送给你了你就拿着，有配套的正好省的我再帮你买了。别怕弄坏，反正是送你的，没人会找你要补偿，这次穿完了转手卖了也行，不过记得找个识货的店。”
设计师姐姐反手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柳落临的肩膀，咬牙道：“你对我的心血和礼物就这个态度？！”
柳落临对她没那么丰富的表情，毕竟不是他欠对方的人情。
要装就装把大的，柳落临站起来淡定道：“这种程度的心血作品你不是有的是吗？而且这类的礼物，我想要随时找你要不就行了？”
冉灵再度被刷新了价值观，瞪大了眼睛在两个人中间来回看，本以为柳落临说话这么欠，他们会吵起来，没想到那位姐姐不做声了。
柳落临回房间之前，回头跟冉灵吩咐：“这衣服首饰先让她带回去保管护理，明天参加晚宴的时候让她和造型师一起过来给你打扮。而且别忘了你的工作，何流待会儿回来接你了。”
提到工作，冉灵也收回多余的情绪，认真回答：“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在设计师姐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冉灵把东西交到她手上，向她鞠躬道谢以后就拿起包包跑出了房门。
“不是，啊？”
柳落临目送冉灵出门以后，才转向设计师挑眉，勾唇道：“我说了，我真的是来工作的。”
*
作为纯宅系人士的柳落临直到前往参加晚宴的时候才踏出房门，他的专属座驾在这两天里都变成冉灵的专属座驾了。
不过在前往宴会酒店的路上，柳落临注意到身旁的冉灵还是很紧张，手一直无意识地揪自己的裙摆。
“别扯了，再扯礼服不值钱了。”柳落临出声提醒了一句。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冉灵耳边炸响，惊地冉灵赶紧松开手，抚平被她揪出来的褶皱。
柳落临关心道：“紧张？其实在其他人眼里你就是我的助手而已，不会过多关注你的，你混一下就结束了。”
冉灵轻轻摇了摇头，精美的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小心翼翼地说：“不是紧张……是我怕弄脏您的车。”
她早上坐车出门的时候才从何流那里得知，这辆豪车不是公司配备的商务车，而是柳总个人名下的、只属于他的专属座驾。
而她第一次坐就直接上了副驾驶，这两天还如此随意的使用……冉灵在得知的那一刻只觉得天塌了，听说男人都很在乎自己的车，甚至是当老婆看的，那她对车这么随意，该不会被老板记恨吧？
柳落临看得出她很在乎这辆车的价值，只能用土豪但有用的语气说：“这就是辆车，脏了就洗，坏了就修，实在不行就换一辆，我又不缺那点保养费。你作为董事长的助手，手上是要经过百万千万级别的合同的，不要因为几千几万太过小心谨慎。”
“谢谢柳总指点，我明白了。”
冉灵可算是认清了自家老板的价值观，要能挣钱，但也不能怕花钱。而且对贵和便宜的定义取决于他能挣到多少钱，就像冉灵身上的礼服，他随便一个项目就能挣回十条八条的，那这条裙子就属于“便宜”的范畴。
他们聊天太过自然且旁若无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开车的何流正在用冷汗洗脸。
“柳总，冉秘，到目的地了。”此时的何流看到不远处的宴会红毯就像行走沙漠的人看到一片绿洲，激动得眼泪都要和冷汗混为一体。
柳落临率先下车，然后停在车旁，牵起冉灵的手，跟任何一个管家扶自己家大小姐一样。在场的记者都真的以为柳落临是管家，那位楚楚动人的女士才是他们要关注的对象，纷纷举起相机，焦点对准冉灵。
没想到的是，被扶下来的那位相当自然地挽住“管家”的胳膊，甚至落后他半步，记者们这才将视线聚焦向男士的脸。
“是柳落临柳总！”
“柳总，请问……”
“您对于本次的……”
冉灵作为秘书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乖乖职业假笑，当一个完美的背景板。
欧文总监端着葡萄酒杯来找柳落临，和他商量一些合作事宜，冉灵注意到欧文的中文似乎不太好，时不时还会转头问身边的助理一些问题。
她想提醒柳落临，刚悄悄拍他的手臂，小动作就被欧文注意到了，指着她问了一句冉灵听不懂的外语。
出乎意料的是，柳落临居然用流利的外语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