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默宣布开源并倡议成立“国际生命法典应用研究院”后,全球科学界响应之热烈,远超预期。
短短一个月内,来自全球超过九十个国家、数百家顶尖科研机构和大学的申请函如同雪片般飞来。经过“蓬莱”团队与各国科学代表团的紧急磋商和严格筛选,研究院的创始成员名单和基本架构迅速确定。
研究院的总部,并未设在任何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国际大都市,而是依托“蓬莱”基地,在其外围扩建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群,命名为“方舟”国际科研城。这里将成为全球生命科学领域新的圣地与大脑。
成立大会当日,“方舟”科研城最大的环形会议中心内座无虚席。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文化背景的顶尖科学家们济济一堂,气氛庄重而热烈。
陈淑华院士作为首任院长,主持了大会。她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眼神中充满了使命感。
“诸位同仁,‘国际生命法典应用研究院’今日正式成立!这不仅仅是一个研究机构的诞生,更象征着人类在面对共同的生命挑战时,所展现出的空前团结与协作精神。”她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清晰地传入每一位与会者耳中。
“我们的使命,是引领、规范并加速‘生命法典’及相关技术的发展与应用,确保其始终服务于全人类的健康与福祉。”
大会审议并通过了研究院的核心章程,明确了其三大职能:
一、 制定标准与规范:成立专门的伦理与安全委员会,快速制定并动态更新基因编辑、细胞治疗、抗衰老等领域的国际技术标准与伦理指南,为全球相关研究和应用提供权威框架。
二、 协调研发与合作:建立全球科研项目库与资源协调平台,避免重复研究,促进跨学科、跨机构的重大课题攻关。尤其关注针对发展中国家高发疾病的研究。
三、 技术评估与预警:对全球范围内基于“生命法典”开源框架衍生出的新技术、新应用进行独立评估,识别潜在风险,发布预警,为各国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
研究院下设多个专业委员会,涵盖了从基础基因编辑技术到神经科学、从农业应用到生态修复等各个前沿领域。赵昊、李婉清、刘毅等“蓬莱”核心专家,也分别在相应的专业委员会中担任了重要职务。
大会还通过了一项重要决议:设立“人类紧急医疗援助基金”,利用“生命法典”技术,优先为全球范围内遭受罕见病、恶性流行病或重大灾难影响的群体提供无偿或低成本的治疗援助。
研究院的成立,如同为“生命法典”这艘巨轮安装了罗盘和舵轮,使其在广阔无垠却也暗流汹涌的技术海洋中,有了明确的航向和应对风浪的能力。
然而,在大会顺利进行的背后,陈院士和林默都清楚地意识到,将全球最顶尖的智慧聚集在一起,固然能爆发出巨大的创造力,但也必然伴随着观点的碰撞、利益的博弈乃至来自某些势力的新一轮、可能更隐蔽的渗透企图。
研究院的未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在国际生命法典应用研究院的统筹协调和“默言科技”全力技术支持下,一场针对癌症——这个困扰了人类数千年的“众病之王”——的全球性歼灭战,以惊人的速度和效率打响了。
基于“生命法典”开源框架,全球顶尖的癌症研究机构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他们不再受限于专利壁垒和封闭的技术路线,在统一的、更优化的技术平台上,针对不同癌种的特性,开发出了数以千计、高度特异性的“清剿者”协议变体。
这些新型基因治疗方案,如同拥有了智能导航的精确制导导弹,能够精准识别癌细胞表面的独特标记物,或针对其赖以生存的特异性基因突变,进行定点沉默、修复或诱导凋亡。同时,治疗方案还整合了“时光沙漏”和“曙光”技术的部分理念,旨在清除癌细胞的同时,修复被化疗放疗损伤的健康组织,并重启人体自身的抗癌免疫监视功能。
临床应用的浪潮席卷全球。
在亚洲,晚期肝癌、胃癌、鼻咽癌的患者成批地走出医院,肿瘤标志物恢复正常,影像学检查显示病灶缩小乃至消失。
在欧美,曾经致命的胰腺癌、胶质母细胞瘤、多发性骨髓瘤也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在非洲,由于“人类紧急医疗援助基金”的倾斜,肝癌(与乙肝病毒相关)和卡波西肉瘤(与艾滋病相关)等与感染性疾病密切相关的癌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有效控制。
疗效统计数据如同雪片般汇聚到研究院的数据库,其曲线图几乎是垂直向下——全球癌症死亡率,在技术推广后的短短数月内,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权威医学期刊《自然-医学》以罕见的整本特刊形式,刊登了全球超过一百家顶尖癌症中心的联合研究报告,标题只有一个词:《the End of cancer?》(癌症的终结?)
世界卫生组织(who)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基于“生命法典”技术的成熟应用,癌症将从“威胁公共健康的重大恶性疾病”名单中移至“可防可控的慢性病乃至可治愈疾病”类别。总干事在发布会上激动地表示:“今天,我们共同见证了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一个属于全人类的伟大胜利!癌症,作为曾经不可战胜的象征,已经成为历史!”
消息传出,举世欢腾!无数家庭喜极而泣,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不再是恐惧,而是重获新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生命法典”这个词,彻底融入了普通民众的生活,成为了希望与生命的代名词。
然而,在这全球性的狂欢与医学界的巨大成功背后,林默和陈淑华院士却保持着科学家特有的冷静。
在“蓬莱”基地的深层分析室内,林默看着“智脑”汇总的、来自全球数千万例成功治疗案例的长期跟踪数据。在那些代表治愈的绿色数据海洋中,依旧存在着一些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信号”波动。这些波动与之前在小鼠和早期志愿者身上发现的“记忆烙印”、“沉寂行为”、“信息熵异常”等迹象,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性。
它们太微弱了,微弱到在拯救了数千万生命的巨大成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任何医生或监管机构会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但林默知道,这或许并非终点。征服了癌症,只是“生命法典”展现其力量的开始。当技术的矛头指向更复杂的神经系统、更深层次的生命调控、乃至意识的奥秘时,这些微小的异常,是否会放大成为新的、更难以理解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