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伦带着梁流萤和赵俊宇快步走进韩一德的营帐,刚一进门,便抢先开口,声音里满是刻意放大的愤慨:“韩将军!您可得为属下做主!这苏恒在办公之地与不明孩童厮混,属下质疑他是金国奸细,他不仅不认错,还百般狡辩!您看这孩子来历不明,苏恒却对他百般维护,说不定就是借着孩子传递庆城的军情!”
韩一德坐在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梁流萤和躲在她身后的赵俊宇。心底暗喜:这不是送上门的由头吗?若是苏恒真是‘安国夫人’,那安城危机必解;若不是,那借支援之事也能考验她的能力,无论结果如何,对庆城而言都不算坏事。
梁流萤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辩解,却见韩一德抬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转而看向周伦,让他把事情的细节再说一遍。周伦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自己 “撞见” 的场景,刻意强调梁流萤 “私藏孩童”“态度嚣张”,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梁流萤身份可疑。
梁流萤站在原地,心里渐渐沉了下去。她原本以为,韩一德之前处置宣节校尉时还算公正,此次定会听她辩解,查明真相。可看着韩一德频频点头,脸上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她忽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韩一德就没完全信任过她。
等周伦说完,韩一德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偏向:“苏恒,周部将的质疑并非没有道理。你身份本就特殊,如今又与不明孩童过从甚密,确实容易引人怀疑。军中纪律严明,容不得半点含糊,说你有奸细嫌疑,也并非空穴来风。”
梁流萤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韩将军!俊宇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我救他于危难之中,怎会是传递军情的奸细?您怎能仅凭周部将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
“我并未定你的罪。” 韩一德站起身,走到梁流萤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眼下安城被金军攻占,归德将军和忠武将军已率军支援,但路途遥远,局势不明。若你真想证明自己不是奸细,倒有一个办法 —— 你随援军一同前往安城,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忠诚。若是你不敢去,或是在战场上有任何异常,那奸细的嫌疑,你便再也洗不清了。”
这话一出,周伦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梁流萤的心却彻底凉了。她很清楚,韩一德这哪里是给她证明的机会,分明是将她推向险境 —— 安城战事危急,金军势大,此去九死一生,更何况,这背后还藏着 “测试奸细” 的算计。她低头看了看身边紧紧攥着她衣角的赵俊宇,又抬头看向韩一德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此刻,已没有退路。
梁流萤此刻也没有细想这是一个“圈套”,她内心有些慌乱,她没想到别人随口的一句诬陷就能这么轻易的断送一个人性命。她愤然转身,她已想好,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安城危机。
韩一德望着梁流萤离去的背影,心里却盘算开了 ——只是他没察觉,自己此刻的心思,早已没了最初对苏恒的纯粹怀疑,多了几分对 “安国夫人” 身份的隐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