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庆城的城门便缓缓开启,梁流萤身着铠甲,率领着麾下将士踏入了这座久违的城池。阳光透过晨雾洒在街道上,映得青石板路泛着微光,两旁的店铺早早敞开了门,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比起五年前刚从金兵手里夺回时的残破冷清,如今的庆城早已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苏部将,我带您熟悉下城里的主要街道和布防点。” 身旁的小将是庆城守军的老部下,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日过中午,小将一边走一边热情地介绍,“前面那条街是庆城最热闹的商业街,衣食住行的铺子都在那儿,咱们先去那边的酒楼吃点东西,顺便歇歇脚。”
梁流萤点头应下,跟着小将走进了一家名为 “悦来楼” 的酒楼。刚上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听到邻桌传来悠扬的小曲,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孩正坐在角落,抱着琵琶轻声弹唱,曲调婉转动人。两人点了几样招牌菜,正一边吃饭一边听曲,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满身酒气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弹唱的女孩。
“哟,这小娘子唱得不错啊!陪爷几个喝几杯怎么样?” 领头的士兵满脸横肉,伸手就想去拉女孩的胳膊,女孩吓得脸色发白,抱着琵琶连连后退,琵琶弦都被碰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梁流萤眉头瞬间拧紧 :“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酒楼里调戏良家妇女,这伙人也太肆无忌惮了!”身旁的小将脸色骤变,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急道:“苏部将,别冲动!领头的是宣节校尉,以前是安国夫人的亲兵,据说一直有临安王护着,就连韩将军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咱们还是别管了!”
“护着又如何?难道凭这点身份,就能肆意欺辱百姓?” 梁流萤一把推开小将的手,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几个士兵面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抬手就抓住领头校尉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校尉疼得惨叫出声,手里的酒壶 “哐当” 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宣节校尉摔在地上,酒意醒了大半,他捂着被拧得生疼的手腕,抬头看清梁流萤的铠甲样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嚣张:“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刚提拔的部将,也敢对老子动手?老子可是宣节校尉,你的顶头上司!”
旁边几个还没爬起来的士兵也跟着叫嚣,一个满脸通红的士兵晃着脑袋喊道:“校尉大人说得对!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知道校尉大人是谁吗?当年跟着安国夫人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
另一个士兵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指着梁流萤的鼻子冷笑:“识相的就赶紧过来给校尉大人磕头道歉,再把那弹琵琶的小娘子叫过来陪我们喝酒,这事就算了!不然等我们回营,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韩将军都不敢管我们,你一个新来的,也配在庆城撒野?”
宣节校尉听到手下的话,更是得意起来,他撑着地面坐起身,眼神轻蔑地扫过梁流萤:“听见没?赶紧道歉!老子看在你刚到庆城不懂规矩的份上,还能饶你一次。要是再敢犟嘴,老子让你这部将的位置坐不过三天!”
梁流萤站在原地,眼神冷得像冰,看着眼前这伙人狂妄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等他们吵吵嚷嚷地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酒楼:“顶头上司?就凭你也配?”
宣节校尉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当校尉,更不配提安国夫人的名字。” 梁流萤向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安国夫人当年浴血奋战,是为了守护庆城百姓,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败类拿着她的名头作威作福,欺压良善!今日我打你,不是以下犯上,是替安国夫人打你这个玷污她名声的废物!我这是——清!理!门!户!”
这话一出,宣节校尉和几个士兵瞬间愣住,随即气得脸色铁青,可看着梁流萤眼中毫不畏惧的寒意,竟一时没人敢再上前 —— 他们嘴上喊着靠安国夫人的名头,可真被人戳穿 “玷污名声”,心底竟莫名发虚。
梁流萤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眼看着地上的校尉:“下次再敢欺压百姓,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说完,便转身回到座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满酒楼的人目瞪口呆,以及小将一脸震惊又佩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