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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在清河县的上空。白日里公堂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赵大勇泣血的控诉、龙纹佩中陆昭的血书、周扒皮被拖入死牢时如同死狗般的瘫软…所有惊涛骇浪般的喧嚣,此刻都沉入了这片暮色里,沉淀为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压抑与哀恸。然而,这哀恸并未沉寂,反而在暮色四合中,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县衙大门洞开,陆明渊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玄色官袍仿佛融入了渐浓的夜色,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映着衙门口悬挂的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沉静地注视着下方。

衙前宽阔的广场上,早已不是白日的模样。没有喧哗,没有拥挤。黑压压的人群,无声地汇聚。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穿着粗布短褐,脸上刻着风霜与疲惫,此刻却都沉默着。沉默中,一股巨大的、压抑到极致的悲愤,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河,在无声中酝酿。每个人的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支火把。火把尚未点燃,粗糙的木柄被汗水浸湿,在暮色中如同无数沉默的、指向黑暗的矛。

“陆大人出来了!”

不知是谁低低地喊了一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所有沉默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石阶之上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上。没有欢呼,没有请愿,只有无数双眼睛里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带着恳求,带着积压已久的悲愤,带着对亡魂的哀思。

陆明渊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沉默的人群,扫过那一支支未燃的火把。他看到了人群前排,被玲珑搀扶着、依旧虚弱却努力挺直脊背的小豆子、石头和妞妞。看到了断臂的赵大勇,穿着那身破旧的军服,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火把,浑浊的老眼里是化不开的痛楚与决绝。看到了济春堂的王伯、老嬷嬷,看到了更多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每一张脸上都写着同一个无声的诉求。

他深吸一口气,清朗而沉稳的声音穿透暮色,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乡亲!周富贵罪大恶极,人神共愤!虐杀孩童,私设刑堂,勾结匪帮,荼毒一方,更牵扯七年前军械粮款旧案!其罪,罄竹难书!本官已将其收押死牢,具表详陈其罪,六百里加急上奏朝廷!定要此獠伏法,以正国典,以慰亡魂!”

他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人群躁动的悲愤,带来了明确的希望。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回应:

“谢青天大老爷!”

“陆大人做主啊!”

“为娃儿们申冤!”

陆明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火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然!国法昭昭,自有公断之前,亡魂含冤,岂能无祭?今夜,本官在此!清河县的父老乡亲在此!就让我们点燃这火把!以这清河之水为引,以万家灯火为凭!照亮这沉沉黑夜,告慰那些被周家推入地狱的、无辜孩童的在天之灵!让他们的魂灵知道,清河县,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点——火——!”张龙站在石阶下,猛地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呼——!”

“呼——!”

“呼——!”

无数火石摩擦的微响瞬间连成一片!紧接着,一支、两支、十支、百支、千支火把被猛地引燃!橘红色的火焰如同挣脱束缚的怒龙,骤然在暮色中腾空而起!瞬间将县衙前的广场映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跳跃,映亮了每一张悲愤而肃穆的脸庞。火光驱散了黑暗,也仿佛驱散了压抑在人们心头的阴霾。无数跳跃的火光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温暖而悲壮,带着灼热的力量,直冲云霄!

“走!送娃儿们一程!”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高喊。

“送娃儿们一程——!”

“送娃儿们一程——!”

悲怆的呼喊如同潮水般涌动。

没有鼓乐,没有仪仗。只有沉默的人群,擎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如同一条流淌着火焰与热泪的河流,缓缓地、沉重地离开县衙广场,向着周府的方向移动。火光映亮了古老的街巷,映亮了斑驳的墙壁,映亮了人们眼中无声流淌的泪水。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如同大地的心跳,伴随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构成一曲无声的挽歌。

陆明渊依旧站在石阶之上,目送着那条由无数百姓、无数火把组成的洪流,缓缓融入县城的街巷深处。火光在他深潭般的眸子里跳跃,映照出复杂的情绪——有沉重,有责任,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公道自在人心,这民心所向的祭奠,便是对亡魂最好的告慰。

“大人,”沈清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阶前,一身素衣在跳跃的火光映衬下,更显清丽出尘,却也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她怀中,抱着那个用素白丝帕包裹的羊脂玉杵臼,目光同样追随着远去的火把长龙,“民心如火,可照幽冥。孩子们…会看到的。”

陆明渊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她怀中那包裹着的玉杵臼上,又掠过她鬓边那缕参差的断发,声音低沉:“辛苦了。雷震如何?”

“脉象已稳,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左臂筋络之伤…需漫长时日。”沈清漪的声音带着医者的冷静,也有一丝忧虑,“但性命无碍。玲珑守着。”

陆明渊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渐渐融入远处街巷的、依旧明亮耀眼的火光洪流。“走吧,”他迈步走下石阶,“我们也去送一程。”

周府,这座曾经朱门高耸、象征着清河县豪绅权势的深宅大院,此刻在无边的夜色与无数火把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凄凉的景象。曾经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上,贴着刺目的鲜红封条,在火光中如同两道狰狞的血痕。高墙深院,此刻只剩下空洞的黑暗,如同一头蛰伏的、失去生命的巨兽。

黑压压的人群,擎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周府门前宽阔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夜寒,将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也将周府那高悬的、巨大的“积善余庆”鎏金匾额,映照得纤毫毕现!那四个曾象征着虚伪与权势的金字,在无数悲愤目光的注视下,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如此刺眼、如此讽刺!

火把汇聚成光的海洋,沉默地燃烧着。没有人说话,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如同无数灵魂在低语。空气中弥漫着松油燃烧的气息、人群聚集的温热,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哀思与愤怒。

赵大勇站在人群最前面,仅存的右手高高擎着火把。火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映着他空荡荡的左袖,映着他眼中浑浊却滚烫的泪水。他仰着头,死死盯着那块“积善余庆”的匾额,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柱子…爹没用…爹来晚了…爹…爹送你来了…”他身旁,小豆子、石头、妞妞也被玲珑和王伯等人护着,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火光背景下显得格外单薄。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望着那曾经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朱漆大门,小脸上没有了白日的极度恐惧,只剩下一种茫然的悲伤和属于孩童的、深刻的恨意。

“跪——!送枉死的娃儿们——上路——!”

人群中,一个苍老而悲怆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撕裂夜空的号角!

“呼啦啦——!”

如同风吹麦浪,黑压压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幼,齐刷刷地朝着周府大门的方向,缓缓跪了下去!火把被高高举起,形成一片火焰的森林!无数头颅低垂下去,火光跳跃在他们低垂的颈项和肩背上,勾勒出无数沉默而哀恸的剪影。

没有繁复的祭文,没有喧嚣的哭嚎。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只有压抑在胸腔里的、沉重的呼吸声。这沉默的跪拜,这汇聚如海的火焰,便是最沉重、最悲壮的祭奠!每一支火把,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哀思,代表着对亡魂的呼唤,更代表着对罪恶最无声也最有力的控诉!

陆明渊与沈清漪站在人群外围稍高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火光映在陆明渊冷峻的脸上,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深沉的眸子里映照着那片跪拜的火海,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冰湖。沈清漪怀抱着玉杵臼,素净的侧脸在火光中明暗不定,清冷的眸光扫过跪拜的人群,扫过周府紧闭的大门,最后落在那块高悬的“积善余庆”匾额上,带着一种洞穿世情的悲悯与冷冽。

时间在沉默的火焰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亡魂感受到了这汇聚如海的哀思与呼唤。

“呜——”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却极其清晰的呜咽风声,骤然卷过周府门前!那风声盘旋着,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吹得无数火把的火焰猛地向周府大门的方向倾斜、摇曳!

跪在最前面的赵大勇猛地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充满了惊愕!他身边的几个老者也似有所感,惊疑不定地望向那风声盘旋的府门高处!

就在这风声呜咽、万火摇曳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炸响!

声音的来源,正是周府大门上方,那悬挂了数十年、象征着周家伪善与罪恶的“积善余庆”巨大鎏金匾额!

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在呜咽风声中,在万火摇曳的光影里!那块沉重无比的匾额,悬挂它右侧的、早已被岁月和湿气腐朽的铁链环扣,竟应声断裂!

“嘎吱——嘣!”

左侧的铁链瞬间被巨大的重量拉扯绷紧,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也猛地崩断!

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巨大匾额,如同被斩断了头颅的恶兽,带着沉重的破风声,朝着冰冷的地面轰然坠落!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尘土混合着碎裂的木屑、崩飞的金漆骤然腾起!

巨大的匾额重重地砸在周府大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瞬间四分五裂!碎裂的木块和金箔在火光中四散飞溅!

人群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下意识地向后躲避烟尘。

“匾…匾掉了!”

“老天爷开眼了!”

“是娃儿们显灵了!是娃儿们把那吃人的牌匾给砸下来了!”

惊愕之后,是巨大的激动和难以言喻的宣泄!人群骚动起来,无数火把激动地挥舞着。

陆明渊与沈清漪的目光,却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钉在了那匾额坠落碎裂的核心位置!

在匾额厚重的楠木背板(也就是原先贴着墙壁的那一面)中央,巨大的撞击力竟将背板砸得从中裂开!裂开的缝隙里,赫然露出了一个被巧妙隐藏的、扁平的暗格!暗格之中,塞满了厚厚一叠用油布包裹的、边缘泛黄的册页!

“账本!”沈清漪失声低呼,清冷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震惊!她想起了周家账房那场离奇的失火!想起了那些被焚毁的“关键账页”!

“是周家的密账!”陆明渊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他深潭般的眸子骤然收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已穿透油布,看到了里面记载的、更加触目惊心的罪恶!

“张龙!”陆明渊厉喝。

“卑职在!”张龙早已带人冲上前,用布巾包着手,迅速而小心地从碎裂匾额的暗格中,将那一大叠油布包裹的册页取出!

油布解开,里面果然是厚厚一摞装订整齐的账册!封面没有任何字迹,但纸张陈旧,显然有些年头。

人群的激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张龙手中那厚厚一摞账册上。

“账本?”

“藏在匾额后面?”

“老天爷!这周扒皮…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啊!”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陆明渊大步上前,从张龙手中接过最上面一本账册,借着旁边衙役高举的火把光芒,迅速翻开。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载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内容!时间、地点、人名、货物名称、数量、银钱往来…其中,“玉泉山庄”、“黑蛟帮”、“双螭令”、“祭器”、“丙字库”、“粮款”等字眼,如同毒蛇般频繁出现!一笔笔肮脏的交易,一条条罪恶的链条,在这尘封的账册中,暴露无遗!其详尽程度,远超之前发现的任何证据!

“好!好一个‘积善余庆’!”陆明渊合上账册,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杀意,“这匾额之后,藏的便是你周家通敌卖国、残害生灵的滔天罪证!”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燃烧的寒星,扫过惊疑不定的人群,扫过那碎裂的匾额,最终定格在张龙手中的账册上,声音响彻夜空:

“此账册,连同之前所有铁证!便是钉死周富贵,追索其背后元凶的——最后一道催命符!”

碎裂的“积善余庆”匾额残骸散落在尘埃里,在无数跳跃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而那厚厚一摞从匾额暗格中取出的密账,则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所有人心头,也指向了更深处、更黑暗的漩涡。夜风吹过,卷起燃烧后的灰烬,打着旋儿升向墨色的夜空。火光依旧在沉默地燃烧,照亮着亡魂归去的路,也照亮着前路未卜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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