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直播·孝子贤孙送大礼
“砰！砰！砰！”
子弹撞碎彩色玻璃的尖啸混着石屑崩飞的闷响，跟炸雷似的在我耳朵边上蹦迪！圣坛上头那盏晃悠悠的无影灯，被流弹啃掉一个角，“滋啦”一声，爆出一串蓝火花，整个教堂的光线跟抽风似的乱闪，壁画上那些圣徒恶魔的脸在光影里扭曲变形，看得人后脊梁飕飕冒寒气。
“操！真他妈开席了！”我怪叫一声，也顾不上肩膀那刀口子还滋滋冒血，抱头就势一个驴打滚，死命往旁边一根粗得能藏头熊的石柱子后面拱。大理石地面冰凉刺骨，蹭得我胳膊肘火辣辣地疼。
阿芳那婆娘动作比鬼还快，早就猫在另一根柱子后头了。她脸上那副贵妇面具彻底撕了，眼神冷得跟西伯利亚冻土似的，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枪口稳稳地指着我刚滚过来的空地儿。
“趴下！别动！”她吼了一嗓子，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扎进耳朵眼儿。
我他妈倒是想动啊！那些穿黑西装戴墨镜的“贴身福音”，这会儿全活了！手里的家伙事儿喷着火舌，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泼水一样扫过来，全朝着圣坛前瘫在地上的林晚清招呼！
噗噗噗！
子弹打在林晚清身前的大理石地上，凿出一串白烟和深坑。她那件宽大的羊绒衫上，瞬间就洇开好几朵暗红色的花。
操！这帮孙子是真要灭口！
就在这乱成一锅滚粥的当口——
“呃啊啊！！我的眼！我的眼！！”
陈金生那破了音儿的惨嚎跟杀猪似的，硬生生压过了枪声！他半边脸糊满了黑红粘稠的玩意儿，分不清是血还是融化的晶体，那只引以为傲的、价值连城的右眼人工晶体，这会儿滋滋冒着白烟，蓝光跟短路灯泡似的乱闪，彻底瞎了！他枯槁的身子跟上了发条的破木偶一样在手术椅上疯狂抽搐，带得那些仪器管子乱晃，警报声能把人耳膜刺穿。
“别管那疯婆子！先保九爷！按住他！”一个领头的“福音”狂吼，声音都劈了叉。
一部分枪口立刻调转，对准了……那些想冲上去按住疯狂挣扎的陈金生的医护人员？！现场彻底乱了套！
机会！
我蜷在柱子后头，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太阳穴突突地疼。怀里那本破日记硌得肋骨生疼，底下压着的引爆器冰得像块烙铁。操，现在按？把这破教堂连人带鬼一起送上天？那老子也得交代在这儿！不值当！姓陈的老狗还没看着他亲儿子送的“大礼包”呢！
“操你大爷的！” 我咬着后槽牙，把引爆器往裤腰带深处又塞了塞，手却鬼使神差地摸向了裤兜——里头是我那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泡过雪水但奇迹般还能喘口气儿的山寨智能机！
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沾着血汗在油腻腻的屏幕上划拉。妈的，信号！给老子信号！
教堂穹顶被子弹打穿了好几个洞，阿尔卑斯山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呼呼地往里灌。就在这混乱的风口上，屏幕上那个代表wi-Fi的小扇子标志，竟然顽强地……亮起了一格！微弱，但确实连着！
“阿芳！” 我扯着脖子嚎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吓人，“教堂wi-Fi！密码！快！”
阿芳躲在对面柱子后，冰冷的眼神扫过我手里那破手机，瞬间了然。她嘴唇飞快地动了动，吐出一串毫无感情的字符和数字组合。
“牛逼！” 我手指哆嗦着，几乎是凭着本能把那串字符戳进手机。连接成功！
“Fuck！信号干扰源在骨灰盒里！定位暴露了！” 混乱中，那个鹰钩鼻的白人医生突然指着侧室的方向，用蹩脚的中文惊恐地尖叫起来，“是那个盒子！它一直在发射信号！”
晚了！
轰隆——！！！
沉重的橡木大门像是被攻城锤狠狠撞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扇门向内爆裂开来，木屑横飞！
“International police！ FREEZE！ hANdS Up！ Now！”
“国际刑警！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爆裂的闪光弹毫无征兆地砸进教堂中央，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一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响！
“啊——！”
“我的眼睛！”
“Shit！闪光弹！”
惊呼、惨叫、咒骂声瞬间炸开了锅！圣坛前那些训练有素的“贴身福音”猝不及防，被强光和巨响掀翻在地，捂着眼睛痛苦呻吟，手里的枪械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医护人员更是滚作一团。
白光稍歇，烟雾弥漫中，一个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黑色重型防弹衣、手持mp5冲锋枪的身影如同地狱杀神般，从破碎的大门和两侧被爆破开的小窗鱼贯而入！动作迅猛、配合默契，瞬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口，枪口激光点在弥漫的烟雾中如同地狱萤火般飞速移动、锁定！
“目标确认！陈金生！林晚清！目标人物！放下武器！重复！放下武器！” 带队的警司用英语和生硬的中文厉声警告，扩音器的声音在教堂穹顶嗡嗡回荡。
完了！彻底被包圆子了！我心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
“咳咳……呵……呵哈哈哈……” 就在这肃杀的包围圈中，一个破风箱般、带着浓痰和血腥气的狂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陈金生！
这老狗！半边脸糊着血污和融化胶状物，那只废掉的右眼还在滋滋冒着白烟，左眼却因剧痛和疯狂而充血赤红！他枯槁的身体不知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邪劲儿，竟然在那两个同样被闪光弹波及、晕头转向的助手腰间的枪套上一摸！
啪！啪！
两声干脆的枪响！
那两个倒霉的助手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上爆开血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都别动！！！” 陈金生嘶吼着，那把刚夺来的手枪冰冷的枪口，死死地抵在了……瘫软在他手术椅旁边、几乎只剩一口气的林晚清的太阳穴上！
他用仅剩的力气，把林晚清那枯瘦如柴的身体死死勒在自己身前，当成了一面人肉盾牌！他的身体大部分都藏在林晚清身后，只有那只血红的左眼和糊满污物的半边脸露出来，狰狞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退后！！” 他朝着步步紧逼的国际刑警歇斯底里地尖叫，唾沫混着血丝喷溅，“再往前一步！老子立刻崩了她！还有你们要的‘证据’！一起完蛋！” 他疯狂地用枪口狠狠戳着林晚清的头，后者毫无反应，像一具早已失去知觉的破布娃娃。
带队的国际刑警警司猛地抬手，所有前进的脚步瞬间停止。枪口依旧死死锁定着陈金生，但投鼠忌器。教堂里只剩下陈金生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仪器的警报声，以及窗外呼啸的风雪。
大局似乎已定？国际刑警围困，九爷穷途末路？
操！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爸——” 一个带着哭腔、无比凄厉、又充满滑稽街头痞气的嚎叫，陡然打破了这死亡的对峙！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我这根柱子后面！
我猛地从柱子后头窜了出来！连滚带爬，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部分是靠掐大腿硬挤出来的），扑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朝着圣坛方向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刚好能被所有人看清的位置。
“爸！你不能开枪啊爸！” 我嚎得撕心裂肺，像个被抢了最后一口饭的街头乞丐，手指颤抖地指着陈金生，“那是我妈！亲妈啊！她……她熬了二十年才见到您！您不能杀她！她疯了！是阿芳姐！是那个贱人害她的！她逼我妈咬碎了毒牙害您啊！” 我一边哭嚎，一边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扭头，怨毒无比地指向躲在另一根柱子后的阿芳。
阿芳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冰冷锐利，像两把刀子扎在我身上。
陈金生那只血红的左眼也猛地盯住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暴戾、混乱和一丝被我“亲情”表演晃到的、极其荒谬的审视。
国际刑警们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亲情伦理苦情戏”搞得有点懵，枪口在我和陈金生之间来回移动。
“爸！您看看这个！妈这些年……太苦了！她是被逼疯的啊！您看看她的日记！全是血！全是泪啊！” 我鼻涕眼泪糊满了下巴，手忙脚乱、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藏了二十年的、血迹斑斑的破日记本！纸张泛黄卷边，封面凝固着深褐色的污渍。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陈金生那只血红的眼睛，都下意识地聚焦在我手里这个充满年代感和血腥味的“证物”上。
就在这万众瞩目、气氛凝滞的零点零一秒——
我那只拿着日记本、沾满血污汗渍的右手，拇指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日记本下方、紧贴着我裤腰的位置，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连戳了三下！
不是引爆器！
是我那部藏在屁股兜里、屏幕还亮着微弱蓝光的、连着教堂wi-Fi的破山寨智能机！
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直播软件的图标，在我拇指戳下的瞬间，被狠狠点开！一个后台早已设定好、只差最后一步确认的全球匿名直播链接——启动！
嗡！
手机屏幕瞬间切换！一个小小的、代表着直播开始的红色圆点亮起！
几乎同一时间——
轰——！！！
圣坛上方，那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描绘着圣母与天使的彩色玻璃穹顶花窗，猛地爆发出无比刺眼、远超闪光弹的炽白强光！
那不是灯！是整个穹顶花窗内部嵌入的、平时用作教堂背景光源的巨型LEd屏幕矩阵！它被强制激活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360度无死角的、超高清巨幕显示器！
“啊！”
“什么鬼东西！”
“我的眼睛！”
惊呼声再次响起，所有人，包括那些训练有素、戴着防护的国际刑警，都被这头顶突如其来的剧烈光源变化刺得本能地闭眼或抬手遮挡！
巨大的LEd屏幕上，没有任何人物画面。
只有一行行触目惊心、带着强烈年代烙印、字迹扭曲如同泣血的字句，被高清放大，如同神谕般投射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映照在每一张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失措的脸上：
「198x年x月x日，雨。他又带回来一个女孩，十六岁，像朵刚开的花。他让我‘教导’她。我吐了。地下室好冷。他打掉了我一颗牙。」（笔迹颤抖，纸上有大片水渍晕开的痕迹）
「199x年x月x日，阴。小畜生今天会爬了。他对着我笑。我掐住他的脖子……他哭得撕心裂肺。陈金生进来了，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他说：‘贱货，这是你儿子，你的孽种！’ 儿子？我的孽种？哈哈…哈哈哈…」（字迹狂乱，笔画深深划破了纸张）
「200x年x月x日，雪。‘礼物’…又是‘礼物’。那个南洋商人送来的‘礼物’才十二岁！小畜生也在一旁看！他眼神里的东西…和他爹一模一样！恶魔！都是恶魔！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最后几个字力透纸背，带着疯狂的血色划痕）
「……」
「……」
这些血泪控诉的文字，像冰冷的瀑布，无声地从穹顶倾泻而下，淹没了整个教堂。无声，却比任何枪炮呐喊都更具穿透力！
“不！关了它！给我关了它！！！” 陈金生最先反应过来，那只血红的左眼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暴怒填满！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勒着林晚清的手臂青筋暴起，几乎要把她枯瘦的脖子勒断！他手里的枪疯狂地指向穹顶，又指向周围的国际刑警，最后死死指向我这个“始作俑者”，扣着扳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直播！全球直播！
全世界无数双眼睛在这一刻，正通过无数终端，注视着这神圣教堂里上演的、来自二十年前的人间地狱！注视着这位“慈善家”、“虔诚信徒”最肮脏、最血腥的真面目！
“Fuck！他在直播！切断信号！快！” 带队的国际刑警警司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剧变，对着通讯器狂吼！
晚了！太晚了！
就在陈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公开处刑”刺激得彻底癫狂、枪口即将转向我的瞬间——
我那只藏在日记本下面的手，拇指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再次狠狠一划！执行了早已预设好的、最后的指令！
嗡！
教堂顶部那巨大的、如同神罚般的LEd屏幕，文字瀑布骤然静止！
紧接着，画面切换！
一张极其复杂、布满各种线条和账户代码、如同天书般的全球金融网络图瞬间铺满巨幕！图的核心，是一个被红色骷髅头标记的庞大账户！旁边清晰的标注着账户名：chen Jinsheng (Golden holdings)！
一串触目惊心的、还在飞速跳动的天文数字余额，在骷髅头旁边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下一秒——
滴！滴！滴！
屏幕上弹出一连串急促的、带着绿色对勾的系统提示框！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指令确认：目标账户（chen Jinsheng-Golden holdings）权限接管…验证通过！】
【高危操作：账户安全锁死…完成！】
【海量资金流定向通道建立…完成！】
【目标接收账户锁定：Global migrant workers Relief & Justice Fund (全球移工救助与正义基金)】
【终极指令：全额转移…执行中…】
屏幕中央，那个代表陈金生海外金库的红色骷髅头账户，后面那串天文数字，如同雪崩般开始疯狂减少归零！
而屏幕下方，另一个代表劳工基金的绿色账户数字，则火箭般疯狂飙升！瞬间突破十亿、百亿…单位是美元！
教堂内外，一片死寂！只剩下数字疯狂跳动的电子音，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最后，当红色骷髅头的数字彻底归零，绿色基金的数字定格在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数值时——
巨幕中央，一个超大号、金光闪闪、充满戏谑感的卡通字体弹窗，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叮咚！”音效，炸裂般弹出：
【转账成功！金额：$11,378,426,915.27】
【转账人：费小极 (Fei xiaoji)】
【附言：爹，这是儿子孝敬您老的！给工友们买糖吃！不用谢！】
金灿灿的“费小极”三个大字，在教堂惨白的光线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噗——！！！”
被勒在陈金生怀里的林晚清，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短促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声响。她那一直紧闭着、如同枯井般的眼睛，在这一刻，竟然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头顶巨幕上那金灿灿的“费小极”三个字，还有那个庞大到荒谬的转账数字。
一丝极其微弱、极其虚幻、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在她干裂、布满死皮的嘴角，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勾了起来。像冰封千年的冻土上，骤然绽放出一朵微小却决绝的、用尽生命最后的温度开出的花。
解脱。
她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名字，看着那如山如海的财富被瞬间剥夺、流向光明的方向，枯槁凹陷的脸颊上，那一抹微弱的笑意，如同流星划过最深沉的黑夜。
然后，那刚刚挣扎着裂开一丝缝隙的眼眸，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的残烛，极其缓慢地、安详地……阖上了。
再也没有睁开。
林晚清，死了。
带着那一抹无人能懂的笑意，死在了她疯狂恨了一辈子、也因之囚禁了二十年的男人怀里。
“嗬……嗬嗬……” 陈金生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那具枯瘦躯体最后一丝生机的流逝，也看懂了那抹笑容的含义。他那只血红的左眼瞬间瞪大到几乎撕裂眼眶！眼球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极致的屈辱、被至亲背叛的剧痛、毕生财富瞬间化为乌有的绝望、以及最后一丝维系生命的幻想彻底破灭的疯狂……无数种足以摧毁任何理智的情绪，如同地狱岩浆般在他腐朽的躯壳里轰然爆炸！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上的青筋像扭曲的蚯蚓般根根爆起！
“逆——子——！！！”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到穿透教堂穹顶的咆哮，裹挟着滔天的怨毒和毁灭一切的疯狂，炸响在死寂的教堂！
他勒着林晚清的手臂猛然松开，那具枯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声地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陈金生枯槁的手，没有再去捡掉落的枪，也没有指向任何人。
那只沾满血污和融化胶状物的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和精准，猛地伸进了自己因为剧烈挣扎而敞开的、无菌手术袍的领口深处！
在所有人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他枯瘦的手指，从那看似衰老的皮肤下，极其熟练地抠出了一个……米粒大小、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嵌在皮肉里的微型胶囊！
没有任何犹豫！
他那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带着刻骨诅咒地锁定柱子旁、刚刚“孝感动天”的我！
然后，当着全球直播镜头的面——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致怨毒和嘲讽的、如同恶鬼般的狞笑，将那粒微型胶囊，狠狠地塞进了自己还在嘶吼咆哮的嘴里！
牙齿，用力咬下！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响起。
陈金生的身体骤然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