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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敲过三遍,子时已至。

宫城的轮廓在浓墨般的夜色中化为一头蛰伏的巨兽,冰冷的石砖与瓦片反射着清冷的月辉,仿佛披着一层霜衣。

寒风掠过飞檐,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远古神兽的喘息。

羽林卫甲胄相撞的金属轻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冰珠坠地,一粒粒敲在人心上。

一支百人羽林卫队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自东府方向而来,悄无声息地接管了通往太庙的永福门。

为首之人,正是大将军司马师的亲弟,中抚军司马昭。

他按剑立于门前,面容在摇曳的宫灯下显得格外冷硬,灯影在他脸上跳动,勾勒出刀削般的轮廓。

夜露渐重,他肩甲上已凝起细密水珠,指尖触之微凉,却纹丝不动。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杖击石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笃、笃、笃,节奏缓慢却坚定,仿佛敲在时间的脉搏上。

皇帝曹髦身着一袭玄色常服,由内侍李昭搀扶,缓缓行来。

他病体未愈,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无血色,呼吸轻浅如游丝;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寒夜中燃烧的幽火。

他的手扶在竹杖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却渗出冷汗,湿滑地贴着竹节的沟壑。

“臣司马昭,恭请陛下圣安。”司马昭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身后甲士纹丝不动,手中的长戟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冷光,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寒气逼人。

“朕要去太庙,为明日的祭典做些准备。”曹髦的声音很轻,却如细针刺入骨髓,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手中的竹杖轻轻点地,发出清脆的“嗒”声,目光越过司马昭,望向那扇紧闭的宫门——门环上的铜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仿佛也在凝视着他。

司马昭直起身,语气恭敬,却字字如铁:“陛下,夜深露重,龙体为要。况且太庙乃国之重地,今夜当值的羽林郎,皆由东府精挑细选,以策万全。陛下若执意此时亲往,倘若有丝毫闪失,臣等万死莫辞。”

这番话,名为关心,实为禁令。

所谓的“闪失”,不过是司马家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曹髦瘦削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嘴角微扬,却无半分暖意。

月光照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寒意,连呼吸都凝成一缕白雾,瞬间消散于冷风中。

“朕去拜一拜自家的祖宗,难道还要看司马公的脸色?”

他没有再与司马昭废话,只是对身旁的李昭偏了偏头。

李昭会意,躬身从身后捧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匣面雕着云雷纹,触手冰凉,似有千年寒意渗出。

在司马昭警惕的注视下,李昭缓缓将匣子打开。

匣内之物,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在寂静中汇成一片细微的潮音。

左侧,是一方温润的白玉玺,玉质如凝脂,在月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指尖轻触,竟有微温,仿佛仍存着汉室的余温;右侧,则是一截锈迹斑斑的剑鞘,虽已残破,但那古朴的龙纹与篆刻的“魏武”二字,却在火光下隐隐泛出暗红,仿佛曾饮过无数敌血。

曹髦伸出因病而略显颤抖的手,轻轻抚过玉玺与剑鞘。

指尖划过玉面,温润如春水;触到剑鞘锈斑时,却传来粗粝的刮擦感,仿佛触摸到一段斑驳的岁月。

他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寂静的宫道:“这是朕的根,也是朕的刀!这玉玺,是高祖文皇帝受汉禅让,开创我大魏基业的凭证!这剑鞘,是太祖武皇帝横扫六合,奠定天下的荣耀!朕今日,便是要带着这两样东西去见列祖列宗。谁敢拦朕,便是欺君罔上,便是数典忘祖!”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司马昭的心上,震得他耳膜嗡鸣,指尖发麻。

他可以拦住一个皇帝,却无法阻挡一个要去拜祭祖宗的孝子;他可以无视曹髦的威严,却不能公然践踏曹魏立国的法理根基。

在场的羽林卫,名义上仍是魏臣,此刻闻听此言,握着长戟的手也不由得微微松动,金属甲叶间发出细微的“咔”声,像是内心动摇的回响。

司马昭脸色一阵青白,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不敢。”他侧身让开一条通路,身后的甲士也随之分列两旁,甲胄摩擦声如潮水退去。

曹髦扶着竹杖,一步一步从他身旁走过。

经过司马昭时,他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司马公,记住,这天下,还姓曹。”

那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钻入司马昭耳中,激起一阵寒意。

司马昭垂着头,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如同暗夜中掠过的毒蛇之瞳。

待曹髦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后,他立刻对身边的副将低声下令:“传我将令,羽林右营即刻换防太庙,所有廊柱之后,皆备弓弩手。明日祭典,一只鸟都不能擅自飞进去!”

**那一夜,太庙内外,静得如同死地。

曹髦独坐偏殿,燃尽三炷香,未发一言。

香烟袅袅,带着苦涩的柏木气息,缠绕在他周身。

而庙外,羽林右营已悄然布防,每一根廊柱后都藏着弓弩手,箭镞对准了每一扇门窗。

可谁也不敢第一个踏入——毕竟,里面坐着的,是天子。

**

次日辰时,太庙的钟声准时响起,悠远而肃穆,钟音荡过宫墙,惊起檐角栖鸦,扑棱棱飞向灰白的天空。

曹髦身着一袭最简单的素色袍服,头上未戴冠冕,仅以一根木簪束发,发丝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面容平静,缓步走在通往太庙的神道上,脚踩青石,发出沉稳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命运的长度。

身后,是抱着一张七弦琴的裴元,以及捧着紫檀木匣的李昭。

琴身乌黑发亮,指尖轻抚琴弦,发出极细微的“铮”声,如心跳前奏。

文武百官早已在太庙前等候,见皇帝如此装扮,皆面露惊疑之色,交头接耳间,只闻衣袂窸窣,无人敢高声。

神道两侧,跪满了闻讯而来的洛阳百姓。

他们伏在地上,额头触地,鸦雀无声。

晨风拂过,带来尘土与香火的气息,夹杂着人群压抑的呼吸。

司马氏的爪牙遍布全城,无人敢在此刻多言一句,但那一双双抬起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悲愤,更有隐隐燃起的火光。

进入太庙,香烟缭绕,气氛庄严肃穆,檀香混着陈年木料的气息,沉甸甸压在鼻端。

监礼官皆是司马师的心腹,他们上前一步,正要引导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

曹髦却摆了摆手,并未上前拜香。

他走到神龛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灵位,沉声道:“命礼官,将我大魏七庙神主,一一展列于前。”

监礼官一愣,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违逆,只得命人将高祖文皇帝曹丕、烈祖明皇帝曹叡等七位先帝的神主牌位请出,按次序列于祭台之上。

曹髦走上前,从第一位神主开始,亲自朗声诵读其生平功业。

从曹丕的受禅建国,到曹叡的抵御外侮、稳定朝局,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庙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字字如钉,敲入人心。

那声音带着病弱的沙哑,却又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庄重,仿佛穿越时空,与祖先对话。

当他走到最中央的太祖武皇帝曹操的神位前时,声音戛然而止。

他凝视着那块刻着“太祖武皇帝”的牌位,良久,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咚”声,额角已渗出血丝,混着冷汗滑落。

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嘶哑而悲怆:“武皇帝啊!您当年横扫六合,澄清宇内,何等英雄盖世!可您曾想过,您的子孙后代,竟会受制于家臣,连祭拜祖宗都要看人脸色!今日,髦虽孱弱,却不敢忘先祖之志!”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出腰间防身的短刀。

在群臣的惊呼声中,他左手摊开,右手持刀,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刀刃切入皮肉的“嗤”声清晰可闻,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掌心,一滴滴落在冰冷的石砖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时间的倒计时。

他看也不看伤口,用流血的手指蘸着自己的鲜血,在一旁李昭早已备好的黄帛上奋笔疾书。

血迹为墨,字字泣血:

“朕,曹髦,誓复大权,重振魏室!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短短十六个字,写完时,黄帛已被染得半红,血迹未干,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光泽,如同初绽的残梅。

一名监礼官怒喝一声,伸手欲夺黄帛,却被裴元猛然拨出的一声高亢琴音震得心头一颤,脚步踉跄。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昭已扑至太庙正中的蟠龙金柱前,用尽全力将血诏死死地贴了上去!

满朝文武,无论忠奸,此刻全都骇然失色,呆立当场。

有人手抖得握不住笏板,有人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直侍立在旁的裴元,将古琴置于膝上,修长的手指猛地拨动琴弦。

一声激越的琴音如惊雷炸响,正是那曲《武王伐纣》!

琴声慷慨激昂,金戈铁马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至,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

曹髦缓缓站起身,任由鲜血从指间滴落。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司马氏派来的监礼官,声音如寒冰般刺骨:“昔日,周公旦辅佐成王,功成之后,终还大政于君。如今,却有人摄国柄,行废立,诛杀忠臣,藏匿遗诏,甚至遣刺客行凶于宫闱!朕试问尔等——今日你们站在此处,祭的,究竟是我曹魏的先祖,还是你们司马家的权势?”

他的质问振聋发聩,每一个字都像利剑,刺向所有人的心。

**话音方落,一丝微弱的诵读声随风飘入庙宇。

起初几不可闻,像是幻觉。

一名老尚书忽然抬头,侧耳倾听,嘴唇微微颤抖:“那是……《清田策》?”声音起初零落,继而汇聚,终于化作整齐洪亮的齐诵:‘清定田亩,严考户籍,抑制兼并,使民有恒产……’**

庙内的官员们惊愕地望向庙外,那是太学诸生的方向。

他们竟自发聚集于太庙之外,用这种方式,遥遥呼应着他们的天子!

庙内,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再也抑制不住,老泪纵横。

他们悄然走出队列,对着那根贴着血诏的柱子,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三拜及地。

衣袖拂过地面,发出沙沙轻响,如同忠魂低语。

这一拜,拜的不是皇帝,而是那份失落已久的忠义与希望。

消息如风一般传回东府。

司马师正在书房品茶,听完密探的禀报,他手中的青瓷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随即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文书上,血珠四溅,像一朵朵凋零的梅花。

“他……他竟敢在祖宗面前动刀!”司马师撑着桌案,眼中满是暴戾的杀气。

一名幕僚急忙上前劝谏:“大将军,此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当立即废黜,另立新君,以绝后患!”

司马师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阴沉得可怕:“废他一人,易如反掌。可是……天下人呢?若天下人都认了这封血诏为真,我司马氏,就成了万夫所指的乱臣贼子!”

他想提笔写一道诏书,将曹髦打为疯癫狂悖之君,可那只一向稳如泰山的手,此刻却剧烈地颤抖着,竟连一支笔都握不稳,终究未能落下一个字。

归宫的銮驾上,曹髦没有进入车厢,而是扶着车栏,立于车驾之上。

他的左手被粗布紧紧裹住,血迹已渗出一角,风吹过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却纹丝不动。

李昭为他包扎好伤口,低声禀报道:“陛下,东府已调兵三千,屯于城南大营。”

曹髦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惊惧,反而露出一丝冷笑:“他们怕了。他们怕的不是我割破手掌,是怕我流出的这些血,染红了整个洛阳城。”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印,交到裴元手中。

“明日,让太学那七位领头的学子,将血诏的抄本带回各自的家族祠堂。告诉天下所有心怀魏室的世家,曹魏,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车驾缓缓远去,在长街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辙印。

夕阳的余晖洒下,太庙高高的石阶上,那几点尚未干涸的血痕,在金色的光芒下,宛如几朵刚刚绽放的寒梅,凄美而决绝。

洛阳城头的风,似乎也变得凛冽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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