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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官尖锐的唱喏声在太极殿的梁柱间回荡,四名膀大腰圆的黄门力士应声而出,步履沉稳,合力抬着一口巨大的紫檀木箱,重重地顿在玉阶之下。

箱体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地面微微一颤,几缕尘灰从高耸的斗拱缝隙中簌簌落下,在斜射入殿的晨光里如金粉般悬浮。

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低沉的余韵,仿佛连青铜蟠龙柱都在共鸣。

木箱古朴厚重,通体泛着深紫油亮的光泽,触手冰凉滑腻,显是经年把玩之物。

箱体上雕刻着繁复的云龙纹饰,鳞爪飞扬,隐有腾跃之势;四角以鎏金铜件包裹,金光与木色交映,熠熠生辉。

一股淡淡的沉香自缝隙中渗出,那是宫廷秘藏才有的熏制之气,闻之令人心神微凝。

殿内瞬间死寂,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口神秘的箱子上,揣测着天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是赏赐的钱帛,还是震慑的凶器?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一些老臣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象牙笏板,指尖传来细微的温润与裂痕交错的触感;有人耳中竟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如鼓点般敲击胸膛。

在司马氏阴影下浸淫多年的朝臣们,早已习惯了揣摩上意,但此刻,他们却发现这位少年天子的心思,比北海的玄冰还要深不可测。

曹髦缓缓走下御座,靴底叩击青玉阶面,清脆而坚定,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神经之上。

他没有让任何人代劳,亲自伸手,拨开了箱盖上的铜扣。

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发出轻微的“咔”声,带着一丝锈蚀的滞涩。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掀开了沉重的箱盖。

一阵陈年的纸墨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缣帛特有的微腥与樟脑的清凉。

没有珠光宝气,没有金银如山。

箱内,静静地躺着一卷泛黄的黄绢古册,被郑重地安放在明黄色的绸缎之上,绸面光滑柔顺,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岁月在它的边缘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边缘微微卷曲,指尖轻抚可感其粗糙与脆弱;但卷轴中央用朱砂题写的四个大字,却依旧鲜红如血,漆光未褪,笔锋凌厉如刀刻斧凿,仿佛昨日方落笔——《举贤令》。

满朝哗然!

一些须发皆白的老臣,在看清那卷轴的瞬间,竟是虎躯一震,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不是抄本,不是石刻拓印,那独特的缣帛质地和卷首武皇帝的亲笔御印,无不昭示着,这是建安十五年,魏武帝曹操亲颁的《举贤令》原件!

那道“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的石破天惊之令,曾是曹魏开国的基石,是无数寒门士子仰望的灯塔。

然而,自曹丕为与士族妥协而确立九品中正制以来,这道法令已被束之高阁近四十载,成了一纸无人敢再提起的历史尘埃。

曹髦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卷轴,指腹传来纸帛粗粝与温润交织的触感,仿佛在触摸一段峥嵘的岁月。

他转身,目光如电,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声音清朗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此乃我大魏太祖武皇帝之遗训,亦是我曹氏立国之根本!当年武皇帝以此令破世家垄断,广纳天下英才,方有鼎定北方之伟业。今日,朕为人子孙,岂敢忘祖宗之法?朕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我大魏的朝堂,德才居前,阀阅在后!”

他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从袖中抽出另一卷早已拟好的诏书,高声宣读:

“诏曰:廷尉陈泰,虽出身名门,然能洞察时弊,自剖旧路,归心新政,其忠可嘉,其智可用。特擢升为廷尉少卿,参议律法修订,钦此!”

“中书舍人郤正,策论卓识,文心忠贞,升任中使监,掌诏令起草,钦此!”

“尚书郎庾敳、南宫侍郎李衡……等五人,策论出众,见解独到,补尚书台要职,分管赋役、水利、市舶三司,钦此!”

一连串的任命,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太极殿内炸响。

每一个名字,都精准地刺在世家大族的痛处。

陈泰是他们的“叛徒”,而庾敳、李衡等人,更是连像样的家谱都拿不出来的“白衣之士”!

“张让!”曹髦喝道。

大太监张让立刻会意,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是崭新的官印与绶带,快步走下玉阶。

铜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绶带为深紫与明黄交织,丝线细密,触手微凉。

“臣,陈泰,领旨谢恩!”陈泰率先出列,跪地接旨。

他的声音沉稳,却让身后无数同僚的目光变得如刀似剑,仿佛能割裂空气。

接着是郤正,然后是庾敳。

当轮到庾敳时,这个不久前还在为生计发愁的寒门士子,此刻身着暂借的官服,激动得浑身颤抖。

布料摩擦皮肤带来陌生的紧绷感,袖口还残留着他昨夜熬夜缝补的针脚。

他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准备接过那枚代表着尚书台权力的铜印。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铜印的那一刻,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

吏部尚书王祥猛地站出队列,他面色铁青,胡须因怒意而剧烈颤抖,指着庾敳厉声喝道:“白衣执印,执掌国之重器,此乃乱政之始!老臣绝不与此辈为伍!”

说罢,他猛地一甩朝服广袖,袍角带起一阵风,拂动了案前烛火,竟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拂袖离席!这是对皇权最激烈的抗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皇帝如何收场。

若是压不住这股风潮,今日的新政便是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曹髦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王祥的背影,淡淡地说道:“王尚书年事已高,许是累了。胡昭。”

“末将在!”

殿门外,一身戎装的禁军统领胡昭应声而入,他身后,两列披坚执锐的禁军甲士迈着整齐的步子,铠甲相撞发出“锵锵”之声,长戟尖端在日光下闪出森然寒芒,地面随之微微震颤。

胡昭对着御座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请陛下示下!”

曹髦的目光扫过因禁军出现而噤若寒蝉的百官,语气依旧平静:“护送王尚书回府歇息,在他府邸周围设岗,确保无人打扰王公静养。”

“遵旨!”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跟着发作的几名老臣顿时如坠冰窟。

这不是护送,这是软禁!

天子不动声色之间,已然亮出了他最锋利的爪牙。

他早有准备!

王祥的脚步僵在了原地,他回过头,看到的,是少年天子那双深不见底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睛。

他瞬间明白,自己这只出头鸟,正撞在了人家精心准备的铁板上。

庾敳颤抖着,终于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铜印。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直贯心脉,他却觉得手心滚烫,仿佛捧着一团燃烧的火焰。

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曹髦看着他,嘴角微扬:“退朝。”

金钟三响,百官鱼贯而出。

太极殿重归寂静,唯有那卷泛黄的《举贤令》静静躺在明黄绸缎之上,仿佛仍在燃烧。

陈泰走出宫门时,日影偏西。

风卷起他的衣角,袖中还残留着接旨时那枚铜印的冰凉触感。

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朝堂,而在那座沉寂已久的廷尉署。

于是,他未曾归家,径直奔赴南衙。

正如所料,迎接他的是一个巨大的下马威。

偌大的官署内,原班的书吏、令史们要么称病告假,要么聚在角落窃窃私语,对他这个新任少卿视若无睹。

案头上,积压的案牍堆积如山,落满了灰尘,纸页泛黄脆裂,指尖稍碰便簌簌掉屑;别说一杯热茶,连个让座的人都没有。

陈泰不怒不争。

他脱下外袍,亲自挽起袖子,点亮油灯。

灯焰跳跃,在墙上投下他伏案的剪影。

他从最上面一卷落满灰尘的竹简开始,一卷一卷地整理,一条一条地审阅。

竹简边缘粗糙,划得手指微疼,但他毫不在意。

他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当那些吏员们睡眼惺忪地来到官署时,看到的却是精神矍铄的陈泰,以及他身前一份刚刚用朱笔批红定谳的卷宗。

墨迹未干,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

“传原告、被告,以及卷宗所涉书吏王二、张三,即刻升堂!”陈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晨雾,回荡在庭院之中。

半个时辰后,廷尉署门前,无数百姓围观。

一桩拖了半年之久的豪强强占民田案,被陈泰当庭断明,豪强被判退田赔款。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两名在卷宗上做手脚、收受贿赂的书吏,被当众各杖二十,皮肉绽裂之声伴随着惨叫响起,血腥气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二人逐出廷尉署时,脚步踉跄,脸上写满羞愤与恐惧。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遍洛阳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奔走相告:“新来的廷尉少卿断案,不看姓氏看证据!”就连一向中立的老臣郑袤,也派人悄悄送来一整箱自己珍藏的律令古注,并附言:“愿助君正法度。”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皆在传颂“白衣卿相”的奇事。

有人绘声绘色讲那庾敳昔日卖字为生,今朝执掌市舶司;更有孩童扮作投策考生,嬉笑间喊出“吾亦可为尚书郎!”

而城南某处幽静别院,灯火通明。

杨震抚须冷笑:“寒门小儿竟掌财赋重权,我等百年门楣,岂不成笑柄?”

于是,一场针对新政的围猎悄然酝酿。

弘农杨氏联合河内司马氏的残余宗亲,在城南别业设下盛宴,密议联名上书,奏请罢黜陈泰,废除新政,其檄文草稿中的一句“白衣执印,国将不国”赫然在列。

消息通过孙炬的耳目,第一时间送到了张让手中,再转呈御前。

“陛下,是否立刻让虎贲卫查封宴会,将为首者下狱?”张让眼中杀机毕露。

“不。”曹髦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查、不压、只放。让他们说,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随即下达了一连串看似毫不相干的命令。

他让老陶组织起城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市井长者,每日成群结队地去廷尉署门前“听审”,并将陈泰断案的故事口耳相传。

他又让新成立的“宣文司”的说书人们,在洛阳各大坊市的茶楼酒肆里,大讲特讲“屠夫策论换青衫”、“老妇代夫议国事”等由策试引发的新鲜故事。

短短三日,风向骤变。

“白衣执印”这个原本充满鄙夷的词,竟被民间演绎成了“白衣卿相”的美谈。

孩童们的游戏,也从扮演将军打仗,变成了“投策入仕”——将小木片投进瓦罐,投中者便可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当官了”。

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曹髦正用他超越时代的舆论战手法,悄然引导着这股洪流的方向。

这夜,三更时分,月色如霜。

一名身形佝偻的匿名老吏,趁着巡夜甲士换防的间隙,如鬼魅般潜入了刚刚挂牌的才选司院内。

此前数日,已有工匠在此修缮府邸,门口竖立木牌,上书“才选司筹建处”,百姓初不解其意,后闻乃专掌天下荐举录名之所,由中书舍人郤正兼领其务。

老吏未惊动守夜更夫,将油纸包裹的信件与半块残破的石碑拓片轻轻置于门槛之下,覆以枯叶遮掩,又在门环兽口内塞入一枚刻有暗记的铜钱——这是约定的信号。

半个时辰后,值守小吏察觉异样,悄然取走信物,直送宫中。

烛火下,曹髦拆开信封。

信纸上,是一行颤抖却有力的字:“某曾任九品中正录事,知历年因出身寒微而被黜落之才俊,凡三千二百一十七人,其名录与黜落缘由藏于尚书台东库档案房第三间之夹墙内。老朽不忍明珠蒙尘,今冒死告之。”

他的目光移向那块拓片,上面是碑文的一角,历经风霜,字迹模糊,但借着烛光,仍能辨认出八个触目惊心的篆字——“才非阀阅,岂容僭越”。

一股冰冷的杀意自曹髦眼底升腾而起。

他凝视着那封染着岁月尘埃的密信良久,缓缓将其收入袖中。

他对一旁的张让低声说道:“他们想用规则杀人,我们就用规则埋人。”

张让默然领命,躬身退下。

屋内只剩烛影摇红。

曹髦独坐案前,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那块墨迹未干的“才选司”匾额上。

崭新的黑漆在夜色中反射着幽冷的光,仿佛一双刚刚睁开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庞大帝国肌体深处的腐烂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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