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寒风裹着雪粒，砸在午门的城楼上。李昭穿着龙袍，站在城楼边，望着城外白茫茫的旷野——昨夜收到急报，顾御史的漠北精锐已到咸阳，张松年的江南兵也过了潼关，两路大军正往长安赶来，不过三日，就能兵临城下。
“陛下，城防已加固，守军也加派了三倍。”柳成躬身站在一旁，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安，“只是……城内百姓近来怨言颇多，还有官员偷偷往城外递消息，要不要……”
“杀！”李昭打断他，眼神狠厉如刀，“凡是敢通敌的，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一律斩了挂在城楼上！朕倒要看看，谁还敢不服从！”
柳成心里一寒，连忙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午门外的旗杆上就多了十几具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臣，也有普通的商贩，鲜血顺着旗杆往下流，在雪地上积成暗红的冰。百姓们躲在巷口，看着这惨状，眼里满是恐惧，却也藏着一丝不甘——李昭登基不过三日，就杀了上百人，赋税也加了三倍，这样的日子，比新帝在位时苦百倍。
冷宫深处，林晚晴缩在破榻上，怀里揣着碎成两半的玉佩。小翠刚偷偷送来消息，说顾御史和张松年的大军快到了，让她再等等。可此刻，殿门突然被踹开，周虎带着几个叛军冲进来，一把揪住小翠的头发：“好啊，你竟敢给这贱人送消息！陛下有令，凡是私通冷宫里的，一律处死！”
“不要！”林晚晴冲上去，想护住小翠，却被周虎一脚踹倒。小翠看着林晚晴，突然挣脱叛军的手，一头撞在柱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柱子：“林姑娘，一定要救陛下……一定要让天下太平……”
林晚晴趴在地上，看着小翠的尸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周虎冷笑一声，指着林晚晴：“把她看好了！要是再出岔子，你们都得陪葬！”
叛军们退出去，殿内只剩下林晚晴和小翠的尸体。她慢慢爬起来，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小翠的死，让她更清楚，绝不能让李昭的暴政继续下去。她摸索着殿内的墙壁，想起小翠之前说过，这冷宫是前朝修建的，墙后有一条通往宫外的旧通道，是当年宫女们逃命用的。
手指敲在墙壁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她顺着声音找，终于在床榻后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砖。她用力抠下砖块，里面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通道！
天牢里，新帝靠在石壁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心里像被刀割。老狱卒老马端着粥进来，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陛下，顾大人和张大人的大军快到了，林姑娘也在想办法逃出去，您再撑撑！”
新帝接过纸条，指尖微微颤抖。老马是他当年登基时提拔的狱卒，忠心耿耿，这些日子一直偷偷照顾他。“老马，谢谢你。”新帝低声说，“若是能平安出去，朕定不会忘了你。”
“陛下客气了。”老马叹了口气，“咱们都盼着您能回来，李昭那暴君，早就该下台了！”
就在这时，天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马连忙收起纸条，端着空碗匆匆离开。李昭带着周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刀尖指着新帝：“知道吗？顾御史和张松年的大军快到了。不过你放心，朕会让你活着看到，他们是怎么死在朕的手里的。”
新帝抬起头，眼底满是嘲讽：“李昭，你以为靠杀戮就能留住江山？外面的百姓恨你，官员怕你，你的手下也不过是为了利益跟着你。等顾御史他们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嘴硬！”李昭一刀砍在石壁上，火星溅起，“朕现在就带你去城楼，若是顾御史敢攻城，朕就先杀了你！”
叛军们押着新帝，往城楼走去。路过冷宫时，李昭特意停下来，让叛军打开殿门：“林晚晴，你也一起去！让你看看，你的陛下，是怎么被朕拿捏的！”
林晚晴从通道口钻出来，刚想躲起来，就被叛军抓住。她看着被押着的新帝，心里一紧，却很快冷静下来——通道就在身后，只要到了城楼，找到机会，就能给顾御史发信号。
城楼之上，寒风呼啸。李昭把新帝推到城边，对城外喊道：“顾御史！张松年！你们看清楚了，新帝在朕手里！若是敢攻城，朕就先杀了他！”
城外，顾御史和张松年勒住马，看着城楼上的新帝，脸色凝重。顾御史刚要说话，就看见林晚晴悄悄举起手，手里拿着一块碎玉佩——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信号，玉佩举起三次，就是可以攻城的意思。
林晚晴看着顾御史，慢慢举起玉佩，一次，两次，三次。顾御史会意，对张松年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下令：“攻城！”
号角声响起，漠北精锐和江南兵像潮水般冲向城门。李昭见状，大怒，一把揪住新帝的衣领，弯刀架在新帝的脖子上：“你们敢！再攻一步，朕就杀了他！”
新帝看着城下的大军，突然笑了：“李昭，你输了。就算你杀了朕，顾御史他们也会为朕报仇，百姓们也会唾弃你。你永远都得不到这天下！”
林晚晴趁机挣脱叛军的手，冲向城边，对着城下大喊：“城门左侧有缺口！从那里攻！”
李昭回头，见林晚晴坏了他的事，气得一刀砍过去。新帝猛地推开李昭，自己却被刀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晚晴，快逃！”新帝喊道。
林晚晴看着受伤的新帝，不肯走。就在这时，城下的大军已经攻到城门左侧，缺口被打开，士兵们冲了进来，与叛军厮杀起来。周虎见状，连忙护着李昭往城下逃，却被顾御史拦住：“李昭，哪里走！”
李昭拔出弯刀，与顾御史打在一起。叛军们见主帅要逃，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弃械投降。柳成想从后门逃走，却被张松年的士兵抓住，按在地上。
城楼上，新帝靠在栏杆上，胳膊还在流血。林晚晴跑过去，扶住他，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陛下，你没事吧？”
“没事。”新帝笑着说，“你看，咱们赢了。”
城下的厮杀还在继续，可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顾御史这边。李昭渐渐不敌顾御史，被顾御史一脚踹倒，按在地上：“李昭，你弑君夺位，残害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昭趴在地上，看着城楼下的百姓们欢呼，看着新帝和林晚晴站在一起，眼里满是不甘，却也只能绝望地闭上眼——他费尽心机夺来的江山，终究还是输了。
雪还在下，却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长安的城楼上，映着新帝和林晚晴的身影，也映着城下欢呼的百姓。这场持续已久的风波，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