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拎过来一个特制的透明小水箱。
水箱里，一条巴掌大小、通体流光的鱼正在悠闲地游动，正是灵境七星斑。
“大家请看。”柳箐月将镜头推近，鱼身上那奇异的光泽随着游动，在水中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彩。
“我们家乡独有的灵境七星斑，纯野生，在特定的水域才能生长。看它身上的光泽，是不是很特别？”
直播间的弹幕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屏幕被海量的信息彻底淹没。
【卧槽！这是鱼？特效吧？颜色也太梦幻了！】
【主播你家是哪个星球的？潘多拉星？】
【绝对是荧光剂！要么就是模型！现实里不可能有这种鱼！】
【我是b站观赏鱼Up主‘老何玩鱼’，在线鉴定：此鱼的体型、鳞片反光和游动姿态，不属于任何已知淡水或海水物种。
大概率是cGI合成，主播演技可以，但骗不了我这种老炮。】
【如果是真的，这鱼能卖多少钱？观赏鱼市场得地震了！】
柳箐月看着疯狂滚动的弹幕，知道效果已经拉满。
“家人们，这鱼，真的假不了。”
她声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至于价格，这种品相的，我网店里只挂了三条，每条元，看缘分。”
“噗——”
直播间里，质疑的弹幕瞬间变成了嘲讽。
【88万？主播你睡醒没？想钱想疯了吧！】
【我宣布，今天的沙雕新闻头条就是你了！】
也就在这时，柳箐月的私人手机发出剧烈的震动。
来电显示——秦哲。
她走到镜头拍不到的角落，按了接听。
“柳小姐！”秦哲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
“你直播间里的鱼，我全要了！马上在你的网店上架，我立刻付款！”
柳箐月心里一动：“秦先生，这么着急？我标的可是88万一条。”
“别废话！”秦哲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钱不是问题！开个价，我全包了！这东西对我们有战略意义！”
战略意义。
柳箐月明白了。
她对着手机，声音听不出一点波澜：
“既然秦先生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在网店上架十条。每条……就80万。您看如何？”
电话那头死寂了三秒。
“好！就这么定了！马上上架！”秦哲说完就挂了。
柳箐月回到镜头前，脸上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家人们，刚才有点小插曲。看来我们的‘灵境七星斑’太受欢迎了，已经有位神秘买家全部预定。我现在就在网店临时追加十条库存，手快有，手慢无。”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万界奇珍异宝阁”后台页面飞快操作，上架了十条“灵气七星斑”，标价：元\/条。
在她点击确认上架的一瞬间，网店后台响起了一连串清脆急促的提示音。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连续十声，几乎连成了一声！
十条鱼，秒空！
柳箐月看了一眼店铺后台瞬间多出来的八百万销售额，就算早已身家过亿，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谁会嫌钱多呢？
直播间的观众彻底疯了。弹幕的刷新速度快到只能看清残影。
【我瞎了吗？十条鱼？八百万？就这么一眨眼就没了？！】
【那个买家是谁啊？神豪榜没这号人物啊！出手就是八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主播！你这鱼到底是什么神仙玩意儿啊！？】
【假的吧！绝对是托！演戏呢！】
【我一个月工资三千，这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干吧？】
柳箐月放下那只装着灵境七星斑的鱼缸，没给直播间沸腾的观众任何反应时间。
她扫了一眼弹幕，那些“托”、“演戏”的字眼格外刺眼。
她要的，是彻底的信服，而非一时的惊叹与质疑。
柳箐月一言不发，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泛着冷光的瑞士军刀。
“咔哒。”
清脆的机械声中，锋利的刀刃弹了出来。
直播间的喧嚣，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主播你干嘛？】
【姐们，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啊！】
【我靠，又来？上次就是这招！经典复刻是吧？】
上次侥幸看到直播的老观众，已经开始激动地搓手了。
而新来的几百万观众，则彻底懵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女主播，抬起自己那截雪白的手腕。
在高清摄像头和补光灯下，那段皮肤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清。
然后，她握着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划了下去！
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口子，瞬间绽开。
猩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她光洁的皮肤缓缓滑落，在镜头前触目惊心。
【卧槽！！！！】
【疯了！真疯了！我报警了！抖抖平台不管管吗？！】
【我了个大去！真刀！真血！这tm是直播带货还是法制现场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这是什么狼人主播啊！】
同一时间，抖抖平台京城总部，数据监控中心警报声响成一片。
一名运营总监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那条陡然拔地而起的在线人数曲线，数字从八百万，一路冲破一千五百万，两千万，三千万！还在疯长！
“技术组！技术组！给我死死顶住服务器！今天谁敢让服务器崩了，我让他卷铺盖滚蛋！”
直播间的人气在这一刀之下，冲上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峰。
无数被“女主播直播自残”这种骇人标题吸引进来的人，把服务器挤得濒临崩溃。
可作为事件中心的柳箐月，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道狰狞的伤口，好像长在别人身上。
她只是从容地，从旁边拿起了一小截翠绿的藤蔓。
正是从原始世界采集到的——青木愈合藤。
她的视野中，一行金色小字浮现：
【青木愈合藤（月泪龙涎藤）：蕴含超活性生长因子，拥有强效止血、祛疤生肌、净化微量毒素之奇效。深度激发可实现断肢再生。】
她折断藤蔓，一滴乳白色的浓稠汁液缓缓渗出。
在数千万观众的注视下，她将这滴汁液，轻轻地抹在了自己手腕的伤口上。
没有奇光异彩，没有夸张特效。
但在那滴汁液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医学无法解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还在外涌的血珠，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瞬间静止。
紧接着，那道翻开的皮肉边缘，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开始收拢，仿佛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正将它们强行缝合在一起！
那道刺目的红色伤口，在短短几秒内，从一道血口变成一条红线，再从红线变成淡粉色的痕迹。
最后，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连那道粉痕都彻底消失。
柳箐月抬起手腕，在镜头前转了一圈。
那里光洁如初，仿佛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只是一场集体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