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凯尔慵懒地舒展身体，挽着薇诺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外，正贴着门板偷听的黑塔瞬间挺直腰板，的一声撞上了墙上的装饰画框。
小、小姐！他声音发颤，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您还有什么指示？
凯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指示？竞技场已经去过了，送我们回家吧。
黑塔连忙点头哈腰，却在转身时忍不住回头：小姐...今晚您到底是...
话未说完，凯尔秀眉微蹙：黑塔哥哥，
她刻意拖长的尾音让黑塔后背一凉，你只需要记住，我做事自有分寸。冰蓝色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眯起，至于目的...你应该能猜到几分？
是！小姐！黑塔立刻噤声，心里却直犯嘀咕。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小祖宗整晚目光就没放在比赛上，分明是在找人。
可找到那个圣骑士家的小丫头后，打了她一顿后，就准备打道回府？这完全不符合小姐的行事风格啊！
黑塔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算了，随这位小祖宗高兴吧，只要别闹出大乱子就行。
........
当马车停在公爵府邸前时，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晨雾中，府邸的尖顶若隐若现，厨房的烟囱正飘出袅袅炊烟。
正好赶上早餐呢。凯尔欢快地跳下马车，银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转身朝黑塔挥挥手：辛苦啦，你也去休息吧。
走进餐厅时，希娜正优雅地享用着早茶。
见到两个女孩，她放下茶杯，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玩得开心吗，我的小夜莺？
凯尔懒洋洋地耸了耸肩，拉开椅子坐下：还行吧，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她随手拿起一块司康饼，虽然夜宵已经吃得很饱，但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小口，这些小零食，她还是很喜欢吃的。
希娜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都做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呢？
就是...吃了顿宵夜。凯尔含糊其辞，目光游移着避开母亲的视线。
薇诺见状，立即接过话茬：我们去了特里休酒楼，那里的秘制烤肉确实名不虚传。
她优雅地为凯尔倒了杯红茶，异色瞳中带着狡黠，用完餐后还去夜市逛了逛，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
希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只是意味深长地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再追问。
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银质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凯尔偷偷松了口气，专心对付起面前的煎蛋。
对了，希娜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苏菲娅小姐下周要去参加圣殿的选拔。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凯尔，
你可是有史以来最纯净的光系天赋，要不要也去试试？
凯尔淡定的抿了口红茶，随后摆手：我就不去了。我对当圣女没什么兴趣。
希娜对凯尔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而是继续抿了口红茶。
这次选拔可不一般。她优雅地放下茶杯，十年一度的圣光之选，将同时选拔一名圣子和一名圣女。
见凯尔依然兴致缺缺，希娜继续道：选拔分为三个阶段。
首先是天赋试炼，在圣殿的晨星祭坛测试魔法纯度；然后是光之试炼，在幻境中面对心魔考验；最后甚至能接受圣光神的洗礼。
而且圣女将获得永恒晨辉法杖，希娜指尖轻点，一道魔法影像浮现出一根通体晶莹的法杖，
传说中第一任圣女用星辰核心打造的神器，能增幅光系魔法两倍威力。这样的机会可不容错失哦。你确定不考虑考虑？
希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种宝物往年的大选圣殿那些老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
这样的奖励，她根本不怕凯尔不心动。
她指尖凝聚的魔法影像中，那柄永恒晨辉法杖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芒，杖身上流转的符文若隐若现。
凯尔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魔法影像，银叉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我现在还用不着这么高级的法杖。
此刻，她心里还在盘算着晚上的计划——再去一趟地下竞技场，等温蒂主动找上门来。
按照游戏中对温蒂性格的设定，那个骄傲的圣骑士在被当众羞辱后，绝对会来找她讨个说法。
更何况，今晚的奖金确实让她惊喜。短短一场比试就净赚四万比克，这还只是抽成后的收入。
凯尔暗自盘算着这笔钱的用途：北境的装备采购、情报收集、人手招募...她可不想过度依赖希娜的经济支持，毕竟北境冰霜巨龙的计划必须绝对保密。
至于父亲塔特那边...撒个娇就能轻松要到零花钱，这倒是可以利用的资源。
见到连这法杖都打动不了凯尔，希娜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精致的瓷杯一声被重重放在鎏金茶托上。
她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
凯尔，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爸爸妈妈不可能永远保护你。成为圣女是最好的出路，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这是希娜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全名。
见到希娜不满的表情，凯尔不禁缩了缩脖子，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
可是...爸爸说他不希望我去...
他懂什么！希娜罕见地提高了音量，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
圣殿的人巴不得收你为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优雅地站起身，裙摆如水般流淌，妈妈知道你年纪小，但这次一定要听我的。
凯尔当然清楚圣殿的分量——这个坐落于图班帝国核心区域的顶级组织，其宏伟的白色尖塔是整个魔法大陆的信仰中心。
圣殿汇聚了全大陆最强大的光系魔法师，八十级以上的魔法大师就有整整十位，被尊称为十贤者。
每一位贤者都是活着的传奇，他们的魔法造诣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更不用说圣殿庞大的情报网络和资源储备。每一届圣女和圣子都有资格拜其中一位贤者为师，还能获得进入圣殿禁书区的权限。
而以她纯净到近乎完美的光系天赋，恐怕会引起十贤者的争抢。
只要加入圣殿，名誉，财富，地位全都在向凯尔招手。
这也是希娜多次考虑后，对于凯尔最好走的一条路。
只是凯尔还是开口了。
妈妈...
凯尔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与希娜如出一辙的倔强在眼底流转，
我有自己的计划。这件事，请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
希娜的指尖微微发颤，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她精心保养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一旁的薇诺见状，连忙轻声劝道：小凯尔，要不你再考虑...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希娜长长地叹了口气，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鎏金羊皮纸扔在桌上。羊皮纸在桌面上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精美的烫金文字和魔法印记。
这是选拔的详细资料。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妈妈希望你再好好想想。
她站起身，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
记住，报名截止时间是明天日出前。
希娜离开后，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凯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系统，还好我顶住压力了。她在脑海中轻声说道，就是让妈妈失望了。
【怎么了？宿主，开始认定她是你妈妈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调侃的意味。
凯尔没有立即反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本该沾满鲜血的手，现在却干净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
一个总是为你着想的人，想要保护你的人...凯尔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的思绪飘回前世。那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被刺客组织收养后，生命中就只剩下任务和杀戮。
即使师父对她关怀备至，也在她成年时离开了人世。第一刺客的名号，花不完的财富...这些对当时的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你知道吗，系统？凯尔苦笑道，前世的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没有爱好，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我玩游戏也只是为了逃避那个空洞的世界罢了。
【看来宿主已经适应这个身份了呢？】系统的声音柔和了些。
凯尔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回忆甩开。
不说这个了。她打起精神，拿起桌上的鎏金卷轴，
给我扫描一下这个卷轴的内容吧。我现在困得要命，晚上还要早起...
她转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薇诺，伸手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我们该去休息了。我们今晚还得出去一趟。
薇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昨晚一夜未眠，此刻吃完早餐后，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让她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薇诺刚要点头，突然感觉凯尔的手猛地一僵。她疑惑地抬头，发现凯尔的眉头紧紧皱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了？薇诺轻声问道。
凯尔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正急促地响起：
【警告！重新扫描到关键信息！】
【这次选拔拥有绝对会让宿主感兴趣的奖励。】
法杖吗？我说了好几遍了，我根本不感兴趣。凯尔在脑海中回应系统。
【不是法杖！】系统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几分急切，
【宿主你难道忘了，选拔是一名圣女一名圣子吗？圣女的奖励是法杖，而圣子的奖励才是您需要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当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