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钟楼的新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吴起灵靠在穹顶支架上,秦皇剑-红焰麒麟斜斜插在腰间,蓝翔夹克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还没消退的剑伤。
“工程队说黑曜石玻璃都换完了。”韩舒芙捧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换了身米白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褪去了昨晚的狼狈,又变回那个气场全开的韩氏总裁。
吴起灵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喉结动了动:“镜煞的碎片清干净了?”
“嗯,技术部说所有镜面里的阴气都散了。”韩舒芙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钟楼外——那里曾是镜煞最活跃的地方,此刻却只有晨练的老人,慢悠悠地打着太极。
突然,吴起灵的目光顿住了。广场角落的玻璃幕墙里,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一闪而过,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他猛地转身,秦皇剑-红焰麒麟瞬间出鞘,赤红剑气在晨光中划出弧线:“还有漏网之鱼。”
韩舒芙的脸色瞬间绷紧,手不自觉地摸向手提包——里面藏着昨晚没还给他的瑞士军刀。她看着吴起灵冲出去的背影,高跟鞋在地面碾出细微的声响,终究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广场上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道蓝色身影(蓝翔夹克的颜色)如同猎豹般窜过,带起的风卷得宣传单页漫天飞。吴起灵的格斗术在开阔地更显凌厉,左腿屈膝避开幕墙反射的强光,右拳带着麒麟血的灼热砸向黑影——却在触到对方的瞬间,拳头穿过了一道残影。
“镜像分身。”他低喝一声,剑指猛地转向右侧十米外的玻璃花房,那里摆满了圆形镜面盆栽,每个镜面里都映着个黑风衣影子。
韩舒芙赶到时,正看见吴起灵挥剑劈碎第三面镜子。碎片飞溅中,她突然注意到:“影子的鞋跟是破的!”
吴起灵立刻扫向镜面里的鞋——果然,所有分身的左鞋跟都完好无损,只有最东侧那盆镜面草里的影子,左鞋跟缺了个角。他脚尖在地面一蹬,整个人像枚炮弹般撞进花房,秦皇剑-红焰麒麟贴着镜面划过,“嗤”的一声,镜中影子发出短促的尖叫,化作道黑烟窜向通风口。
“想跑?”吴起灵反手拽过旁边的浇水软管,水流在他掌心聚成水箭,精准地射向通风口。黑烟遇水发出“滋滋”声,落地时凝成个巴掌大的黑镜碎片,被他用剑鞘稳稳接住。
韩舒芙扶着门框喘气,看着他把碎片塞进密封袋,突然笑了:“现在是真干净了吧?”
吴起灵挑眉,刚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花房角落的穿衣镜——镜中的他正举着剑,朝现实中的韩舒芙刺去。
“小心!”他猛地拽过韩舒芙,赤红剑气横扫而出,穿衣镜应声炸裂。碎片里涌出的黑雾还没成型,就被清晨的阳光晒得缩成了团,彻底没了动静。
韩舒芙惊魂未定地靠在他肩上,闻到他夹克上淡淡的烟火气——昨晚烤焦的布料味还没散。她抬头时,正撞上吴起灵低头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眼睛,此刻竟藏着点说不清的柔和。
“起灵,”她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颤,“晚上的饭,我订了那家你说过的私房菜。”
吴起灵的耳尖悄悄红了,抬手把碎镜片踢到花丛里,含糊地“嗯”了一声。秦皇剑-红焰麒麟还在剑鞘里微微震动,像是在替主人应和。
广场上,晨练的老人已经散去,只有保洁阿姨在扫着满地宣传单。阳光穿过玻璃花房的穹顶,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韩舒芙看着他握着剑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在触到她袖口时,悄悄松了些力气。她突然想起昨晚他挡在身前的背影,又想起今早那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走吧,”吴起灵率先迈步,蓝翔夹克的下摆扫过石阶,“去看看钟楼的地基,别留隐患。”
韩舒芙跟上他的脚步,高跟鞋的声音和他的军靴声交织在一起,在晨光里敲出明快的节奏。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蓝,新的一天,似乎真的迎来了彻底的安宁。
只是没人注意,花房最深处的排水沟里,一片沾着黑灰的镜碎片,正随着水流,悄悄滑向未知的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