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老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青石板缝隙里积着昨夜的雨水，倒映着巷尾昏黄的路灯。吴起灵攥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剑身上的红焰纹路隐隐发烫——这是邪祟在附近的征兆。
“探测仪显示阴气浓度在持续攀升，但源头很奇怪。”韩舒芙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困惑，“不像之前遇到的怨灵或煞气，更像是……活物散发的？”
吴起灵拐过街角，巷口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的老头正蹲在垃圾桶旁，手里攥着个空酒瓶，浑浊的眼睛半眯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评剧。诡异的是，他周身缭绕着淡灰色的雾气，每当他打个酒嗝，雾气就会浓稠几分，垃圾桶里腐烂的菜叶竟在雾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是醉鬼煞。”吴起灵低声道，脚步放轻了些，“生前嗜酒如命，死后执念不散，靠吸食周遭生气维持形态，一旦被激怒会变得异常凶暴。”
他刚要上前，老头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容：“小娃娃……要不要来口？”
话音未落，老头猛地将空酒瓶砸向地面。“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他周身的灰雾骤然暴涨，化作数条雾状触手朝着吴起灵缠来。触手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腐臭，所过之处，青石板竟泛起一层白霜。
“麒麟血，镇！”
吴起灵低喝一声，体内的麒麟血瞬间沸腾，赤金色的光晕从皮肤下透出来。他侧身避开第一条触手，右手紧握秦皇剑-红焰麒麟，手腕翻转，剑身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赤红弧线，精准地斩在第二条触手上。
“嗤——”
红焰剑气与灰雾碰撞，发出类似烧酒精的声响，触手瞬间溃散成无数细小的雾粒。老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形猛地膨胀，中山装的纽扣崩飞，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整个人竟像吹气球般涨到两米多高。
“坏我酒兴……找死！”
老头的声音变得嘶哑浑浊，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他张开嘴，一股墨绿色的酒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数不清的雾状飞虫，嗡嗡地朝着吴起灵扑来。这些飞虫看似纤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触碰到墙壁的瞬间，砖石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吴起灵脚尖点地，身形如同狸猫般向后掠出三米，避开飞虫的合围。他反手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插在地上，剑身上的红焰纹路骤然亮起，形成一个直径五米的火圈，将飞虫尽数挡在外面。飞虫撞上火圈，瞬间被烧成灰烬，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舒芙，查一下这老头的身份。”吴起灵盯着火圈外疯狂撞击的醉鬼煞，“这种程度的煞鬼，不可能凭空出现，背后肯定有问题。”
“正在查附近的失踪人口记录……找到了！”韩舒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周德胜，七十六岁，退休酒厂工人，三个月前在这条巷子里醉酒后失踪，家属报过案但一直没找到遗体。”
“三个月前？”吴起灵皱眉，“刚好是黑袍人开始在市区布点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醉鬼煞突然停止了撞击，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秦皇剑-红焰麒麟，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在忌惮什么。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晚归的年轻人说说笑笑地拐进来，其中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还拿着手机在拍夜景。
“小心！”吴起灵心头一紧，刚要提醒，醉鬼煞突然发出一声咆哮，竟无视火圈的灼烧，硬生生冲出一道缺口，灰雾触手直取那几个年轻人。
千钧一发之际，吴起灵猛地拔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过去。他左手抓住最近的男生后领，猛地将人拽到身后，右手长剑横扫，红焰剑气瞬间在年轻人身前筑起一道火墙。
“啊！那是什么东西？”
女孩的尖叫声划破夜空，三个年轻人这才看清醉鬼煞的模样，吓得腿都软了。吴起灵没空理会他们，眼神一凛，剑指醉鬼煞的眉心：“孽障，敢伤无辜！”
他身形一晃，竟直接闯入灰雾之中。醉鬼煞没想到他如此悍勇，愣神的瞬间，吴起灵已经欺近身前，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尖抵住了它眉心的雾气。红焰纹路剧烈闪烁，灼热的气浪顺着剑身涌入，醉鬼煞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形竟开始急剧缩小。
“还认得这个吗？”吴起灵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你儿子周明，上周还来这条巷子里给你烧了瓶二锅头，说你生前最爱喝的那种。”
醉鬼煞的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灰雾中隐隐浮现出老头生前的模样，满脸沟壑，嘴角带着憨厚的笑。
“他说……等找到你的遗体，就带你回乡下，埋在你老伴坟旁边。”吴起灵放缓了语气，剑身上的红焰渐渐收敛，“你在这里闹事，他知道了会伤心的。”
灰雾剧烈地翻滚起来，像是在挣扎。吴起灵能感觉到它的怨念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舍。他轻轻叹了口气，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糯米：“尘归尘，土归土，该走了。”
香囊接触到灰雾的瞬间，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醉鬼煞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微光，随着夜风消散在巷子里。中山装软软地瘫在地上，口袋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背景是老旧的酒厂大门。
“呼……”吴起灵松了口气，收起秦皇剑-红焰麒麟，转身看向那三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人，“这里不安全，赶紧离开。”
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巷子里恢复了寂静。韩舒芙的车很快停在巷口，她推开车门跑过来，看到地上的中山装和照片，眉头微蹙：“又是黑袍人搞的鬼？”
“嗯，这老头的魂魄被人用特殊手法禁锢了三个月，执念被强行放大才变成醉鬼煞。”吴起灵捡起照片，指尖拂过上面的折痕，“黑袍人在收集怨气，他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韩舒芙从包里拿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中山装和照片收进去：“我让特勤队来处理后续，顺便查一下周德胜的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她抬头看向吴起灵，发现他的袖口沾了点灰雾灼烧后的黑痕，忍不住伸手想帮他擦掉。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蓝翔夹克，吴起灵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耳根微微泛红。
韩舒芙的动作顿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刚才挺危险的，下次别这么冲动。”
“没事，他本性不坏，只是被执念困住了。”吴起灵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道，“你看这中山装的领口，有个很淡的符咒印记。”
韩舒芙凑近细看，果然在领口内侧发现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用血画的残缺符文：“和之前在博物馆尸蛊身上发现的印记很像，应该是黑袍人的标记。”
就在这时，吴起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特勤队队长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什么？城东旧钢厂发现大量被吸干生气的流浪汉？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向韩舒芙，眼神锐利如剑：“黑袍人在加速收集生气，恐怕……他要提前动手了。”
韩舒芙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得逞。”
吴起灵握紧了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剑身上的红焰纹路再次亮起，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巷口的风吹过，掀起他蓝翔夹克的衣角，带着麒麟血的灼热气息，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深沉，但他知道，只要手中的剑还在燃烧，光明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