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得罪了阎王爷,这辈子才会拥有“阴阳眼”这种鸡肋技能。
别人看不见的阿飘,他能看得一清二楚。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夜夜失眠,差点精神分裂。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麻木了,甚至……有点习惯了。
尤其是他现在住的这个老小区,阿飘格外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奇葩。
就说他对门吧,住着一个自称“李老太太”的鬼。老太太生前是个热心肠,死后也没闲着,天天在楼道里晃悠,看见谁家忘锁门了,就“咚咚咚”地敲门,看见谁家垃圾没及时扔,就对着垃圾唉声叹气,念叨着“不卫生,要招虫子的”。
陈默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楼道里,老太太穿着蓝布褂子,梳着整齐的发髻,正对着他家门口的一双拖鞋摇头。
“小伙子,这拖鞋不能放门口,挡了气口,不吉利。”老太太慢悠悠地说。
陈默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外卖扔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惧,把拖鞋踢回屋里:“知道了,老太太。”
从那以后,李老太太就成了陈默的“话痨邻居”。
“小陈啊,你今天脸色不好,是不是熬夜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不然容易招‘脏东西’——虽然你本来也能看见。”
“小陈啊,你对门新搬来的那对小夫妻,吵架了,男的藏私房钱藏在沙发垫下面,你说我要不要提醒那姑娘一声?”
“小陈啊,楼道里那个声控灯坏了,你跟物业说说吧,晚上太暗了,我这老婆子眼神不好,怕摔着——虽然我已经摔不着了。”
陈默每天回家,都要接受老太太的“日常关怀”,一开始觉得烦,后来居然觉得有点……亲切?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老太太,好像也没人这么念叨他了。
还有一次,陈默加班晚归,走在漆黑的楼道里,心里有点发毛。刚走到自家楼层,就看见一个穿着古装、脸色惨白的“女鬼”站在他门口,披头散发,嘴里还“呜呜”地哭着。
陈默心脏骤停,刚想拔腿就跑,李老太太“唰”地一下飘了过来,挡在他身前,对着那“女鬼”就开始念叨:
“哎哎哎,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在这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吓到人家小伙子了怎么办?”
那“女鬼”被老太太一打断,哭嚎声都停了,委屈地说:“我……我迷路了,找不到家,心里难过……”
“迷路?”李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你这样子,不像我们这栋楼的啊。你家在哪儿住,叫什么名字?”
“女鬼”抽抽噎噎地说了个地址,居然是几公里外的一个老别墅区。
李老太太一拍手:“嗨!那你可跑错地方了!这样吧,我让我那几个老伙计带你回去,他们路子熟。”
说着,老太太朝着楼道拐角喊了几声,果然又飘出来几个“老爷爷”“老奶奶”,听了情况,热情地说:“交给我们吧,老李太太,保证送到家!”
于是,一群鬼簇拥着那个“迷路女鬼”,热热闹闹地走了,留下陈默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他忽然觉得,这些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反而有点……可爱?
还有一次,陈默的电脑坏了,里面有重要的工作文件,他正急得团团转,忽然看见自家书桌旁飘着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书生鬼”。
“这位小哥,你这电脑是硬盘坏了。”书生鬼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我生前是学计算机的,要不……我帮你看看?”
陈默将信将疑:“你……能行吗?”
“书生鬼”笑了笑:“试试呗。”
然后,陈默就看见这位“鬼大哥”的手穿过电脑主机,在里面“摆弄”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几分钟后,他抽回手:“好了,你试试开机。”
陈默半信半疑地按下开机键,电脑居然真的好了!文件也都在!
他激动地想感谢“书生鬼”,但一转头,人家已经悄没声息地飘走了,只留下一句:“举手之劳,不用谢。”
陈默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他这“阴阳眼”,虽然有时候挺麻烦,但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的生活,因为这些“鬼邻居”,变得不再孤单,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啼笑皆非的故事。他甚至开始觉得,和这些“老朋友”相处,比跟有些活人打交道还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