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华用刀抵着我的喉咙宣告所有权时,我正暗中计算她病态发作的频率。
每当她瞳孔深处冰层融化,指尖蜷缩,便是我用目光锁定她耳后粉痣的时机。
那粒朱砂是她失控的开关,只需凝视三秒就能让她痉挛倒地。
深夜她持刀压上我的胸口质问:“为什么总想逃?”
我握住她颤抖的手:“逃?你才是被囚禁的人。”
她瘫软瞬间,我的吻烙印在她失神的唇上。
“捡起你的刀,”我命令衣襟散乱的贵族千金,“然后记住——”
“现在服从我才是你唯一的永恒。”
神里绫华的指尖带着稻妻初雪般的微凉,轻轻拂过我的脸颊。那触感细腻,却莫名地缠绕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气,如同无形的蛛丝,缓慢收紧。
她跪坐在我面前,离得太近了,近得我能清晰地看见她冰蓝色眼眸深处那片翻涌不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浓稠占有欲。
那份欲望如此沉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整个茶室的光线都被吸入了那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渊。
“空君…”她的声音依旧如冰泉滴落玉盘,清冽悦耳,尾音却拖得绵长,带着一种甜蜜又危险的黏腻感,“今天的茶,味道如何?”
我顺从地咽下口中那略带苦涩的抹茶,喉结滚动了一下,刻意让动作显得紧张而僵硬。“很…很好喝,绫华小姐。”
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掺入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水面。
一丝满足的笑意在她樱花色的唇边漾开,比任何刀锋都更令人心头发冷。她倾身向前,华丽振袖的丝绸摩擦着我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信在皮肤上游走。
那柄小巧精致的胁差不知何时已握在她手中,刀鞘上精致的白鹭纹饰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幽光,如同窥伺猎物的猛禽之眼。
她并未拔刀,只是用冰凉的刀鞘末端,沿着我的下颌线,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珍视感,轻轻描摹。那触感冰冷而坚硬,每一次滑动都清晰地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
“空君的脸…真是好看呢。”她的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每一个线条,都让我…心跳加速。好想…好想就这样刻进我的眼睛里,永远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
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停在了锁骨凹陷处,微微用力压住。她另一只手则悄然探入宽大的袖袋,抽出一条薄如蝉翼的白色丝带。
丝带在她白皙的指间缠绕,如同活物,无声无息地贴上我的手腕。
“永远…永远都是我的,空君。”她重复着,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灵魂。丝带开始收紧,一圈,又一圈,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束缚力量。
那冰冷的刀鞘尖端,也悄然上移,最终稳稳地、带着千钧之力,抵在了我的喉结下方。只需轻轻一送,便能轻易刺破皮肤。
我屏住呼吸,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喉间滚动,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是…是的,绫华小姐…我…我是你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然而,在这份精心扮演的恐惧之下,我的大脑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高速运转。频率:三到五天一次,通常在无人打扰的午后或深夜。
诱因:极其细微,可能是我无意间望向窗外的时间稍长,或是与托马交谈时一个不经意的笑容。
发作征兆:指尖会无意识地蜷缩,呼吸变得异常平稳悠长,眼神深处那层优雅的薄冰会瞬间融化,露出底下炽热翻腾的岩浆。
冰冷的刀尖依旧稳稳地停在喉咙上,神里绫华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瞳孔里直接吸摄出来,封存进她腰间那柄胁差的刀鞘之中。
她樱唇微启,吐出的字句裹着蜜糖般的甜腻与刀刃般的锋利:
“空君,不要看别人…不要想别人。你的眼睛,你的心,你每一次呼吸…都只能属于我。明白吗?”
我像被冻僵的鱼,只能艰难地再次点头,喉结在冰凉的刀尖压迫下滚动了一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这脆弱而惊恐的反应似乎极大地取悦了她。
她眼底那毁灭性的占有风暴稍稍平息了一瞬,一丝奇异的餍足感浮了上来。抵在喉间的刀尖终于撤开了,那股致命的冰冷压力骤然消失。
然而,缠绕着手腕的丝带却没有丝毫松动。她只是微微调整了姿势,重新跪坐得端庄优雅,仿佛刚才那个用刀抵着人咽喉、眼神癫狂的女子只是我的幻觉。
“今天的茶道练习,空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她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娴静,如同拂过庭前竹叶的微风。她伸出纤纤素手,拿起旁边红漆托盘上的白瓷茶壶,手腕轻转,一道碧绿的茶汤带着蒸腾的热气注入我面前空了大半的茶碗。
“来,请用。要专心体会这一期一会的真意哦。”她微笑着,目光却像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在我身上,提醒着我那无形的桎梏从未解除。
我顺从地低下头,嘴唇凑近茶碗边缘。滚烫的茶汤氤氲着水汽,模糊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朦胧的雾气之后,在她以为我完全被恐惧和顺从支配的瞬间,我的眼神悄然变了。
那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更不是乞怜。那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如同最精密的瞄准镜锁定目标。目光的焦点,并非落在她脸上,而是微微下移,精准地投向她左耳垂下方,那一小块几乎被霜华般白发遮掩的、异常白皙细腻的肌肤。
那里,靠近颈侧动脉的位置,有一粒极其微小的、淡粉色的痣,像是初春飘落在雪地上的一片樱花瓣,是她完美冰雕上唯一一点微不可察的“瑕疵”。
我的视线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细针,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穿透力,牢牢“钉”在那一点上。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仅仅半次心跳的间隙。
“呃…!”一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从神里绫华唇齿间逸出。她端着茶壶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碧绿茶汤泼洒出来,溅落在她华美的振袖上和铺着蔺草席的地面,留下深色的湿痕。
那只前一秒还稳定如磐石、足以持刀威胁生命的手,此刻却像突然被抽去了所有筋骨,剧烈地颤抖起来。茶壶脱手跌落,在席子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她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死死撑住身前的矮几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
她低垂着头,霜色的长发瀑布般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只有那急促得如同濒死之鸟的喘息声,从发丝缝隙中艰难地漏出,在寂静的茶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撑在矮几上的手臂剧烈地痉挛着,带动整个肩膀都在无法控制地抖动。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无形的痛苦正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优雅、力量和疯狂的意志。
我静静地看着,脸上的恐惧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手腕上,那条象征着她病态占有的白色丝带,依旧缠绕着,此刻却更像一个无力的讽刺。
那粒小小的粉痣,就是钥匙孔,而我的目光,就是那把唯一的钥匙。 每一次成功的“启动”,都让我对她这座由冰与疯狂构筑的堡垒,了解得更深一分。
夜色浓稠如墨,沉沉地覆盖着神里屋敷。
白日里雅致的庭院此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假山怪石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黑影,如同蛰伏的巨兽。万籁俱寂,唯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浪涛声,单调地拍打着海岸,如同大地沉睡的脉搏。
一片死寂中,我房间的纸拉门被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月光吝啬地漏进一线,勾勒出一个纤细得如同幽灵的身影。
神里绫华。
她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那身繁复的寝衣在昏暗中失去了颜色,只有一头霜雪般的长发流淌着月华的微光,如同流淌的液态白银。
她的动作轻灵得诡异,像一缕没有重量的烟雾,悄然飘到了我的床铺边。
我闭着眼,呼吸均匀而绵长,伪装着沉睡的姿态。但所有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限,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一股混合着冰莲幽香和一丝若有若无铁锈气息的味道飘近——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味道。
冰冷的金属触感毫无预兆地贴上我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寝衣,那锋锐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是她胁差的刀尖,精准地停在心脏搏动的位置。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夜风更轻,却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即将崩裂的尖锐,“为什么…总想逃,空君?”
那刀刃的尖端随着她低哑的质问,微微陷入我的皮肉,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她的气息紊乱地拂过我的颈侧,冰冷而急促。
黑暗中,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必定再次爬满了被背叛的疯狂和撕裂般的痛苦。
时机到了。
我没有睁眼,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靠近她的那只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尘埃,精准地覆上了她紧握着刀柄的、那只冰冷而颤抖的手。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
握住刀柄的手指下意识地收得更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冰冷的刀刃又往皮肉里陷了一分,尖锐的痛感让我眉头微蹙。
然而,我的手掌依旧稳稳地覆盖着她的手背,没有施加任何强硬的力道,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包裹和…引导。我的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皮肤下急速奔流的血液和失控的战栗。
“嘘…”我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更像是在给猎物套上无形的缰绳,“别动…”
随着这声低语,我的身体在狭小的床铺上极其缓慢地转动,转向她所在的方向。
覆盖着她手背的手掌,也随之施加了极其轻微的牵引力道,引导着那柄致命的胁差,顺从地离开了我的胸口。冰冷的刀锋擦过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黑暗中,我的眼睛终于睁开。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清晰地倒映出她近在咫尺的、因震惊和某种未知恐惧而微微放大的瞳孔。
我的气息靠近,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了她冰凉的耳廓。
每一个字都化作滚烫的气流,钻入她的耳道,烙印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
“逃?绫华…”我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你,才是那个…永远都逃不掉的人啊。”
“呃啊——!”
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神里绫华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悲鸣。握刀的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胁差从她彻底瘫软的手指间滑落,“哐啷”一声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如同惊雷炸响。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椎,猛地向后踉跄退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月光透过纸窗的缝隙,吝啬地照亮了她半边脸。
那张总是清冷自持、偶尔被病态占有欲扭曲的美丽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恐惧。冰蓝色的眼眸剧烈地颤抖着,瞳孔涣散,失去了焦点,像被打碎的琉璃。
急促的喘息从她微张的唇间溢出,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濒死的抽噎。她徒劳地抬起颤抖得无法控制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支撑,却只是徒劳地在冰冷的墙壁上抓挠。
“不…不可能…”破碎的音节从她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颤音,“你…你做了什么…魔鬼…”
我坐起身,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从一个普通的梦境中醒来。寝衣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刚才被刀尖抵住的胸口位置,那里有一点细微的红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我毫不在意,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在蜷缩在墙角、因灵魂层面的剧痛而瑟瑟发抖的神里绫华身上。
“做了什么?”我重复着她的话,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缓缓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向她逼近。每一步都踏在寂静里,却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我只是…找到了打开你的钥匙而已,我的大小姐。”
我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月光勾勒出她剧烈颤抖的肩膀轮廓,那头曾象征神里家高贵与霜华的长发,此刻凌乱地披散着,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蛛网。
她蜷缩着,努力想把自己缩进墙壁的阴影里,却避无可避。
我伸出手,指尖并非直接触碰她,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轻轻拂过她因恐惧而绷紧的肩头线条。那触感如同羽毛,却让她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
“看,多么完美的杰作。”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赞叹,如同欣赏一件终于打磨完成的艺术品,“愤怒,占有,恐惧…最终,都化为彻底的掌控。”
我的指尖沿着她颤抖的肩膀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她光滑冰冷的颈侧,感受着那里急速跳动的脉搏,如同困兽绝望的挣扎。
“告诉我,绫华,”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淬满了最冰冷的命令,“现在…谁才是那个无法挣脱的人?”
她的身体在我的指尖下剧烈地一震,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那涣散的瞳孔深处,最后一点疯狂抵抗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被驯服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她仰起头,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一滴冰凉的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沿着脸颊的曲线滚下,没入凌乱的发丝中。那滴泪,是她筑起的冰之堡垒彻底崩塌的第一声哀鸣。
我的指尖还停留在她颈侧,感受着那脆弱皮肤下奔流的热血和濒死小鹿般狂乱的搏动。她眼角的泪痕在幽暗中闪着微光,如同冰面上碎裂的痕迹。
那张曾令稻妻无数贵族倾慕的容颜,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击穿的空白,一种灵魂被抽离后的虚脱。
“谁?”我重复着,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锤敲打在凝固的空气中。指尖微微用力,并非粗暴的钳制,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指令的压迫,迫使她仰起头的角度更大,将那截天鹅般脆弱优美的脖颈彻底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
“是…是你…”她破碎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抽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剜出,伴随着剧烈的颤抖。“是你…空…你…无法挣脱…”
“很好。”我的唇角终于向上弯起一个完整的弧度,那不再是之前的冷笑,而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冰冷愉悦的满意。
我的手指离开了她被迫仰起的脖颈,沿着她光滑紧绷的下颌线缓缓上移,最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挣脱,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撞上我深不见底的视线时,所有的挣扎都在瞬间冻结、消融。那里面只剩下被驯服的恐惧和无助的茫然。
“那么,”我的声音放得极轻,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却字字清晰,带着主宰者的烙印,“现在,该轮到你了,绫华。”
“服、服从…你的命令…”她机械地重复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我,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提线的精致人偶。那声音里已听不出神里家大小姐的骄傲,只剩下被碾碎后的沙哑。
“第一个命令,”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冰冷的下唇,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和细微的颤抖,如同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瓷器,“看着我。”
她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短暂的挣扎——那是残存的、属于神里家大小姐的骄傲在做最后的徒劳抵抗——在她眼底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沉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被牵引的顺从彻底淹没。
她强迫自己抬起眼帘,那双曾令稻妻霜雪失色的冰蓝色眸子,此刻盛满了破碎的星光和我的倒影,怯生生地、完全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目光不再是占有,而是被俘获后的依赖与迷茫。
“很好。”我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指尖沿着她脸颊柔和的曲线滑落,如同溪流滑过光洁的鹅卵石,最终停留在她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边缘。那冰凉的丝绸下,是同样冰凉细腻的肌肤。
“现在,”我的目光如同实质,锁住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声音里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平静,“解开它。”
空气瞬间凝固了。神里绫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像被瞬间冻结的冰雕,每一寸肌肉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巨大的羞辱感和本能的抗拒如同海啸般在她眼底掀起狂澜。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细碎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如同冰层在无声的挤压下寸寸碎裂。
“绫华。”我平静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没有催促,没有威胁,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等待结果降临的笃定。我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如同磐石。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她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呼吸声变得粗重而艰难,仿佛溺水者在挣扎。月光落在她因屈辱和恐惧而紧绷的下颌线上,勾勒出一道脆弱的弧光。
终于,那剧烈的颤抖从她的指尖开始蔓延。
她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着,极其缓慢地、无比僵硬地抬起了双手。那双手,曾优雅地执掌茶筅,曾凌厉地挥舞太刀,此刻却如同不属于她自己。
十根纤细的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笨拙地、带着巨大的屈辱感,摸索向自己寝衣领口处那精致的盘扣。
第一颗盘扣在指尖剧烈的抖动中滑脱了数次。每一次失败,都让她眼中的屈辱和恐惧加深一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如同风中残烛。细微的呜咽声压抑在喉咙深处,泪水无声地再次滑落。
终于,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布料摩擦的轻响,那颗顽固的盘扣被笨拙地解开。
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下方更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瓷器般脆弱的光泽。
她没有停,也不敢停。尽管每一次触碰自己的衣襟都像在触碰烧红的烙铁。第二颗、第三颗…动作依旧笨拙而艰难,带着一种被凌迟般的缓慢。
寝衣的前襟逐渐敞开,如同被迫剥开的花瓣,露出更多被守护的领地。
月光流淌在那片新裸露的肌肤上,勾勒出少女起伏的、柔和的曲线,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白瓷。每一次呼吸,那片莹白都随之微微起伏,如同月光下的雪原。
当最后一颗盘扣终于被解开,她的寝衣前襟已彻底敞开,仅靠腰间束带勉强维系着最后的遮掩。大片冰雕玉琢般的肌肤暴露无遗,在幽暗中散发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无法承受眼前这由自己亲手完成的“献祭”。
两行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出紧闭的眼帘,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她敞开的衣襟和赤裸的肌肤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的身体因极致的羞耻和未知的恐惧而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抽噎。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指死死地蜷缩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像一尊被献上祭坛、等待最终裁决的美丽祭品,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我的注视之下。
我伸出手,指尖并未直接触碰那片月光下的莹白,而是悬停在她锁骨上方那微微凹陷的、精致如同蝶翼的窝处。
距离皮肤只有毫厘,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散发出的微凉和她因恐惧而升腾起的、微弱的热气。
我的目光扫过她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蜿蜒的泪痕,最后落在那片毫无防备的、随着抽泣而起伏的脆弱领域。
“记住这种感觉,绫华。”我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刻刀,在她此刻脆弱不堪的灵魂上留下印记,“记住…你属于谁。”
我的指尖终于落下,带着一种近乎审判的重量,轻轻点在她锁骨中央那个微小的凹陷里。那里,皮肤最薄,几乎能感受到底下骨骼的轮廓。一点冰凉,如同初冬的第一片雪花。
“呃!”她猛地抽了一口气,身体触电般剧烈地一弹,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是纯粹的、被侵犯的惊悸和更深的不解。
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后退,脊背却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的指尖并未离开,反而开始沿着那精致的锁骨线条,极其缓慢地滑动。如同最精确的刻笔在描摹一件易碎的珍宝。
指尖下的肌肤冰凉细腻,随着我的移动,激起一片细密的、无法控制的战栗。
她的呼吸彻底乱了套,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碎的呜咽,每一次呼气都颤抖得不成样子。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屈辱和一种陌生的、被强行唤起的感官刺激。
指尖滑过她平直而纤细的锁骨末端,并未停下,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索意味,轻轻向下,落在那片刚刚被月光照亮的、从未有人染指的柔软领域边缘。
那肌肤的触感瞬间变得更加细腻温热,带着少女独有的弹性和脆弱。我的指尖微微下陷,感受着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弧度。
“不…不要…”她终于发出了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哀求,身体像风中落叶般抖得更加厉害。她徒劳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似乎想推开我的手腕,却在触碰到我之前,就被我平静无波的眼神钉在了原地,那只手只能无力地悬在半空。
“嘘…”我发出一声低沉的安抚,却更像是对她反抗意识的镇压。指尖继续向下,轻柔却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在那片新大陆上缓慢地、画着圈地逡巡。
每一次按压,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引来她身体更剧烈的痉挛和喉间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呜鸣。她的头无力地向后仰靠,抵着墙壁,天鹅般的脖颈绷紧,拉出脆弱而优美的弧线,每一次吞咽都清晰可见。
冰蓝色的眼眸彻底被泪水淹没,失神地望着上方昏暗的天花板,瞳孔涣散,仿佛灵魂正在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一点点抽离、重塑。
我俯下身,靠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潮湿的耳廓。“感受它,绫华,”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钻进她混乱的意识深处,“感受这被掌控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的指尖同时微微用力,在那片柔软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占有意味的指痕。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终于冲破了她紧咬的唇瓣。那声音里混合着痛苦、羞耻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强行唤醒的陌生战栗。
她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随即又如同断弦般彻底瘫软下去,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眼神彻底失去了焦点,只剩下茫然的水光。
我凝视着她此刻完全失神的模样,那张被泪水浸透、因陌生而强烈的感官冲击而微微扭曲的绝美脸庞,如同风暴过后被彻底摧折的白椿花。
一种冰冷的、纯粹的支配快感,如同最醇厚的美酒,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这快感甚至超越了我最初的预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甘甜。我的唇边终于绽开一个毫无保留的、充满掠夺性的微笑。
时机成熟了。
我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的脸上。她的眼神依旧迷茫,如同笼罩着浓雾的湖泊,泪水还在无声地滑落。
“看着我,绫华。”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凿开冰面的铁钎。
她涣散的瞳孔艰难地收缩,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终于颤巍巍地落回我的脸上。
那双曾盛满霜雪与骄傲的冰蓝色眼眸,此刻只剩下被泪水冲刷后的、赤裸裸的脆弱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被驯服的依赖。
我的脸缓缓靠近,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中自己放大的倒影,能感受到她温热而紊乱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我的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专注,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扇灵魂的窗户,在她意识最深处打下永恒的烙印。
“记住这一刻,”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秘语,却字字如刀,刻入骨髓,“记住是谁,让你从痛苦和空虚的深渊里,品尝到…活着的滋味。”
在她完全失神、毫无防备的瞬间,我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主宰者的意志,稳稳地、彻底地覆上了她冰凉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唔…!”一声模糊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被她堵在了喉咙深处。她的身体在接触的刹那绷紧如石,随即又在我唇舌带着明确指令的入侵下,瞬间瘫软如泥。
那是一种彻底的、从灵魂到肉体的双重臣服。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泪水的咸涩和绝望的气息,此刻却被我强势地掠夺、覆盖、重塑。这不是温柔的吻。
这是烙印,是宣告,是征服者对被征服者灵魂的最终接管。我攫取着她的气息,引导着她笨拙而混乱的回应(如果那颤抖的、微弱的迎合也能算作回应),加深着这个带着血腥和泪水的吻。
她的身体在我掌控下不住地颤抖,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芦苇,却再也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如永恒。当我终于微微退开些许时,她整个人已经彻底虚脱,全靠我捏着她下巴的手和抵在墙上的身体支撑着才没有滑落。
她的眼神彻底空了,如同被狂风彻底洗劫过的天空,只剩下茫然的灰烬。唇瓣红肿湿润,微微张开着,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被彻底征服后的颤音。
我满意地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指尖松开她的下巴,轻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拭去一道未干的泪痕。
“现在,”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音调,却带着一种崭新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如同主人对仆从下达指令,目光瞥向不远处地板那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胁差,“去把刀捡起来。”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涣散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但仅仅是瞬间的迟疑。那恐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微小的涟漪,随即被更深沉、更彻底的服从所淹没。
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看我。那双空洞的眼睛只是顺从地、缓慢地转动,视线落在那柄曾属于她、象征着她力量和疯狂的武器上。
她动了。动作缓慢得如同生锈的傀儡,带着一种被巨大力量摧毁后的僵硬和麻木。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极其狼狈地从冰冷的地板上撑起虚软的身体。
敞开的寝衣前襟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更多,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她却浑然未觉,仿佛那具美丽的躯体已不再属于她自己。她踉跄着,赤足踩在木地板上,无声地走向那把刀。
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跌倒。
终于,她在那柄胁差前停下,缓缓地、如同朝圣般跪了下去。颤抖的双手伸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和恐惧,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柄冰冷的凶器。
刀身映着月光,在她空洞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寒芒。她捧着刀,转过身,依旧跪坐在地板上,仰起头看向我。
像献上最珍贵祭品的信徒,等待着神只的裁决。
月光照亮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被蹂躏过的唇,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疯狂燃烧的占有欲早已熄灭,只剩下被彻底驯服后的、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顺从。如同最纯净的琉璃,反射着主人的意志。
我缓步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目光扫过她捧起的胁差,扫过她敞开的衣襟下那片毫无保留的领地,最终落回她仰视着我的、完全驯服的眼睛。
我伸出手,没有去接刀,而是带着一种掌控者的从容,轻轻覆上了她捧刀的双手。她的手在我掌心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僵硬地停住,如同被冻结。她的指尖冰凉,如同她此刻空洞的灵魂。
“做得很好,我的绫华。”我微笑着,声音温和,却带着淬炼过的冰冷金属质感,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最终的审判落定。
我覆盖着她手背的手掌微微施力,引导着她的手,将那柄闪着寒光的胁差缓缓抬起。
刀尖不再指向我,而是向上,最终稳稳地、恭敬地横呈在我的面前。冰冷的刀身映着窗外透入的稀疏月光,也映出她那张被泪水与驯服彻底冲刷过的、苍白而绝美的脸庞。
“记住,”我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深深凿刻进此刻她毫无防备的意识深处,“你的刀锋,你的身体,你的恐惧与眼泪…”
我微微俯身,靠近她仰起的、脆弱如琉璃的脸庞,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湿冷的皮肤。
“…从此刻起,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向我证明你的服从。”我的目光锁住她涣散的瞳孔,不容许丝毫偏移,“这才是你所能触及的…永恒。”
她的身体在我话语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彻底抽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轻轻地、彻底地瘫软下去,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地板。
只有那双捧着刀、被我覆盖的手,依旧僵硬地维持着献上的姿态。
月光下,神里家的大小姐,稻妻高岭之上的白鹭公主,如同一件被主人亲手擦拭干净、最终确认了归属的美丽武器,安静地跪伏在我的脚边。
空气中只剩下她微弱而断续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永恒不变的、拍打着神里屋敷海岸的浪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