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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焱的摇滚乐总是充满自由与热情,直到她发现空收下了安柏的兔兔伯爵玩偶。

“原来你喜欢可爱的东西啊...那为什么拒绝我的火焰纹章项链呢?”

那晚演出后,空被浓烈的火元素困在后台。

辛焱的指尖抚过他颤抖的喉结:“别怕,我会为你唱一辈子的歌...”

地下室墙壁挂满空的画像,锁链缠绕着他渗血的脚踝。

“看,这才是专属我们的舞台。”她拨动琴弦,火焰在囚笼外跳动,“你永远是我的主唱。”

震耳欲聋的吉他轰鸣撕裂了璃月港暮春微凉的空气。舞台中央,辛焱的身影在聚光灯下仿佛一团爆裂燃烧的火焰,她的每一次扫弦都像在撕裂空间,滚烫的音浪裹挟着纯粹的力量,撞击着台下每一副胸腔,让心脏也随之疯狂擂动。

汗水从她张扬的赤色短发甩落,在炫目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如同迸溅的火星。那件标志性的、带着火焰纹路与金属铆钉装饰的黑色皮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印着火焰图案的紧身背心,随着她激烈的动作紧紧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线条。她的眼神,明亮、炽热,如同熔炉中翻腾的金属液,扫过台下每一张狂热的面孔,最后,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牢牢锁定了舞台侧前方那个金色的身影——旅行者空。

空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地追随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风元素神之眼在他腰侧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折射着舞台变幻的灯光。他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那是一种被纯粹力量与自由精神所感染、所震撼的欣赏。

当辛焱那燃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视线的温度,像舞台上的火焰一样灼人。他下意识地朝她挥了挥手,一个简单的、充满善意的动作,却让辛焱嘴角扬起的弧度瞬间扩大,那笑容充满了野性的感染力,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认可。

曲终,最后一个狂暴的音符在空气中炸裂、消散。短暂的寂静后,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场地。辛焱喘息着,汗水顺着她英气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舞台上,瞬间被高温蒸发。她将吉他潇洒地甩到背后,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再次捕捉到空的位置,朝他用力地扬了扬下巴,一个无声的邀约。

后台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浓烈的汗水、松香、皮革和某种辛焱身上特有的、混合着阳光与硝烟气息的味道。散落的乐谱、喝了一半的水瓶、缠着胶布的拨片堆在角落。空推开门时,辛焱正背对着他,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她那把如同凶器般的吉他琴颈,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听到门响,她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比在台上时柔和了许多,但那双眼睛里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嘿!旅行者!”辛焱的声音带着演出后特有的沙哑颗粒感,却充满了活力,“怎么样?今天的‘熔岩爆裂’够劲儿吧?我看你一直在下面,是不是也被点燃了?”她放下吉他,随手拿起旁边一瓶水拧开,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线条清晰的下颌滚落,消失在皮夹克的领口。

“太棒了,辛焱。”空由衷地赞叹,走进这个充满她个人气息的空间,“每次听你的现场,都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那种……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劲儿,特别震撼。”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辛焱得意地笑起来,随手把水瓶往旁边一放,发出“哐”的一声。她走近几步,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的摇滚气息更加清晰地扑面而来。她上下打量着空,目光灼灼,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我说,旅行者,你这身板,这气质……真的不考虑来试试摇滚?我乐队主唱的位置可一直空着呢!你站上舞台,绝对能炸翻全场!比那些软绵绵的吟游诗人带劲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抬手,指尖似乎想拂去空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指腹带着常年练琴留下的薄茧,动作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空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种微妙的、被过度靠近的不适感悄然升起。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谢谢你的邀请,辛焱。不过我对唱歌真的不太在行,而且……”他斟酌着措辞,“我还是更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旅行。”

辛焱的手悬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底那炽热的光芒似乎暗沉了零点几秒,像被云翳短暂遮蔽的烈日。但仅仅是一瞬间,那明亮的笑容又重新在她脸上绽开,甚至更加灿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哎,别急着拒绝嘛!摇滚这玩意儿,靠的是灵魂里的火!我看你火苗旺着呢!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她收回手,转而用力拍了拍空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空微微晃了一下,“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排练,你必须来感受感受!”

空被她拍得有点发懵,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辛焱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转身走向角落一个打开的乐器箱,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东西,转身走回空面前。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吊坠。暗银色的金属被打造成抽象的、极具张力的火焰升腾形状,边缘锋利,中心镶嵌着一小块深邃如凝固熔岩的赤色晶石。火光在晶石内部流转,仿佛封印着一缕永不熄灭的烈焰。吊坠的链条也是粗犷的金属环扣,充满了力量感和辛焱特有的风格印记。

“喏,这个给你!”辛焱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甚至有种不容推拒的意味。她不由分说地将吊坠塞向空的手里,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我自己打的,独一无二的‘烈焰纹章’!象征自由、反抗和永不熄灭的火!我觉得它跟你特别配!戴上它,你就是我们‘爆裂熔炉’乐队的荣誉成员了!”

金属吊坠入手沉重,带着辛焱掌心的余温。那火焰的棱角硌着空的掌心,那流转的红光也刺着他的眼睛。这份礼物太私人了,太沉重了,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归属意味。空感觉手心像是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炭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辛焱,这太贵重了,我……”他试图推拒,声音有些干涩。

辛焱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那双燃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贵重?”她挑了挑眉,声音里那股摇滚的张扬劲头似乎被某种更低沉的东西取代了,“这玩意儿再贵重,能比得上我们在层岩巨渊底下一起扛过的雷锤?能比得上你帮我从遗迹里捞出来的那把破琴的弦?拿着!”她的语气强硬起来,带着一种摇滚主唱特有的命令口吻,“我辛焱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她的手指甚至更进一步,强硬地要掰开空微握的手掌,试图将那枚带着她烙印的“烈焰纹章”强行扣入他手中。那股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像无形的绳索般骤然收紧。

后台本就狭小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空气。辛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汗水、摇滚乐气息和强烈个人意志的气场,此刻变得无比粘稠沉重,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下来。空感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掌心那枚火焰纹章吊坠如同烙铁般滚烫。他清晰地意识到,直接拒绝这位热情似火又执拗如岩的摇滚乐手,可能会引发一场他难以控制的“爆炸”。

“辛焱,”空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试图缓和气氛,“你的心意我领了,真的,这份礼物太特别了。只是……”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在辛焱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上,飞快地寻找着脱身的理由,“你看,我整天在野外跑来跑去,爬高上低,戴着这么精致的项链,万一弄丢了或者碰坏了,我得多心疼啊?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心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小半步,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辛焱塞向他的吊坠几乎抵在了他的指关节上。

辛焱的动作顿住了。她盯着空,那双燃烧的眼睛里,火焰似乎摇曳了一下,热度未减,却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她没说话,只是用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要把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剖析清楚。后台里只剩下两人有些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观众散场的嘈杂。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空感觉自己后背的布料似乎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

终于,辛焱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笑容里却找不回了之前舞台上的那种纯粹张扬,反而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像是失望,又像是某种更深的、尚未成型的决心。她收回了递出吊坠的手,将那枚火焰纹章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暗银色的金属棱角和赤色的晶石在她指缝间若隐若现。

“呵……”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声音有些沙哑,“怕弄坏?行吧。”她将吊坠随意地塞回自己皮夹克的口袋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洒脱,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空的脸。“那……下次再送你个结实点的?绑在手腕上的那种?总不会掉了吧?”

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执着,仿佛“送出去”这个动作本身,已经成为某种必须达成的目标。空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猛兽锁定的猎物,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含糊地应道:“再说吧,辛焱。我得去找派蒙了,她肯定等急了。”他不敢再多停留一刻,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拉开了后台的门,“演出很棒!下次见!”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辛焱那道如有实质的、带着滚烫温度的目光。空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后台门板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和不安。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枚火焰纹章吊坠滚烫的触感和辛焱指尖灼人的温度,那份强硬馈赠带来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神经。

他定了定神,摇摇头,试图把辛焱那最后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眼神甩出脑海。璃月港华灯初上,绯云坡的街道上人流如织,食物的香气和商贩的叫卖声混合着晚风扑面而来,带着人间烟火特有的抚慰力量。派蒙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像是一剂提神的良药。

“空!这里这里!”派蒙像一颗白色的小炮弹一样飞冲过来,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你看你看!安柏给你的!”

空的目光落在派蒙怀里那个红白相间的玩偶上。圆滚滚的造型,标志性的兔耳朵,憨态可掬的缝线笑脸——正是蒙德侦察骑士安柏的代表性作品,兔兔伯爵玩偶。

“安柏?”空有些意外,伸手接过那个软乎乎的玩偶。棉布的触感温暖而柔和,带着阳光和蒲公英的气息,与辛焱那枚冰冷沉重的火焰纹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派蒙立刻绕着他兴奋地飞了两圈:“是呀是呀!她刚才在码头那边遇到我们,说是之前答应过要给你一个的!她还说……”派蒙模仿着安柏元气满满的声音,“‘这个可是我最新改良的版本,填充得更饱满,表情更可爱了!希望它能给空在旅途上带来一点温暖和好运!’”

安柏爽朗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空捏了捏兔兔伯爵软软的耳朵,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份礼物纯粹、简单,充满了朋友间的关怀和祝福,没有任何附加的重量和难以承受的期许。他不由得微笑起来:“替我谢谢安柏,我很喜欢。”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派蒙得意地晃晃脑袋,“安柏还说,下次去蒙德,一定要尝尝她新研究的兔兔伯爵特制烤肉酱!”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向吃虎岩的方向走去,讨论着是先去万民堂解决晚饭,还是尝尝街边新开的烤鱼摊。派蒙抱着刚从路边小吃摊上买的烤吃虎鱼,满足地啃着,油汪汪的小嘴说个不停。空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和计划,感受着手中兔兔伯爵柔软的触感,方才后台里那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似乎正被璃月港温暖的夜风一点点吹散。

然而,这轻松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就在他们拐过一个堆满竹篓的巷口时,空敏锐地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道极其强烈的注视。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如同烧红的针尖,刺得他皮肤一阵发紧。他猛地回头。

巷口人来人往,灯火阑珊。小贩在吆喝,孩童在追逐,食客们围坐在露天小桌旁谈笑风生。没有任何异常的身影。只有远处,靠近说书人田铁嘴茶摊的阴影角落里,似乎有一个穿着深色短斗篷、戴着兜帽的身影一晃而过。那身影的轮廓……空的心猛地一沉,那动作的姿态,那不经意间从兜帽下露出的几缕张扬的赤色发丝……是辛焱?她刚才一直在这里?她看到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空的心脏,比刚才在后台时更加清晰的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上。她看到自己收下了安柏的兔兔伯爵?联想到自己刚刚才拒绝了她那枚意义深重的“烈焰纹章”……

“空?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派蒙飘到他面前,疑惑地晃了晃小手,嘴角还沾着烤鱼的油渍,“快走啦!再不去万民堂,招牌菜都要卖光了!”

空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收回目光,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好像看到个熟人……看错了。走吧。”他努力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归结为错觉,但那道灼热如烙铁般的视线残留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意识深处,再也无法抹去。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兔兔伯爵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柔软的玩偶能驱散那无形的冰冷窥视。然而,那丝若有若无的、被毒蛇锁定的阴冷感,却始终如影随形。

夜深了。璃月港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只余下海浪轻拍港口的哗哗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月光清冷,透过云层洒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望舒客栈高耸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一座沉默的灯塔。

空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上演:辛焱舞台上燃烧一切的狂野;后台里那份带着强烈占有欲的馈赠和不容拒绝的眼神;安柏爽朗笑容递来的兔兔伯爵;以及……那个阴暗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赤色发丝和灼热视线。每一帧画面都异常清晰,尤其是辛焱最后攥紧火焰纹章时,眼中那抹混合着失望与某种更沉郁决心的光芒。

“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空盯着天花板模糊的木纹,无声地叹了口气。拒绝一份过于沉重的礼物本无可厚非,但偏偏紧接着收下了安柏那充满善意的小玩意儿,还被她撞见……以辛焱那看似豪爽实则极其执着、甚至有些偏激的性格,会怎么想?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目光落在枕边那个安安静静坐着的兔兔伯爵玩偶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它那憨态可掬的笑脸上投下柔和的清辉。这份纯粹的好意,此刻却成了某种不安的源头。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兔兔伯爵毛茸茸的脑袋,试图从中汲取一点平静。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异样感攫住了他。不是声音,也不是气味。是温度。空气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升温。一种干燥的、带着隐隐硫磺气息的热浪,正悄无声息地从房间的每一个缝隙——门缝、窗棂、甚至墙壁的细微孔洞——渗透进来。

空猛地坐起身,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万籁俱寂。然而,皮肤上那越来越清晰的灼热感却无法忽视。他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外面夜风清凉,并无异常。但当他收回手时,指尖拂过窗框的木头,竟感到一丝异常的温热!

不对!这热度是从房间内部散发出来的!

他迅速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空气似乎正发生着极其细微的扭曲,如同高温下的热浪蒸腾。温度上升的速度在加快,空气中那股硫磺般的、属于火元素的独特气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霸道,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压迫。

空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冲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入手一片滚烫!他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灼痛感。几乎是同时,他听到门轴处传来极其细微的“滋滋”声,一股淡金色的、如同融化的金属溶液般的火元素能量,正从门缝下方和锁孔周围缓缓地、粘稠地渗入,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迅速在地板上蜿蜒爬行,勾勒出复杂而灼热的符文印记。

“辛焱!”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除了她,谁还能如此精准地操控如此庞大而凝练的火元素?而且是以这种无声无息、带着禁锢意味的方式!

他立刻调动体内的风元素力,试图驱散这不断涌入的炽热能量。青色的风旋在他掌心凝聚、呼啸,带着切割空气的锐利感撞向门口那流淌的金色符文。然而,预想中的元素碰撞湮灭并未发生。那些粘稠如岩浆的火元素力异常坚韧,风刃切割其上,竟像是撞入了一团极其粘稠的沼泽,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仅仅将其微微搅动、延缓了蔓延的速度,却根本无法将其击溃或驱散!风与火本是相生的元素,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压制力,那火元素中蕴含的意志力太过强大,远超普通的元素操控!

就在空惊愕的瞬间,那流淌的金色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如同烧红的铁链被猛地绷紧,一股无形的、巨大的禁锢之力轰然降临!空气瞬间变得如同烧熔的玻璃般粘稠沉重,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将他牢牢地钉在原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冷汗瞬间浸透了空的里衣。他咬紧牙关,全力催动风元素,青色的光芒在周身疯狂闪烁、挣扎,试图撕裂这无形的火元素牢笼。但每一次力量的爆发,都如同泥牛入海,仅仅在那粘稠沉重的压力中激起微弱的涟漪,反而招致更强大的反扑!那灼热的压力层层收紧,不仅束缚着他的身体,甚至开始压制他体内流动的元素力,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窒息。

“呃……”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挤出,他单膝跪倒在地,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滚烫的地板上发出“嗤”的轻响,瞬间化作白汽。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外由远及近地传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绷紧的鼓面上,敲打在空剧烈跳动的心脏上。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清脆,冰冷,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

“咔哒。”

门锁弹开的声音。

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外走廊昏暗的光线被一个高挑的身影挡住,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阴影。

辛焱站在门口。

她不再是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摇滚巨星,也不是平时那个笑容爽朗的伙伴。她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黑色,却不再是张扬的皮夹克和铆钉背心,而是一套剪裁利落、材质哑光的黑色劲装,勾勒出她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线条,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她赤色的短发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暗红的色泽,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前,遮住了小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阴影中亮得惊人,如同两点在幽深矿洞中燃烧的、永不熄灭的炭火。没有了往日的明亮张扬,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专注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执念。那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单膝跪地、被无形火元素牢笼禁锢着的空身上,像两把烧红的钩子,要将他从里到外都钉穿、熔化。

她的嘴角,竟然挂着一抹奇异的微笑。那笑容不再是阳光下的灿烂,而像是月光下悄然绽放的、带着剧毒的曼陀罗花,妖异而危险。她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指间把玩着一样东西——正是那枚白天被空拒绝的、暗银色火焰形状、镶嵌着赤色晶石的“烈焰纹章”吊坠。吊坠在她指间缓慢地转动着,赤色的晶石在昏暗中流淌着不祥的光泽。

她的左手则拎着一样东西。那东西被随意地拎着一条腿,软绵绵地晃荡着——是那个安柏送的、红白相间的兔兔伯爵玩偶。

辛焱的目光,缓缓地从空因为抵抗禁锢而布满汗水的、痛苦的脸上,移到了他挣扎着伸出的、似乎想要够向兔兔伯爵的手的方向。她的视线在空的手和那个被自己拎着的玩偶之间来回扫视了一次,最终定格在玩偶那憨态可掬的、用黑色丝线缝制的笑脸上。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低笑从辛焱的喉咙里滚出来,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她拎着兔兔伯爵玩偶的手,微微抬起。

嗤啦——!

一声布帛被粗暴撕裂的刺耳声响猛地炸开!

在空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辛焱那只握着吊坠的右手,不知何时已并指如刀。指尖缠绕着压缩到极致的、呈现出暗金色的火元素力,如同烧红的剃刀,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兔兔伯爵柔软的腹部!

棉絮混合着填充物,如同被灼热刀锋切开的脂肪,瞬间从撕裂的巨大豁口中喷涌出来!一部分被暗金色的火焰瞬间点燃,化作细小的、带着焦糊味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间里凄惨地飘散。剩下的白色絮状物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板上,覆盖在那些流淌的金色火元素符文之上,显得无比肮脏和刺眼。

那个象征着安柏纯粹善意和友谊的玩偶,在辛焱手中,被彻底、残忍地开膛破肚。那憨态可掬的笑脸,此刻在喷溅的棉絮和燃烧的火星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和凄凉。

辛焱的目光重新投向空,脸上那抹毒花般的笑容扩大了。她随手将那个破烂的、冒着黑烟和焦糊味的兔兔伯爵残骸,像丢弃一堆真正的垃圾一样,扔在了门口滚烫的地板上。

“原来……”辛焱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摩擦般的磁性,与她平日里充满爆发力的嗓音截然不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熔岩中淬炼出来,敲打在空紧绷的神经上,“你喜欢的是这种……软绵绵的、可爱的‘东西’?”她的视线如同实质的烙铁,扫过空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最后落在他因为窒息和用力而起伏的喉结上。

她向前迈了一步。

仅仅一步,那股弥漫在房间里的、粘稠沉重的火元素禁锢之力骤然加剧!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烧红的铁块,巨大的压力让空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闷哼一声,身体被彻底压垮,双膝重重地砸在滚烫的地板上,双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完全趴伏下去。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淌下,滴落在灼热的地板上,瞬间蒸腾起白色的雾气。体内的风元素力被彻底压制,如同被冻结的溪流,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辛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燃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感和一种越来越炽烈的、扭曲的专注。她再次迈步,脚步无声,如同在熔岩上行走的精灵。她走到空面前,缓缓地蹲下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辛焱身上那股混合着硝烟、金属和高温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扑面而来,彻底淹没了空。

她伸出右手。那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和虎口覆盖着常年弹奏激烈摇滚留下的厚茧。指尖缠绕着暗金色的火元素力,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那带着灼热温度、覆盖着薄茧的指尖,如同带着电流的羽毛,又像烧红的烙铁,轻轻地、极其缓慢地触碰上空因窒息和用力而剧烈起伏的喉结。

“呃……”空浑身猛地一颤,一种强烈的、混合着生理性恐惧和极度不适的战栗感瞬间席卷全身,比那无形的火元素禁锢更加难以忍受。他想躲开,身体却被那沉重的压力死死钉在原地,连转动一下脖子都做不到。他只能被迫承受着那滚烫的指尖在他最脆弱、最要害的部位游移、摩挲。那触感清晰地描绘着他喉结的轮廓,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搏动,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辛焱俯视着他痛苦挣扎却无法逃脱的模样,脸上那抹奇异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向下按压着那滚动的凸起,感受着指腹下生命的脉动和那无法抑制的颤抖。

“别怕……”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响起,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皮肤上,带着硫磺和金属的味道,如同地狱的低语,“我的旅行者……”

那滚烫的指尖依旧牢牢地按在他脆弱的喉结上,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感。辛焱微微歪着头,赤色的发丝垂落,扫过空汗湿的额角。她凝视着他因痛苦和愤怒而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因剧烈的生理反应而颤抖着。

“你拒绝了我的‘烈焰纹章’……”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在砂纸上摩擦,“却收下了那种廉价的、毫无力量的……玩偶?”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失望,以及一种被深深刺伤的、扭曲的愤怒,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咆。

指尖下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空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辛焱……放开……这不是……”

“嘘——”辛焱的食指骤然用力,狠狠地压在他的喉结上,打断了他微弱的反抗话语。那力道带着警告,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空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和剧痛,眼前发黑,所有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我懂。”辛焱的声音忽然又放柔了,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抚意味,仿佛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我都懂。外面的世界太吵了,太乱了……那些无聊的委托,那些虚伪的应酬,还有那些……”她的目光扫过门口那堆还在冒着黑烟的兔兔伯爵残骸,眼神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厌恶,“那些用廉价的‘可爱’来迷惑你的东西!它们配不上你!它们只会玷污你灵魂里真正的光芒!”

她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带着一种狂热的笃定,仿佛在宣告不容置疑的真理。

“你需要的,”她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几乎喷在空的脸上,那双燃烧的眼睛如同深渊,要将他彻底吞噬,“不是那些!你需要的是纯粹!是力量!是像我的摇滚一样,能烧尽一切虚伪、冲破一切束缚的……火焰!”

她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带着同样灼热的高温,轻柔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捧住了空因屈辱和愤怒而紧绷的脸颊。那滚烫的触感让空猛地一颤,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刺。

“而我,”辛焱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调般的狂热和扭曲的柔情,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蜜糖,“我能给你!我能给你最纯粹的舞台!最炽热的火焰!最……永恒的歌!”

她的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空的鼻尖。那双燃烧的眼睛里,除了疯狂,还有一种让空感到彻骨冰寒的东西——一种将她所认定的“爱”和“占有”彻底扭曲、混为一体的、令人绝望的执着。

“我会为你唱一辈子的歌,空……”她的声音如同梦呓,又如同最终的审判,“只为你一个人唱。”

话音落下的瞬间,辛焱那只一直按在空喉结上的手猛地收回。不等空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等他吸入一口救命的空气,辛焱的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肩膀!一股沛然莫御的、带着狂暴火元素力的力量瞬间爆发!

“呃啊——!”

空只感觉眼前的世界猛地旋转、颠倒!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向地板!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在坚硬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剧烈的撞击和震荡让他眼前瞬间被一片漆黑的金星覆盖,意识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玻璃,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有的挣扎、愤怒、思考,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吞噬。

在意识沉入深渊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辛焱那双在黑暗中燃烧得如同地狱之火的眼眸,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扭曲的满足感,俯视着他。那眼神,宣告着他已彻底坠入她的熔炉之中。

冰冷,坚硬,带着浓重灰尘和霉变气味的触感,将空从无意识的深渊中强行拖拽回来。后脑勺传来一阵阵沉闷而剧烈的钝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人用重锤在敲打他的颅骨。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像蒙着一层浑浊的油污。他用力眨了几下眼,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微弱的光源来自头顶斜上方。一盏样式极其简陋的铁皮灯,悬挂在低矮的、粗糙不平的水泥天花板上。昏黄的光线透过积满油污的玻璃灯罩投射下来,光线浑浊不堪,只能照亮下方一小片区域,周围则是大片大片深邃、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空气凝滞、污浊,弥漫着浓烈的尘土味、潮湿的霉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金属被缓慢锈蚀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细小的颗粒物被吸入肺中,带着陈腐的冰冷。

空试图移动身体,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他撕裂的疼痛瞬间从脚踝处炸开!

“呃!”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双脚脚踝被一副沉重的金属镣铐紧紧锁住。那镣铐通体黝黑,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显然并非凡铁。锁链足有婴儿手臂粗细,沉重异常,另一端深深地嵌入他身后冰冷的水泥墙壁之中,只留下一个粗大的、浇筑在墙体内的金属环扣。锁链的长度有限,仅能允许他在方寸之地极其有限地移动。

更触目惊心的是脚踝处的皮肤。因为刚才无意识的挣扎,粗糙冰冷的金属边缘已经深深磨破了皮肤,几道新鲜的、深红色的血痕清晰地印在脚踝骨突出的位置,渗出的血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摩擦痛楚。

空的心脏狂跳起来,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着,目光如同困兽般扫视着这个囚笼。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地下室。除了他身下这张冰冷坚硬的石板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墙壁是粗糙的、没有粉刷过的水泥,上面布满了斑驳的水渍和裂缝,如同丑陋的伤疤。地面同样冰冷坚硬,积着厚厚的灰尘。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墙壁时,一股更加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墙壁。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那盏灯下方的一小块区域,整面墙壁——无论是他身后的,还是左右两侧的,甚至是头顶低矮天花板的一部分——竟然挂满了……画!

不是普通的风景或静物画。

全部都是他的画像!

用各种不同的材质,以各种不同的风格绘制而成。有炭笔的速写,线条狂放粗犷,捕捉着他战斗时的某个瞬间;有水彩的晕染,色彩朦胧,描绘着他坐在璃月港码头眺望大海的侧影;有油画,笔触厚重,色彩浓烈得刺眼,画中的他眼神锐利,仿佛在凝视着画外;甚至还有用色块大胆拼接的、充满抽象感的涂鸦……

无论风格如何迥异,画中的主角只有一个——他,空。

这些画像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每一寸墙壁,如同某种疯狂崇拜的图腾壁纸。画像中的他,或沉思,或战斗,或微笑,或凝望……每一双被绘制出来的眼睛,无论角度如何,都仿佛在透过画布,直勾勾地凝视着此刻被锁在房间中央、狼狈不堪的本体。

一种强烈到令人作呕的、被无数双眼睛全方位窥视的恐怖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空的脖颈,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这是……”空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唯一没有被画像覆盖的墙壁——正对着石床的那一面。

那面墙上,没有画像。

只有用某种暗红色的、如同干涸凝固血液般的颜料,书写着几个巨大、扭曲、充满狂野和压迫感的字母——

“RocK NEVER dIES”(摇滚不死)。

那血红的字母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某种邪异的符咒,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在这符咒的下方,墙壁前摆放着一个简陋的木质架子。架子上,静静地躺着辛焱那把如同凶器般的电吉他——琴身布满火焰纹路和战斗的刮痕,琴弦在昏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在空被这疯狂景象冲击得心神剧震之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带着独特韵律的脚步声,从房间外、沿着某种向下的阶梯,由远及近地传来。

嗒…嗒…嗒…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空疯狂跳动的心脏节拍上。

地下室那扇沉重、布满铁锈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门轴摩擦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辛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从门外通道透进来的、更加昏暗的光线,像一个从地狱熔炉中走出的剪影。

她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纯粹的黑色,但材质变成了带有皮革光泽的紧身连体衣,完美地贴合着她充满力量感的曲线,如同第二层皮肤。赤色的短发似乎被精心打理过,更加张扬不羁,几缕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她脸上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的神情,与她此刻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和谐。

她的目光,越过冰冷的空气,精准地落在蜷缩在石床上、脚踝带着镣铐和血痕的空身上。那眼神,不再是门外时的平静专注,瞬间点燃了熟悉的、令人胆寒的狂热火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和扭曲的满足感。

辛焱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了沉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地下室里只剩下那盏昏黄浑浊的铁皮灯,将两人的影子在挂满画像的墙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迈着无声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空。她的视线,如同扫描仪一般,贪婪地掠过他苍白痛苦的脸颊,凌乱的金发,被汗水浸透的衣物,最后,长久地、凝固般地停留在那副锁住他脚踝的、沾着新鲜血迹的冰冷镣铐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病态的欣赏。

最终,她停在了石床前,距离空的脚尖不到半米。她缓缓地蹲下身,目光平视着空那双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无法置信的眼睛。

“看……”辛焱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和压抑的兴奋,如同琴弦在寂静中绷紧到极致时的嗡鸣。她抬起手,没有触碰空,而是指向四周那挂满他画像的、令人窒息的墙壁,手指划过那些炭笔、水彩、油画的线条和色彩。

“这才是……”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宣布神谕般的狂热和不容置疑,“属于我们的舞台!真正的舞台!”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空脸上,燃烧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他苍白而愤怒的面容。

“没有那些碍眼的观众,”她的声音压低,如同毒蛇的嘶嘶声,充满了对“外界”的极致厌恶,“没有那些虚伪的掌声,没有那些……用廉价的‘可爱’来分散你注意力的垃圾!”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刺向空紧绷的神经。

“只有我……”辛焱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那笑容扭曲而妖异,带着绝对的掌控和疯狂的占有欲,“和你。”

她伸出了手。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空的喉结或脸颊,而是他那只被镣铐磨破、正渗着血的脚踝。

空如同被毒蛇触碰,猛地想要缩回脚,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响,牵动伤口,带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

辛焱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小心翼翼的温柔,避开了那新鲜的伤口,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抚过镣铐上方冰冷的金属环,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最精致的部分。她的指腹感受着金属的冰冷和坚硬,目光却痴迷地流连在空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皮肤上。

“别怕……”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这点束缚……这点疼痛……都是为了永恒必须付出的……小小代价。”她的指尖沿着冰冷的镣铐边缘,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了一寸,几乎要触碰到那深红色的血痕边缘。

“在这里……”辛焱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进空因愤怒和剧痛而蒙上生理性水汽的眼底,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承诺和令人绝望的狂热,“你的光芒,将只为我一人闪耀。我的摇滚,将只为你一人而奏响!”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股摇滚乐手特有的爆发力,赤色的短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她大步走向墙边那个放着电吉他的简陋木架。

手指握住琴颈,将吉他轻松地提起、甩到身前。那个动作,那个姿态,与她在璃月港光芒万丈的舞台上如出一辙,充满了力量与掌控感。然而,在这阴暗、冰冷、挂满扭曲画像的地下囚笼里,这一幕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疯狂与亵渎感。

辛焱的左手手指精准地按上琴颈的品格,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枚闪烁着冷光的金属拨片。她的目光,越过琴身,再次牢牢锁定在石床上无法动弹的空身上。那眼神,不再是表演者看向观众的眼神,而是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无处可逃的完美猎物。

“听……”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地下室中响起,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狂热,如同点燃引信的导火索,“这才是……只属于你的……永恒序曲!”

嗡——!!!

右手猛地挥下!金属拨片狠狠划过紧绷的琴弦!

没有连接任何音响设备,但那把凶器般的电吉他本身似乎就蕴含着狂暴的力量!一道刺耳、扭曲、带着强烈失真和狂暴能量的电吉他音浪,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骤然在地下室狭窄的空间里炸开!

嗡——滋啦——!

那声音不再是舞台上充满节奏和旋律的摇滚乐,而是纯粹的、毫无修饰的、充满了刺耳高频噪音和低沉嗡鸣的声波暴力!它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空的耳膜,穿透颅骨,直刺大脑深处!又像沉重的铁锤,一下下狠狠砸在他的胸腔和内脏上!

“呃啊——!”空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感觉整个头颅都要被这狂暴的音浪撕裂!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但双手刚抬起,就被那无处不在的、粘稠沉重的火元素禁锢之力死死压制住,只能徒劳地抽搐着。

辛焱的手指在琴弦上疯狂地扫动、揉弦、推弦!每一次动作都带起更加狂暴、更加扭曲的音浪!暗红色的、凝练到如同实质的火元素力,随着她每一次疯狂的拨弦,从指尖、从琴弦、甚至从整个琴身上爆发出来!

轰!轰!轰!

不再是舞台上绚丽的光效,而是如同地狱喷发的熔岩!一道道粘稠如血、边缘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巨蟒,从吉他上迸射而出!它们狂暴地扭动着、嘶吼着,狠狠地撞击在地下室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上!

嗤——!

令人牙酸的灼烧声瞬间响起!水泥墙壁在接触到那暗红火焰的刹那,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轻易熔蚀、碳化!坚硬的墙体表面被烧熔出一个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物的恐怖孔洞!焦黑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在墙壁上迅速蔓延!浓烈的、刺鼻的焦糊味和硫磺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混合着音波的暴力,形成一种足以摧毁人意志的感官地狱!

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画像,无论是炭笔、水彩还是油画,在这狂暴的火焰音浪冲击下,如同遭遇了末日的审判。纸张瞬间焦黄、卷曲、燃烧!画布嗤嗤作响,颜料在高温下融化、滴落,画中空的形象在扭曲的火焰中变形、撕裂、最终化为飞灰!

画像中无数双凝视的眼睛,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湮灭。

整个地下室,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由声音和火焰构成的狂暴炼狱!刺耳的噪音撕裂神经,毁灭的火焰焚烧着一切有形之物,而这一切狂暴能量的源头——辛焱,如同火焰与噪音的魔神,站在炼狱的中心,长发因能量的激荡而狂乱飞舞,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扭曲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狂热与满足!

她的目光,穿透扭曲的音浪和跳动的火焰,如同烧红的铁钉,死死地钉在石床上痛苦蜷缩的空身上。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看着他徒劳的挣扎,看着他在这只为他一人而奏响的“永恒序曲”中沉沦……

辛焱脸上的笑容,如同盛放在炼狱熔岩中的妖花,绽放到了极致。她拨动琴弦的手指更加狂暴,带起一片片死亡的火焰音浪!

“空——!”她嘶吼着,声音穿透了噪音的屏障,带着一种疯狂的占有和扭曲的爱意,如同最后的审判,“你听到了吗?感受到了吗?!”

她的身体随着狂暴的节奏剧烈地晃动着,每一次甩头,赤色的发丝都如同燃烧的火焰。

“这才是真实!这才是永恒!没有杂质!没有干扰!”她的声音在噪音的间隙中咆哮,“只有我的摇滚!只有我的火焰!和你——!!!”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火柱从吉他上咆哮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地轰击在对面那面写着血红“RocK NEVER dIES”的墙壁上!

轰隆——!!!

墙壁剧烈震动,碎石和熔融的水泥块簌簌落下!那血红的字母在火焰中扭曲、燃烧,却仿佛带着某种邪异的力量,变得更加刺眼夺目!

辛焱的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的激光,穿透火焰和烟尘,死死锁住空,发出最后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你永远——!!!”

嗡——!!!(吉他音浪推到最高峰)

“是我的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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