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特意煮了一锅艾草生姜水,装在陶罐里,拎着去了赵老三的药材铺。刚到门口,就见昨天那个“肚子疼”的打手正蹲在台阶上抽烟,看见我,他赶紧站起来,眼神有些不自然:“沈、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赵老板送点艾草生姜水,帮他熏洗腿,缓解风湿痛。”我晃了晃手里的陶罐,笑着说,“赵老板在吗?”
打手挠了挠头,往铺子里喊:“老板,沈姑娘来了!”
没一会儿,赵老三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堆着笑,眼里却藏着几分警惕:“沈姑娘有心了,快里面坐。”
进了铺子,我把陶罐放在桌上,故意打量着四周:“赵老板这铺子真大,就是不知道库房在哪儿?昨天跟您说的防潮法子,我还想实地看看,帮您好好规划规划。”
赵老三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笑着打哈哈:“库房啊,昨天我让人收拾了,石灰也放了,不用麻烦沈姑娘了。对了,张老板那边的药材,我想再谈谈价格……”
他明显是想转移话题,我心里更确定库房有鬼,却没再追问,顺着他的话聊起了药材价格。聊到一半,铺子里忽然进来一个伙计,凑到赵老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老三脸色一变,对我拱了拱手:“沈姑娘,我有点急事要去库房一趟,失陪了。”
“正好我也没事,不如跟您一起去?”我赶紧站起来,“说不定还能帮您看看防潮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调整。”
赵老三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拒绝会显得心虚,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沈姑娘跟我来。”
我们跟着赵老三往镇东头走,萧承嗣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装作路人的样子,在我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他昨天跟我约好,要是赵老三带我去库房,他就暗中跟着,以防万一。
镇东头的老院子很偏僻,院墙又高又破,门口守着两个打手,看见赵老三,赶紧把门打开。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间大瓦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想必就是库房了。
赵老三打开锁,刚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故意咳嗽了两声:“赵老板,您这库房也太潮了,药材放在这儿,很容易坏的。”说着,我往里面走了两步,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着——库房里堆着不少药材箱子,角落里还放着几个盖着黑布的大箱子,看着沉甸甸的,不像是装药材的。
“是啊,所以我得赶紧处理下。”赵老三赶紧上前,挡住我的视线,“沈姑娘,您先在门口等会儿,我把里面的箱子挪一挪,再跟您说防潮的事。”
我心里清楚,他是怕我看见角落里的黑箱子,只好退到门口。就在这时,院墙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拐角处。萧承嗣也注意到了,悄悄跟了上去。
赵老三显然也看见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对门口的打手喊:“去看看是谁!别让他在这儿瞎晃!”
打手刚跑出去,库房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箱子倒了的声音。赵老三脸色一变,赶紧冲进库房:“怎么回事?”
我趁机也跟着进去,只见一个伙计正蹲在地上,收拾倒在地上的药材箱子,而角落里的一个黑布箱子,盖子被掀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像是军械的零件!
“没、没什么,不小心把箱子碰倒了。”伙计慌慌张张地说,赶紧把黑布箱子的盖子盖好。
赵老三瞪了伙计一眼,转身对我笑了笑:“沈姑娘,让您见笑了,手下人毛手毛脚的。您看这库房也看完了,我们还是回铺子吧,我让人把艾草生姜水给您送回去。”
他这是要赶我走了,我只好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赵老板了。”
走出老院子,我故意放慢脚步,等萧承嗣赶上来。他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刚才那个黑影是王克己的人,我跟了一段,他进了镇西头的一家客栈,看样子是来给赵老三传消息的。”
“王克己的人?”我心里一沉,“这么说,赵老三和王克己还在联系?刚才库房里的黑箱子,里面装的肯定是军械!”
萧承嗣点点头,眼神严肃:“我们得赶紧告诉温大人,让他派人来查。要是再晚一步,赵老三说不定会把军械转移走,到时候就找不到证据了。”
我看着远处的老院子,心里暗暗着急——证据就在眼前,可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希望温大人能尽快派人来,抓住赵老三,揭开他和王克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