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正好背对着他们,李秋晨没有看清她的正脸,但是光从从她的背影来看,他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一种十分温婉的气质感觉。
而站在女子的对面的,是一名相貌十分英俊的人族青年。
这名青年光是看着,都能看出他的桀骜不羁气质,不过此时的他充满了防备,就像是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紧紧地护着他身后的月小雅和敖墨宸,生怕眼前的“老鹰”,把他们给抓走了。
“月老板,龙崽,师,师父……?”
看到月小雅的时候,李秋晨的心里是没有太多惊讶的,毕竟来“接”他们的大妖都说了好几遍他“女儿”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把月小雅当成他女儿了。
然而,当他看到那名青年时,李秋晨和吴邑白的表情都变得十分怪异,几乎可以用现代流行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包来形容。
不是说李任晓也在这吗?怎么只有一个痞帅的青年的?!他那糟老头师父呢?难道是他们搞错了?或者是他师父自己藏起来了?
尽管他的师父是有些不修边幅,甚至有点不爱不讲卫生,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他师父,转而另投师门的!
那啥,俗话不是说,子不嫌母丑嘛,虽然李任晓不是他娘,但是俗话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又是对方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他也不会嫌弃李任晓的这些缺点的!
李任晓:……我谢谢你哦。逆徒!
李秋晨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青年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的师父。
儿子就是敖墨宸了,女儿嘛,勉强可以说是月小雅。可是,他师父到底在哪里呢?这就还剩下一个女子跟那个小白脸了,总不能是这个看起来有点小白脸的家伙吧!
想到这里,李秋晨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看向带他们过来的大妖问道:“不是说我师父还有女儿儿子都在这儿吗?儿子我倒是见到了,还有我师父呢?这里明明就只有一个小白脸啊!”
李任晓本来还因为李秋晨不辞辛苦,大老远地从修真界跑到妖界来找他而感动不已,谁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就说他是小白脸!
这让李任晓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甚至气得他差点就想顺手抓起一只鞋朝李秋晨丢过去。
“逆徒!你叫谁小白脸呢?!”
李秋晨闻言,顿时愣住了,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你这小白脸,喊谁逆徒呢!咱俩不熟!
“咳咳……”吴邑白轻咳两声,将李秋晨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的身上,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师尊,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就是师祖呢?”
“不可能!”李秋晨的回答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你师祖长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小白脸,除了眼睛跟你师祖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似之外,他还有哪里像了?!”
话音刚落,李秋晨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顿住了。
他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李任晓,心中暗自思忖: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眼睛吗?
好像,大概,也许,没有吧?毕竟人心复杂多样,能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李秋晨的脖子机械般地缓缓转动,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变得让人非常陌生的李任晓,如果说这真的的是他那个糟老头师父的话,完全算得上是大变活人了。
还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变活人。
“你……真的是我师父?”李秋晨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这是去棒子国整容了吗?还是直接换了个头?不对啊,这身材也对不上啊,难道你这是夺舍了?!”
“反正我不信你就是我师父,除非……除非你能使出灵力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灵根的。”
原本就已经对这个逆徒的胡言乱语弄得忍无可忍,并且已经非常想打徒弟的李任晓,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他看着李秋晨,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觉得,要是我还能用灵力,还会容忍你说这么多话吗?”
对方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无凭无据的,李秋晨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师父呢?毕竟这两个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别说什么夺舍,凭他对李任晓的了解,无论谁夺舍,他师父也不可能去夺舍别人的。嗯,李秋晨觉得自己夺舍别人的概率都比李任晓的大。
李秋晨和李任晓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局面一时之间便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堂妤突然开口说道:“我可以作证,他是修真界剑宗的逍遥长老。”
她的声音温和极了,就像是江南的流水,又仿佛一阵春风拂面,让人不禁心生好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只可惜,李秋晨不是一般人,他是块木头,还是有了对象的木头,美色对他来说,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李秋晨半点没有更加信任白堂妤的意思,并且还对她心生防备。
只见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庞,说实话,这是个实打实的美人。
她的美丽并非那种张扬的明丽,而是如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一般,淡雅而柔和,用四个字就能概括:温婉如玉。
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所以李秋晨更加不信任她所说的话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虽然你长得是很好看,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说是就是了?那我还说我是剑宗宗主呢,你看我像宗主不?”
李任晓动作比脑子快,李秋晨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很是熟练地躲过了吴邑白阻拦的手,直接给了李秋晨一个脑瓜崩。
这熟练的动作,这熟悉的感觉,这熟悉力道。
李秋晨捂着被弹了脑瓜崩的脑袋,一脸的震惊:“师父?你还真是我师父啊?!”
李任晓下巴一扬,没好气道:“怎么,现在不喊小白脸了?”
眼见李任晓是真的生气了,李秋晨赶忙解释道:“害,那哪能啊,这不是师父您老人家变化太大,我一时没有认出来嘛,这才多久没见啊,师父你是这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这要是让合欢宗那帮人看到,他们不得疯啊?”
李秋晨一边说,一边将脸往李任晓的面前凑,试图离近点,看得更仔细些。
李任晓无语地将李秋晨越靠越近的脸往外推了推,面无表情道:“闭嘴,你话太多了。”
见师徒俩就这么聊上了,白堂妤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初次见面,我是白家的家主,洞虚后期,白堂花妖,白堂妤。”
话落,白堂妤落落大方地冲着几人微微点头。
李秋晨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就开始自我介绍了,但还是打算也自我介绍一下,结果就被白堂妤的下一句话给硬控住了。
“同时,我也是他的伴侣,你的师娘。”
白堂妤一句话,硬控住了在场所有生物。
“师,师娘?”
听到李秋晨的称呼,白堂妤原本就很温和的表情更温和了些,很是开心地应了一声。
李任晓直接给李秋晨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你胡叫什么呢。”
带李秋晨和吴邑白过来的那几个大妖,本来就对自家大小姐看上一个弱鸡短命人修的事情颇有微词,现在一看对方竟然还敢看不上他们家的大小姐,那怒气值噌噌噌地往上涨。
“我们家小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就是就是,怎么,你还敢有什么意见吗?”
“别说你现在灵力被封了,就算是没封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神,谁给你的胆子,敢嫌弃我们家主的?!”
“家主,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一个短命的人族,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死了,你想找伴侣,咱妖界那个妖不比他好看,不比他强啊?”
“对啊对啊,他就一张脸还能看,但是我们妖族那个妖长得丑啊,家主你要是喜欢好看的,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能给你找来百八十个,还不带重样的!”
“这就是个小白脸,是叫小白脸没错吧?他徒弟都这么叫了!”
经常被称呼为“短命的人族”,李秋晨已经对这个称呼很习惯了,但是“小小的分神”,这个就很过分了啊!
哦,说这句话的是合体啊,那没事了。
还有,你们吐槽就吐槽,请不要带上我谢谢。你们不怕挨打,我怕啊!!!
“住嘴!”
白堂妤一个眼神过去,那些还想再说点什么,试图让她回心转意的妖瞬间闭麦。
嗯,看来温和跟威严是两回事,看着再温和的人,也是可以管好自己的下属的……
见那些妖不再说了,白堂妤这才看向李任晓,眼含歉意:“是我御下不严,等回去了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再听到这种类似的话……”
李任晓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白堂妤的话:“不必,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你我实力本就悬殊,种族还不一样,而且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白堂妤并不想听李任晓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还对李秋晨交代道:“你们师徒也许久没见 ,便在这里好好聊聊吧,顺便也劝一下他,尽早想开,否则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白堂妤走后,那几个合体大妖也跟着走了,此时小院里只剩下李秋晨一家三口,李任晓和月小雅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李秋晨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邑白你在这里看着点龙崽和……月老板,顺便问清楚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月小雅了,毕竟对方貌似还听着他女儿的名头,李秋晨思考一秒,决定还是继续叫月老板吧。
吴邑白挑了挑眉,没有意见,直接一手抓住敖墨宸,一手拎着月小雅的领子走到一旁,开始“审问”他俩了。
知道自己犯了错,月小雅跟敖墨宸也不敢瞒着,吴邑白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乖巧极了。
李秋晨和李任晓则是进到了房间里,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许久不见的师徒俩个,此时面对面坐着,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是李任晓先打破的沉默:“说说吧,你外面那个儿子是怎么回事?听说还是亲生的?”
李秋晨原本是想自己撑起一个隔音结界来着,但是又突然想起,自己只有分神,但是光是刚才去抓他的妖都是合体了,他的隔音结界估计是防不住他们,于是又从储物镯里掏出了一个阵盘。
这个阵盘的范围不大,只堪堪将俩人笼罩在里面,也不能隔绝他们的身形,不过效果杠杠的,既能隔绝声音,也能隔绝神识,就连天道都不能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的那种。
李秋晨刚想开口,一抬眼就看到了窗外的白堂花。
想了想那些妖的本事,他还是走过去将窗户给关上了,并且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其他植物或者动物能看到他们了,这才重新回到结界里。
正在悄悄用分身偷窥的白堂妤挑了挑眉,没想到阿晓的这个弟子竟然这么谨慎,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点什么,还是刚好歪打正着呢?
又换了几朵藏得比较隐蔽的白堂花,都被遮住了,白堂妤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反正白府是她的地盘,这师徒俩不管偷偷说了什么,也是出不去了,她倒也没有到一定要全部掌握对方的一切的地步。
李秋晨不知道,正是他这谨慎的行为,还真的成功防住了白堂妤。
不过也就是白堂妤不想逼得太紧,不然他一个分神,人家想把他抓出来,还是轻轻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