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大师提供的号码,云清朗立刻联系了刘志刚。电话接通,云清朗开门见山,表明身份和来意,提及佛牌之事,并点明已从刘大师处知晓内情,希望他能出面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的刘志刚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故作轻松的笑声,语气圆滑而警惕:“云先生?久仰大名啊!不过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什么佛牌?什么刘大师?我跟我那远方表叔是有些来往,但也只是寻常亲戚走动。至于郑远方郑总,我们确实是同行,有竞争也有合作,关系还算过得去。我怎么会去做那种害人的事情呢?这一定是误会,或者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吧?”
他矢口否认,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言语间滴水不漏,显然是个城府极深、早有准备的老江湖。
云清朗开了免提,王二狗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对着话筒吼道:“刘志刚!你别装糊涂!那害人的佛牌就是你给刘清源的!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刘志刚的声音冷了下来:“王先生是吧?说话要讲证据。你说佛牌是我给的,有什么凭据?谁能证明?我刘志刚做生意向来堂堂正正,绝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如果你们没有确凿证据,请不要血口喷人,否则,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谈话陷入了僵局。刘志刚咬死不认,单凭刘大师一面之词,确实难以定他的罪,更无法追查佛牌的真正来源。
云清朗看着气得跳脚的王二狗,又看了看一旁面如死灰、不断擦汗的刘大师,心中已有计较。他对着话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刘先生,既然你坚持说是误会,那我们也不便再多言。只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事,瞒得过人,瞒不过天。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云大哥,就这么算了?这混蛋明显在撒谎!”王二狗不甘心。
云清朗看向王二狗,目光深邃:“二狗,他既然不信人言,或许……可以让他见识一下,‘天’是如何说话的。”
王二狗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云清朗的意思,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这是要他……露一手?!用玄学的手段,敲开刘志刚那紧闭的嘴!
“我……我能行吗?”王二狗有些忐忑,毕竟他那观灵术时灵时不灵,上次能请动“神佛”示现“井底”二字,已是超常发挥。
“你既然能‘看’到井底骸骨,能学会多吉的咒语,自然也能‘看’到别的。”云清朗语气带着鼓励,“关键在于心念是否纯粹,目标是否明确。你不需要看到全部,只需点破一件他自以为无人知晓、却又关乎他切身利益的隐秘,足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他让刘大师再次拨通了刘志刚的电话,这次,换成了王二狗来说。
“刘志刚,”王二狗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与他平日跳脱性格不符的神秘感,“我是王二狗。你不承认没关系,但我刚才,替你‘观’了一炷香。”
电话那头的刘志刚显然没把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嗤笑道:“呵,装神弄鬼!小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少来这套!”
王二狗不理会他的嘲讽,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之前施展观灵术时那种玄妙的感觉,将全部意念集中,想象着刘志刚的家庭、血脉关联。他口中念念有词,是一些不成章法、却有助于他集中精神的音节,听起来倒真有几分像那么回事。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对着话筒,用一种极其笃定、仿佛亲眼所见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志刚,你现在的长子,名叫刘天佑,今年八岁,聪明伶俐,你很疼爱他,视若珍宝,对吧?”
刘志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是又怎么样?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王二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继续说道:“可惜啊,这孩子,并非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所出!他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他亲生母亲,是当年在你公司实习的那个女大学生,叫……叫周晓雯!你当初为了把这个儿子名正言顺地接回家,对你那位不能生育的发妻威逼利诱,用尽了手段,甚至拿她娘家的事情威胁,她才不得不点头,答应把这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对外宣称是早产生下的!这件事,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连你最信任的刘大师都不知道吧?!”
王二狗的话,如同一个个惊雷,通过电波,狠狠地劈在刘志刚的耳膜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才传来刘志刚因为极度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这件事……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王二狗这精准无比、直刺要害的“观灵”结果,彻底击溃了!这件隐秘,是他心底最深、最怕被揭露的伤疤,关系到他的家庭、名誉,甚至可能影响他公司的稳定!他自信做得隐秘,连刘大师这个远房亲戚兼“同谋”都未曾透露半分,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王二狗,怎么可能知道?!难道……难道这世上,真有能窥探天机的法术?!
王二狗听到刘志刚那失态的吼叫,心中大定,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努力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语气,趁热打铁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志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能瞒得过谁?佛牌的事,你认是不认?你若再不老实交代,下次我‘观’到的,恐怕就不止是你这点家宅私密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却精准地命中了刘志刚最脆弱的神经。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显然,刘志刚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声音沙哑而颓败地传来:“……我认……我承认……佛牌,是我给刘清源的……”
他不再挣扎,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
原来,他与郑远方的竞争早已白热化,常规的商业手段难以取胜,他便动了歪心思。一次去东南亚某国谈生意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邪派的降头师,花重金从对方手中购得了这批特制的邪门佛牌。那降头师告诉他,此牌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佩戴者心智,放大其欲望与焦虑,并汲取其部分“运势”或“灵慧”,反哺给供奉佛牌或知晓特定法门的人。他本意是想让郑远方家人,尤其是孩子出现问题,让郑远方焦头烂额,无暇顾及生意。
他找到远房表叔刘大师,利用其贪财和心理控制,让其将佛牌散播出去。他确实没想到那佛牌效力如此霸道猛烈,竟然让音乐老师当众发疯。当刘大师惊慌失措地联系他时,他还试图安抚和隐瞒,直到王二狗点破他最大的秘密……
“那……那个降头师的联系方式,我还有……佛牌,我就只买了这一批,都……都给刘清源了……”刘志刚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悔恨,“云先生,王……王大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求你们高抬贵手,千万别把那件事说出去!我愿意赔偿!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听着电话里刘志刚彻底服软、哀求不止的声音,王二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他看向云清朗,云清朗对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刘大师更是如同看神仙一样看着王二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一场由商业竞争引发,交织着人性贪婪、邪术害人的阴谋,在王二狗那关键性的“观灵”之下,被彻底揭开。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刘志刚,追查那个东南亚邪师,以及彻底净化那些流散出去的邪门佛牌了。
云清朗知道,此事,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那个隐藏在异国他乡的邪师,才是这一切罪恶的真正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