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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云清朗后,陈默站在车站喧嚣的人流中,心头那股盘旋已久的、关于身世的沉重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在好友离去后的寂静里变得更加清晰而尖锐。他看着载着云清朗的列车消失在铁轨尽头,仿佛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逃避的借口。

“该回去了。”他对自己说,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微不可闻。不是回那个暂时租住的、冰冷的公寓,而是回那个刚刚经历巨变、此刻更需要他的家——回养父母身边。

推开熟悉的家门,迎接他的是养父母略显佝偻却努力挺直的背影,餐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显然他们一直在等他。

“爸、妈。”陈默叫了一声,嗓子有些发紧。

养父转过身,脸上是强撑的平静和深藏的忧虑。“回来了?清朗那边……没事吧?”

“暂时没事,他回去处理了。”陈默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对面老人花白的鬓角,心头酸涩翻涌。”

养父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浑浊的眼里涌上泪光,又被他用力眨了回去。养母招呼他快坐下吃饭,她顿了顿,布满老茧的手在膝盖上摩挲着,似乎在寻找开口的勇气,“默子,那天……妈跟你说的事……”

“我知道。”陈默打断道,声音低沉但坚定,“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养父母猛地抬头看着他,嘴唇翕动。

“爸,”陈默深吸一口气,迎上养父母的目光,“不管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就是我的爸妈!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比什么都重!我有你们就够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孤勇的宣告,试图以此斩断那突如其来的、令人不安的“血缘”牵连。

然而,养父却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是陈默熟悉的、那种为他考虑一切的慈爱。“傻孩子……话不能这么说。”他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拍了拍陈默放在桌上的手背,那触感温暖而粗糙。“我和你妈……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老天爷把你送到了我们门口。把你养大成人,看你平安顺遂,我们心满意足了。”

“但是默子,”养父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恳切,“人这一辈子,太长了。我们总有走的那天。清朗那孩子,跟你亲兄弟一样,可他……唉,父母走得早,也没个兄弟姐妹帮衬,这些年他心里的苦,我们看在眼里。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我们在地下也不安心啊。”

“爸!我……”

陈默又看了看养母,养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急。

“听我说完,”养父难得地强硬起来,“你那亲生父母……也姓陈,我们见过一面了。看着……是正经体面人,家大业大的。他们找了你这么多年,那份心……是真的。我和你妈商量了,认不认在你,但我们觉得……认下这门亲戚,不是坏事。多个兄弟姐妹,多条路。将来我们走了,逢年过节,也有人给你添双筷子,遇着难处,也有人能拉你一把。你……就当是让我们两个老东西,走得安心点,行不行?”

养父的话语,字字句句敲在陈默心上,不是命令,而是沉甸甸的爱与托付。那关于云清朗孤苦的对比,更是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看着养父母眼中近乎哀求的神色,陈默喉头滚动,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最终,在养父母再三的、饱含深情的劝说下,陈默艰难地点了头。“好……我……见见他们。”

听到陈默这么说,养父母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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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的日子,选在一个周末。养父母天没亮就起来张罗,小小的家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桌上摆满了精心烹制的菜肴,新鲜的水果洗得水灵,连茶杯都擦得锃亮,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又无比郑重的氛围。

当门铃声响起时,养父的手甚至微微抖了一下。陈默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对气质雍容、保养得宜的中年夫妇站在最前,男人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夹克,眼神锐利沉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女人温婉知性,眼眶早已通红,一看到陈默,那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穿着警服常服的青年男子(肩章上的警衔显示职位不低),一个气质干练、眉眼与陈默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以及一个西装革履、笑容和煦的男子。

“默儿!我的孩子!” 林宛(生母)几乎是扑了上来,一把将还在愣神的陈默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服。那股陌生又带着奇异熟悉感的母亲气息,让陈默身体僵硬,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却瞥见养父母站在一旁,眼中含着欣慰又复杂的泪光,对他微微点头。

生父陈彦也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养父母连忙招呼众人进屋。饭桌上,气氛起初有些凝滞。在养父母温和的引导和生父母小心翼翼的讲述下,陈默才慢慢拼凑出那个属于“陈家”的故事。

生父陈彦,现任省纪委书记。生母林宛,省城重点大学的资深教授。搂着他肩膀、眼神关切中带着审视的警服男子,是他的亲哥哥陈威,现任省公安厅厅长,年轻有为。旁边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子是他的姐姐陈希,旁边的是姐夫王晨旭,两人经营着数家大型公司,在本市乃至省城都颇有影响力,多家知名的娱乐场所,当然碍于纪律要求,这些都不在他们自己名下。

“当年……是爸爸工作上的仇家,趁乱把你偷走的……”林宛握着陈默的手,泣不成声,“我们找遍了全省……动用了所有关系……悬赏……登报……像大海捞针……我和你爸……差点就撑不下去了……” 陈彦在一旁沉默地搂着妻子的肩膀,眼中是深沉的痛楚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陈家表达了无比诚挚的感激,感谢养父母对陈默的救命之恩和倾心抚育。他们当场表示,已经在省城最好的地段为陈默购置了一套的房产,装修齐全,希望陈默能跟他们回去生活,并且恳切地希望把养父母也一起接过去,方便照顾。

陈默下意识地看向养父。养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默子,去吧。省城机会多,有亲哥哥姐姐照应着,我们放心。你妈……也一直念叨着想去省城看看呢。”

在养父母的再三鼓励和生父母一家热切期盼的目光下,陈默终于点了头。看到他同意,整个陈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气氛瞬间轻松活跃起来,笑容真切地回到了每个人脸上。

哥哥陈威尤其高兴,他坐到陈默身边,带着军人般的爽朗和兄长天然的亲近感:“默子,听说你在市局干得不错?刑警的料子!正好,省厅刑侦总队缺个有冲劲的骨干,我跟你们局长打个招呼,你直接调过来!跟着哥干!”

刑警!省厅!这几乎是所有基层刑警梦寐以求的跃升!更重要的是,云清朗就在省城!陈默黯淡了许久的眼神,终于亮起了一丝光芒。兄弟俩又能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冲淡了他心中不少对未知未来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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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生活节奏快得惊人。陈默很快办好了调动手续,在哥哥陈威的亲自关照下,进入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重案支队。他过人的身手、缜密的思维和基层历练出的经验,很快赢得了同事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和云清朗再次聚首。两个经历过生死与身世巨变的兄弟,在陌生的城市里相互扶持,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三个月后的某个深夜,云清朗带着老钱收集的所有关于周正宏的罪证——尹梦的血泪遗书、周正宏贪污体育馆工程款的铁证、钱睿车祸疑点的材料——找到陈默,将那个令人发指的砌墙杀妻案和盘托出时,陈默拍案而起,怒发冲冠!

“畜生!”陈威的办公室内,这位年轻的公安厅长听完弟弟转述的案情,脸色铁青,拳头重重砸在红木办公桌上,“无法无天!丧心病狂!” 身为执法者,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披着人皮的恶魔,利用权势践踏法律、残害生命!

“哥!这案子必须办!而且要办成铁案!”陈默斩钉截铁。

“当然要办!”陈威眼中寒光凛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案,还涉及巨额贪污、买凶杀人、构陷他人!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严重!”他立刻拿起桌上的红机,直接打给了父亲陈彦。

很快,一场由省纪委牵头、省公安厅重案组精锐力量组成的联合专案组秘密成立。陈威亲自挂帅,陈默凭借对案情的熟悉和对受害者的深切同情,成为专案组的核心成员之一,主要负责具体线索的追查和证据链的夯实。

在省厅强大的资源和技术支持下,尘封的卷宗被迅速调出。陈默很快锁定了一个关键人物——当年处理钱睿“意外”车祸的交警队副队长,此人早已因其他违纪问题被边缘化。面对陈默出示的当年渣土车司机在事发前与其顶头上司(已被周正宏收买)私下会面的证据,以及陈威亲自施加的无形压力,这位副队长心理防线崩溃,交代了当年在结案过程中受到上级“特别关照”、刻意忽略肇事司机疲劳驾驶系人为制造(服用特定兴奋剂)证据的事实。

更重要的突破来自于一位早已调离原学校、远嫁外省的女教师。陈默几经周折,通过户籍系统和陈希、王晨旭广阔的人脉找到了她。当陈默带着专案组的证件出现在她面前,提到“尹梦”和“周正宏”的名字时,这位年近五十的女教师瞬间泪流满面。她颤抖着拿出一个珍藏多年的旧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字迹潦草的报案登记表复印件——那是十几年前,尹梦失踪后不久,她作为尹梦最要好的朋友,鼓起勇气去派出所报案,指控周正宏曾多次骚扰尹梦,并在尹梦失踪前夜与其发生过激烈争吵!然而,这份至关重要的报案记录,如同石沉大海,当时就被周正宏利用关系压了下去,报案的女教师不久也被迫调离。

这份被刻意抹去的报案记录,成为了证明周正宏具有重大作案动机的关键一环!

至于当年的肇事渣土车司机,在陈默带队跨省追捕下,很快在一个偏远小镇的砖窑厂里落网。面对铁证如山和强大的审讯压力,以及陈默出示的钱睿照片时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愧疚,司机彻底崩溃,痛哭流涕地供认了当年收受周正宏心腹巨额贿赂,按照指示服下药物制造疲劳驾驶假象,精准撞死钱睿的犯罪事实!

所有的证据,如同严丝合缝的齿轮,在陈彦、陈威父子的强力推动下,形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直指周正宏!

抓捕行动迅雷不及掩耳。当全副武装的省厅特警撞开副校长办公室那扇象征着权势的红木门时,周正宏正志得意满地签署着一份文件。看到冲进来的警察和为首陈默那冰冷如刀的眼神,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中的金笔“啪嗒”一声掉在名贵的红木地板上,溅起几点墨渍。

“周正宏!你涉嫌故意杀人、贪污受贿、妨害作证等多项罪名!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陈默的声音冰冷,带着积压了十余年的愤怒和正义终得伸张的快意。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在专案组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周正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无法解释大腿内侧那道隐秘的弯月形疤痕为何与尹梦遗书描述完全吻合,无法解释巨额不明财产来源,更无法解释肇事司机的指认。他瘫坐在审讯椅上,曾经道貌岸然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和绝望吞噬的、丑陋的躯壳,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根据周正宏的指认,在健身房男厕所靠近楼梯一侧,专案组调来了工程队。电钻的轰鸣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当坚硬的墙壁被凿开一个洞口,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息弥漫开来。随着砖石碎块被小心清理,一具蜷缩在冰冷水泥中的、早已化为白骨的女性遗骸,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的身上,依稀可见白色衣物的残片。而在她的脚踝位置,一双早已锈蚀变形、却依旧能辨认出是大红色的……高跟鞋鞋跟,如同两滴凝固了十余年的血泪,在强光灯下,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尹梦老师……终于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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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宏伏法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学校。曾经笼罩在校园上空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空。然而,云清朗却敏锐地感觉到,阳光并未真正照进他的周围。

曾经一起打球、喝酒、称兄道弟的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敬佩?有之。感激?或许。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恐惧。他们窃窃私语,目光躲闪,在他走近时谈话会戛然而止。食堂里,他常坐的位置周围常常空出一圈。大家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将他隔绝在一个无形的圈子之外。

“看,就是他……把周校长弄进去的……”

“听说他能看见……那个……”

“邪门得很……离他远点……”

这些细碎的流言,像看不见的针,扎在云清朗心上。他明白,自己“见鬼”的经历,以及最终扳倒权势滔天的周正宏的过程,在普通人眼中,本身就充满了不可理解的神秘色彩和危险性。他们敬畏他带来的“真相”,却也本能地恐惧着与他这个“异类”沾上关系。

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孤独感席卷了他。这个地方,承载了尹梦的冤屈,钱睿的枉死,老钱的隐忍,也见证了他从恐惧到抗争的蜕变。但此刻,它已不再是他的容身之所。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老钱的沉默寡言。

他平静地走进人事处,递交了辞职报告。

离开那天,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云清朗拖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他回头望去,熟悉的校园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遥远。他等了片刻,正如所料,没有一个人来送行。昔日的同事,球友,仿佛都消失在了这场雨中。

也好。他自嘲地笑了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准备迈入雨幕。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带着点紧张的声音穿透雨帘,在他身后响起:

“云老师!”

云清朗的脚步猛地顿住。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起来,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

“云老师!”

“云老师,再见!”

“云老师,保重!”

云清朗霍然转身!

只见校门口,不知何时,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学生!他们有的撑着伞,有的淋着雨,有他教过的,也有他没教过的。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没有疏离,没有恐惧,只有真诚的感激和不舍。他们自发地聚集在这里,只为送别这位为他们讨回了校园清朗天空的老师。

雨水模糊了云清朗的视线。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喉头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放下行李箱,对着这群可爱的学生,对着这片他付出过青春也经历过梦魇的土地,深深地、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同学们……”他直起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温柔,“再见了!”

在学生们此起彼伏的“云老师保重”的呼喊声中,云清朗拉起行李箱,转身大步走进了迷蒙的雨幕。这一次,他的背影不再孤单,身后是无数道温暖的目光。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落脸颊,却洗去了心头的阴霾。他知道,结束亦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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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朗的特殊能力,在周正宏案件的侦破过程中,虽然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但终究没能瞒过心思缜密、观察力惊人的陈威。尤其是在撬开墙壁发现尹梦遗骸的关键节点,云清朗那种近乎预知的直觉和对阴冷气息的敏锐感知,给陈威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结案后不久,陈威亲自约谈了云清朗。在省公安厅一间高度保密的办公室里,陈威没有拐弯抹角。

“清朗,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些。”陈威目光如炬,带着审视,却并无恶意,“这个世界,远比普通人看到的要复杂。有些案件,尤其是那些带着诡异色彩、看似无解的悬案、疑案,常规的刑侦手段往往力有不逮。”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严肃而郑重:“我们需要特殊的视角,特殊的能力。你的这种……感知力,是天赋,也是责任。我想代表省公安厅,特聘你为‘特殊案件顾问’。编制挂在厅里,身份绝对保密,待遇从优。你不需要坐班,只在遇到需要你‘特殊视角’介入的疑难案件时,才会联系你。你的任务,就是协助警方,从另一个维度,寻找线索,揭开真相。你……愿意接受这份挑战吗?”

云清朗看着陈威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对正义的执着,心中百感交集。这能力曾带给他无尽的恐惧和困扰,被视为异类。而此刻,它却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成为黑暗中追寻光明的另一种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陈威的目光,缓缓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窗外,省城的灯火次第亮起。云清朗走出省厅威严的大门,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清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带着城市特有的气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默的号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默子,晚上撸串?我请客!庆祝……新生!”

电话那头,传来陈默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和爽朗的笑声:“靠!等着!马上到!不把你吃破产老子不姓陈!”

云清朗笑着挂断电话,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乌云散尽,几颗寒星悄然闪烁。槐荫巷17号的诡秘,白马寺的白光,墙中的红鞋,终将成为他生命长卷中惊心动魄的一页。

而前方,在兄弟的喧闹声和隐秘的责任中,属于他的、崭新的道路,才刚刚铺开。省城璀璨的万家灯火下,那间名为“槐荫巷17号”的诡秘往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终将平息,而深藏水底的秘密,或许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再次泛起幽光。

与陈默聚完已经是后半夜,云清朗回到房间刚躺下,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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