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死……”
江辰咀嚼着这四个字，一股寒意，从心底缓缓升起。
他忽然明白了。
这，才是环球资本理事会，最可怕，也是最拿手的武器。
他们不再试图与你辩论“真理”。
他们直接，用垃圾，淹没“真理”。
他们不再试图证明“我是你爹”。
他们直接用无数的帅哥美女、明星八卦、劲爆游戏，让你嗨到，连自己姓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是一种，无差别，全覆盖的，精神污染。
它不像夜玺的“雅典娜之镜”计划，有着明确的攻击目标和逻辑漏洞。
它像雾霾。
无孔不入，无形无质。
你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挥拳的对象。
你总不能，向那些追星的女孩，向那些沉迷游戏的少年，宣战吧？
“这……这他妈的，也太阴损了！”高健听完了林岚和【中山装】的分析，气得一拳砸在了红木长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宁愿去无人区，跟一百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真刀真枪地干一架，也不想面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
那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却无处使。
“常规的舆论反击，是无效的。”林岚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那颗总是能从数据中找到答案的大脑，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
“我们今天可以发一篇社论，批判‘娱乐至死’的危害。但明天，他们就能制造出十个明星的绯闻，来覆盖掉我们所有的声音。”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战争。”
“我们的武器，是需要思考的‘意义’。而他们的武器，是只需要本能的‘快感’。”
“在争夺大众注意力这件事上，‘快感’，永远比‘意义’，更具优势。”
林alin的分析，冷静，客观，却也，残忍到了极点。
它揭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力的事实。
在这场全新的战争中，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输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几位一直没有开口的，代表着国家顶层力量的中年男人，此刻，眉头也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们可以动用行政力量，去封禁一两家公司，下架一两个游戏。
但他们，无法禁止资本的合法涌入。
更无法，禁止民众，用自己的时间，去选择他们想要的娱乐。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在现有规则框架下，近乎无解的，阳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希望，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年轻人，能再一次，拿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破局之法。
江辰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血红色的标题——【“奶头乐”战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他在飞机上，用一亿影响力，推演出的，那三个关键词。
【山海经】。
【虚拟偶像】。
【教育】。
原来，如此。
江辰的心中，一片澄明。
系统，早就预判到了，敌人的下一步。
并且，已经提前，为他，指明了，那条唯一的，破局之路。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会议室里，那一道道充满了期盼、担忧、甚至是一丝绝望的目光。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让所有焦躁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他们想用‘奶头乐’，来腐蚀我们的现在。”
“那我们，就去定义，他们的，未来。”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定义未来？
这是什么意思？
江-辰没有卖关子，他直接，将自己在飞机上，就已经构思好的，那个宏大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们，不跟他们争夺‘现在’的舆...论场。”
“因为，那是一片，已经被他们用资本和垃圾信息，污染殆尽的，焦土。”
“我们在上面，种不出任何东西。”
“我们的战场，不在那里。”
江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幕布前。
他的身影，与屏幕上那几个血红的大字，重叠在了一起。
“我们的战场，在孩子们的，书桌上。”
“在他们的，幻想里。”
“在他们，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知里。”
“我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属于我们龙国自己的，神话宇宙。”
“它的名字，叫——”
“《山海经》。”
江辰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一种让人心神摇曳的，魔力。
“我们，不去跟他们争抢那些，已经被‘奶头乐’喂养成废人的成年人。”
“我们去争抢，那些还是一张白纸的，孩子。”
“我们将用最顶尖的技术，最瑰丽的想象，将《山海经》里，那些光怪陆离的异兽，那些充满了神话色彩的邦国，那些拥有着伟大精神的先民，全部，复活！”
“我们将创造出一个，比漫威宇宙更宏大，比哈利波特的世界更奇幻的，东方神话世界！”
“然后……”
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意的，笑容。
“我们将通过‘教育’的渠道，将这个世界，变成他们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们将推出《山海经》的AR互动绘本，让孩子们，可以亲手‘触摸’到那些传说中的神兽。”
“我们将开发《山海经》的沉浸式VR课程，让他们，可以亲身‘走进’那个波澜壮阔的神话时代。”
“我们将与国家教育体系合作，将这些，都纳入，中小学的，必修课或者选修课里！”
“当一个孩子，从他识字开始，他读的，就是‘精卫填海’，‘夸父逐日’。”
“当他第一次接触虚拟世界，他玩的，就是‘驾驭着鲲鹏，遨游北冥’。”
“当他拥有第一个偶像时，那个偶像，不是什么唱跳的流量明星，而是我们，从《山海经》的世界里，创造出来的，第一个，虚拟神明！”
“试想一下。”
江辰的目光，扫过全场，扫过那一张张，已经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变得目瞪口呆的脸。
“十年后，二十年后。”
“当这一代孩子，成长起来。”
“他们的脑子里，装的是‘女娲补天’的奉献，是‘大禹治水’的担当，是‘我即是兵戈’的抗争……”
“到那个时候，理事会抛出的那些，廉价的，刺激的，毫无营养的‘奶头乐’，在他们眼中，还会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吗？”
“不，不会了。”
“因为，我们，已经提前，为他们，构建了一个，更高级，更宏大，更触及灵魂的，精神世界！”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江辰描绘的这幅，宏大到近乎恐怖的蓝图，给彻底震慑住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这已经不是一个文化项目了。
这，是一个，以十年，甚至二十年为单位的，针对整个文明下一代的，宏大的，“精神改造”工程！
太疯狂了！
也，太……天才了！
许久。
主位上，【中山装】那只端着茶杯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江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芒。
他缓缓站起身。
然后，对着江辰，这个比他年轻了几十岁的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辰同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计划，我，代表国家，批准了。”
“需要什么，人，钱，政策……你开口。”
“我们，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