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费尽心思抢我过来，不就是想要这样吗？”她顿了顿，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我给你。”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厉十肆的心脏，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欲火！
他要的不是这样！绝对不是！
“是！我是想要你！”厉十肆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痛苦而执拗地看进她空洞的眼底，
“但是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是因为你爱我，你心里有我，才会想把自己给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是你这种……献祭式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一样给我！”
他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收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呐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窈窈，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我感受不到……”
厉十肆痛苦的呐喊在空旷的卧室里回荡，最终被沉默吞噬。
苏窈没有任何回应，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任由他紧紧抱着，体温却无法传递丝毫暖意。
良久，苏窈默默地翻身躺下，平直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疲惫：
“想要我就拿，不想要就出去。我累了，想休息。”
爱？他问她要爱。
可她心里那片曾经能开出最绚烂花朵的土壤，如今已被背叛、欺骗和绝望彻底盐碱化，荒芜一片，什么也生长不出来了。
厉十肆看着她，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反复穿刺。
他想要的，从来不只是她的身体。
可他不敢再逼她，怕她真的像瓷器一样碎掉。
他沉默地在她身边躺下，从身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拉过被子将两人一起盖好。
“我现在不会出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顿了顿，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丝间，声音闷闷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睡吧，我陪着你。”
苏窈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回应。
她像是彻底关闭了所有感官，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将他和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这一夜，对厉十肆而言，是清醒的煎熬。
他几乎没怎么睡着，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警戒状态，手臂始终圈着苏窈，感受着她平稳却冰冷的呼吸，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渗入房间。
厉十肆感受到怀中的人动了动，然后，苏窈轻轻挪开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
几乎是同时，厉十肆睁开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看到苏窈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像一抹游魂般，无声地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没有任何犹豫，厉十肆立刻翻身下床，快步跟了上去。
苏窈对他的跟随毫无反应，她脸上依旧是那片死气沉沉的平静，眼神空洞。
她慢慢走下楼梯，穿过空旷的客厅，走到庄园后院那个临湖的亭子里，静静地坐在石凳上，闭上眼睛，任由清晨微凉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和发丝。
厉十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这副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样子，心口堵得发慌。
他走上前，蹲在她身边，试图去握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苏窈的手指冰凉，没有抗拒，但也没有任何回应，像一截没有生命的玉石。
“窈窈，”他放柔了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逛街好吗？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不想去。”苏窈眼都没睁，声音淡得像一阵风。
厉十肆不死心，继续试探：“那……我送你去音乐室弹钢琴好吗？你很久没碰琴了，去弹弹琴，心情也许会好点。”
“不去。”依旧是毫无波澜的拒绝。
厉十肆几乎用尽了所有耐心，变着法地提出各种建议，去看新上的画展，去山顶餐厅用餐……
然而，苏窈始终闭着眼睛，将所有外界的声音都屏蔽在外，用最彻底的沉默和无视，在他周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
厉十肆蹲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底那股无处发泄的恐慌、挫败和爱而不得的痛苦终于累积到了顶点！
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哀求：
“窈窈，别这样对我好吗？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别这样不说话……别这样不理我……”
他宁愿她歇斯底里地跟他吵，跟他闹，也好过现在这样，像对待空气一样无视他！
苏窈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种彻底的漠视，终于彻底点燃了厉十肆的恐惧和怒火，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坐着闭目养神的苏窈也拽了起来！
在她惊愕睁眼的瞬间，他发狠似的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是温柔的缠绵，而是带着惩罚和宣泄意味的啃咬，用力吮吸，甚至用牙齿磨蹭着她的唇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唔……！”苏窈疼得瞬间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
厉十肆却像是被她的挣扎刺激到，更加用力地禁锢着她，唇舌强势地掠夺，在她吃痛闷哼时，又转而咬上她纤细的脖颈，然后是裸露在睡衣外的白皙肩膀！
他像是要在她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用疼痛来确认她的存在，来打破她那该死的、让他恐慌的平静！
“厉十肆！痛！”
苏窈终于受不了这粗暴的对待，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痛苦和愤怒。
听到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哪怕是喊痛，是愤怒，厉十肆心里竟涌起一股扭曲的、变态的畅快感！
对！就是这样！恨他也好，痛也罢，只要她能给他反应，而不是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他松开牙齿，看着肩膀上那个清晰的、泛着血丝的齿痕，又看向她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泛起水光、终于不再是空洞无神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苏窈，”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危险，“别用这种半死不活的方式折磨我。我说过，不会放你走，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苏窈愤恨地瞪着他，胸口因为气愤而微微起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清晰的火焰，哪怕是恨意的火焰。
厉十肆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里那份变态的畅快感更浓了。
恨他也好，只要能让她有情绪，他就感觉十分畅快和安心。
她这辈子就得跟他在一起，绑也要绑在一起！
他伸出手，动作却忽然变得轻柔，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她被他咬得红肿的唇瓣，带着独一无二的珍视。
“今晚有场商业宴会，”他宣布，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你跟我一起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