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通道的灵光在脚下流淌,林凡靠在苏清雪肩头,丹田中的道果仍在缓慢平复着浊气带来的震荡。陈凡拎着雷火剑走在最前,剑身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红光暴涨数尺,竟硬生生将通道内的灵气撕开一道缺口,直指凡界青云宗旧址的方向。
“剑怎么了?”苏沐雪揉着还在发酸的眼睛,阴阳眼捕捉到剑身上灵纹飞速流转,“里面的灵智在焦躁不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
云曦急忙掏出古籍翻找,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雷火剑是青云宗开派祖师的佩剑,当年祖师在青云山布下‘护宗大阵’,剑与山脉本就有共鸣。难道旧址那边出了问题?”
众人踏出通道时,江城的晚霞正染红半边天,可青云宗旧址的方向却飘着一缕极淡的黑雾,与周围的澄澈灵气格格不入。林凡强撑着站起身,道果之力顺着视线探去,眉头骤然拧紧:“是浊流的气息,但比浊兽的浊气更精纯,像是……浊流之主的本源碎片。”
青禾长老早已在通道外等候,道袍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见众人归来立刻上前:“林道友,青云山的护宗大阵塌了!我们在废墟下发现了祖师的墓室,里面的‘镇浊碑’被人打碎了!”
众人跟着他疾驰至青云山,昔日的宗门圣地如今只剩残垣断壁,中央的空地上,一块丈高的青石碑碎成数块,碑上刻着的“镇浊”二字已被浊气侵蚀得模糊不清。苏沐雪的阴阳眼亮起蓝光,突然指向碑下的暗格:“里面有东西!被灵光护着,浊气进不去!”
陈凡立刻用雷火剑撬开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表面刻满青云宗的灵纹,正是雷火剑剑身上的同款纹路。雷火剑主动飞至匣子上空,红光融入灵纹,匣子“咔嗒”一声弹开,里面除了一本泛黄的手记,还有半块破碎的黑色玉佩,玉佩上萦绕着与道果同源的灵光。
“是青云宗祖师的手记!”青禾长老激动地颤抖,“上面记载着浊流之主的真正来历——它不是灵界本土邪祟,而是来自‘域外浊族’,本体藏在‘冥界裂隙’后的母巢里,当年祖师联合冥界判官,才用‘三界灵核’将其本体封印在母巢,凡界和灵界的只是分身。”
林凡拿起那半块玉佩,指尖刚触碰到表面,道果突然剧烈跳动,与玉佩产生强烈共鸣:“这是‘冥界灵核’的碎片!手记里说三界灵核分别是凡界之魂、灵界之心、冥界灵核,三者合一才能彻底摧毁浊族母巢。”
云曦快速翻阅着手记,脸色愈发凝重:“祖师在最后一页写着,镇浊碑的作用是压制冥界裂隙的浊气,如今碑碎了,裂隙很快会扩张,而且……当年封印母巢的判官失踪了,冥界那边的封印也快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破碎的镇浊碑下突然传来“轰隆”声响,地面裂开一道深缝,黑色的浊气夹杂着鬼哭般的嘶吼喷涌而出。苏沐雪的阴阳眼刺痛难忍,眼前浮现出冥界的景象——灰蒙蒙的天空下,无数残魂被浊气吞噬,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在裂隙深处若隐若现。
“是冥界裂隙提前开了!”她捂着眼睛喊道,“里面的浊族已经开始冲击封印,判官的‘镇魂印’快碎了!”
林凡将冥界灵核碎片揣进怀里,道果之力在周身形成淡紫光幕:“看来得去一趟冥界。清雪,你的双生灵力能压制残魂;婉儿,净化符要多准备些,冥界的浊气比灵界的更烈;陈凡,你和沐雪守在裂隙入口,防止浊族逸出凡界。”
“我也去!”青禾长老掏出一枚青色令牌,“这是‘冥界通行令’,当年祖师与判官交好时留下的,能避开冥界的阴差盘查。而且手记里的‘破巢诀’只有我能解读,没有它,就算拿到三界灵核也毁不了母巢。”
众人赶到裂隙旁时,黑雾已凝聚成无数只小手,不断抓挠着地面。林凡将道果之力注入通行令,令牌绽放出金色灵光,硬生生将裂隙撑开丈宽的通道,里面飘出的阴气冻得人皮肤发麻。
“进去后别碰冥界的河水,那‘忘川水’会腐蚀灵力。”青禾长老边走边叮嘱,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阴纹,“判官的宫殿在奈何桥边,镇魂印就在宫殿顶层。”
踏出通道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冥界的天空是死寂的灰色,地面铺满白色的骨殖,远处的奈何桥横跨在黑色的忘川河上,桥边的孟婆亭空无一人,只有无数残魂在河水中挣扎。苏清雪的双生灵核自动亮起,红白灵光在周身形成护罩,将扑来的残魂尽数弹开。
行至判官宫殿前,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宫殿的朱红大门已被浊气腐蚀出大洞,门前的石狮子碎成两半,地上散落着阴差的服饰碎片。林婉儿甩出几张净化符,金光落在浊气上,竟只烧出微弱的火苗:“这里的浊气太浓了,本源净化符都不管用!”
宫殿顶层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镇魂印的金光如流星般坠落,砸在地面上碎成数块。一道黑影从烟尘中走出,周身缠绕着与浊流之主相似的触须,却长着一张枯槁的人脸:“没想到凡界的蝼蚁也敢闯冥界,正好把你们的元神炼成果实,献给母巢大人!”
“是浊族的‘噬魂使者’!”青禾长老脸色大变,手记里记载这等怪物以残魂为食,实力堪比化神中期,“它的弱点在眉心的‘噬魂珠’,必须用三界灵核的力量才能击碎!”
噬魂使者猛地挥手,无数残魂凝成的黑箭射向众人。苏清雪立刻将双生灵力注入林凡体内,林凡握着冥界灵核碎片,与灵界之心、凡界之魂同时祭出,三者在空中形成三色光柱。“破巢诀的口诀!”他大喊道。
青禾长老立刻念动口诀:“三界灵核,引动本源,浊族破散,万魂归安!”口诀落下,光柱骤然暴涨,如利剑般刺向噬魂使者的眉心。
使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噬魂珠在光柱中寸寸碎裂,身体化作黑烟消散。宫殿顶层的浊气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半开的石盒,里面静静躺着另一半冥界灵核,与林凡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
林凡将两块碎片拼在一起,完整的冥界灵核绽放出幽蓝灵光,与凡界之魂、灵界之心相互呼应。青禾长老拿起地上的镇魂印碎片,眉头紧锁:“判官应该还活着,镇魂印的灵光没散,只是被浊族掳走了。手记说母巢在冥界最深处的‘幽渊’,判官十有八九被关在那里。”
苏清雪突然指向忘川河的尽头,那里的黑雾已凝聚成巨大的漩涡:“裂隙还在扩大,幽渊的浊气已经渗出来了。如果不尽快摧毁母巢,用不了十天,冥界的浊族就会顺着裂隙涌入凡界。”
林凡握紧三界灵核,灵光在掌心流转:“休整一晚,明天一早闯幽渊。这次不仅要救判官,还要彻底端了浊族的老巢。”
众人顺着原路返回凡界时,雷火剑再次发出嗡鸣,剑身灵纹竟与冥界灵核产生共鸣,红光与幽蓝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夜空。陈凡摸着剑柄,突然咧嘴一笑:“剑里的灵智说,它能劈开幽渊的浊气屏障,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
苏沐雪靠在苏清雪肩上,看着手中的裂隙监测仪,屏幕上的冥界裂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林凡望着青云山方向的残月,道果在丹田中缓缓旋转——从凡界到灵界,再到即将踏入的冥界,这场跨越三界的战争,终于要迎来真正的终局。
而此刻的冥界幽渊深处,一座由白骨筑成的宫殿里,浊流之主的本体正从沉睡中苏醒,无数触须缠绕着昏迷的判官,低沉的笑声在空荡的宫殿中回荡:“三界灵核终于要来了……等我吸收了灵核的力量,三界都将成为我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