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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瘴气在春分后愈发浓重,像一匹湿漉漉的灰布,将连绵的山箐裹得密不透风。朱允熥勒住马缰,看着前方弥漫的白雾,靴底碾过的腐叶发出闷响。身旁的沐春递来个竹筒,里面装着掺了雄黄的酒:“过了澜沧江就是孟定土司的地界,这酒得喝两口,防瘴气。”

朱允熥仰头灌了半筒,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起来:“李罗哈这老东西,敢杀朝廷派去的税吏,是活腻了。”他说的孟定土司李罗哈,半月前将前往核查盐井的税吏绑在竹楼柱子上,活活烧死在澜沧江边,烧焦的尸体顺流漂了三日,直到被下游的渔民捞起。

沐春用马鞭指着江面上的竹筏:“不止孟定,车里、八百媳妇这几个土司都蠢蠢欲动,听说李罗哈派人送了二十坛象牙给他们,说要‘共逐汉官’。”竹筏上的士兵正往对岸搬运火药桶,木桶碰撞的闷响在雾中传得很远。

“共逐汉官?”朱允熥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腰刀,刀身在雾中闪着寒光,“那本王就陪他们玩玩。”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冯诚,“你带三千人从右侧山箐绕过去,记住,看到挂着黑幡的竹楼就烧,别恋战,天亮前到孟定土司府后山大榕树下汇合。”

冯诚抱拳应诺,转身点了队士兵,身影很快消失在白雾里。沐春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锁:“殿下,李罗哈在山箐里埋了不少竹签,要不要让熟悉地形的僰人向导跟着?”

“不用。”朱允熥用刀鞘拨开挡路的荆棘,“越怕他们的陷阱,他们越嚣张。告诉弟兄们,踩中竹签的,本王赏他百两银子;砍了李罗哈脑袋的,赏千户爵位。”

士兵们的欢呼在雾中炸开,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掠过江面。朱允熥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五千边军高声道:“当年沐英公平定云南,靠的不是好话,是刀!今天谁要是怂了,别说是跟着本王打仗的!”

话音未落,前方的白雾里突然传来牛角号声,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锐响。朱允熥猛地俯身,一支竹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羽还在嗡嗡震颤。“列阵!”他嘶吼着拔出腰刀,边军士兵迅速结成方阵,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弩手搭箭上弦,对着雾中隐约的黑影射出箭雨。

惨叫声在雾中此起彼伏。沐春策马冲到朱允熥身边,手里的长矛已经染了血:“是孟定土司的先锋,他们在雾里设了埋伏!”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飞石从左侧山坡滚下,砸得盾牌噼啪作响,几个士兵被砸翻在地,惨叫声撕心裂肺。

朱允熥瞥见山坡上晃动的人影,对弓弩手喊道:“射火把!”火箭拖着长长的焰尾升空,照亮了坡上密密麻麻的土司兵,他们手里拿着藤牌和砍刀,赤着脚在湿滑的苔藓上奔跑。“杀!”朱允熥率先冲下山坡,腰刀劈断一根迎面砸来的竹矛,顺势砍掉了持矛土司兵的胳膊,鲜血喷了他满脸。

边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跟着他冲入敌阵。长矛刺穿身体的闷响、刀砍在藤牌上的脆响、还有土司兵临死前的嘶吼,在雾中交织成一片血腥的乱麻。朱允熥连续砍翻三个土司兵,忽然感觉脚下一软,低头才发现踩中了陷阱,半个小腿陷进了布满竹签的土坑,钻心的疼痛顺着腿骨往上爬。

“殿下!”沐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从坑里拽出来,长矛横扫,逼退了围上来的几个土司兵。朱允熥咬着牙拔出腿上的竹签,鲜血顿时染红了裤管:“别管我,冲!”他拄着刀站起来,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竹楼上挂着面黑幡,幡角绣着个狰狞的蛇头——那是李罗哈的帅旗。

“冯诚怎么还没来?”沐春一边格挡着砍来的刀,一边焦急地张望。朱允熥抹了把脸上的血,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冯诚的声音穿透雾霭:“殿下,末将来了!”

只见右侧山箐里冲出一队骑兵,火把照亮了他们胸前的甲胄,为首的冯诚手里拎着颗人头,正是孟定土司的先锋官。土司兵见状阵脚大乱,朱允熥趁机喊道:“李罗哈的老巢被端了!降者不杀!”

这一喊果然管用,不少土司兵扔下武器跪地求饶。朱允熥却没停手,刀光闪过,又砍掉一个试图逃跑的小头目的脑袋:“晚了!”他踩着尸体往竹楼冲去,沐春想拉住他,却被他甩开:“李罗哈必须死!”

竹楼里的李罗哈正抱着个年轻女子喝酒,见朱允熥冲进来,抓起身边的毒箭就射。朱允熥侧身躲过,箭钉在木柱上,冒出丝丝黑烟。“朝廷的小娃娃,敢闯我的地盘?”李罗哈狞笑着拔出腰间的弯刀,那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你知道我是谁吗?车里土司是我亲家,八百媳妇土司是我把兄弟……”

“我知道你是个死人。”朱允熥打断他,腰刀直取他的咽喉。李罗哈虽然年老,身手却很敏捷,翻身躲过这一刀,弯刀劈向朱允熥的肩膀。两人在狭小的竹楼里缠斗起来,撞翻了酒坛和火塘,火星溅到草席上,很快燃起了火苗。

“抓活的!”沐春带着士兵冲进来,却被朱允熥喝止:“不用!”他猛地矮身,避开李罗哈的弯刀,腰刀从下往上撩,精准地剖开了老土司的肚子。李罗哈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流出的内脏,嘴里嗬嗬作响,最终轰然倒地。

朱允熥拄着刀喘息,火光映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沐春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烧起来的竹楼,低声道:“殿下,李罗哈毕竟是朝廷册封的土司,杀了他……”

“他烧死税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朝廷册封的?”朱允熥一脚踢开尸体,“传令下去,孟定土司所有成年男子,全部充军;妇女儿童贬为奴,分给有功的士兵。”

沐春一惊:“殿下,这样会不会太……”

“太狠?”朱允熥转头盯着他,“去年车里土司抢了大理卫的粮车,杀了五十个士兵,你爹沐英公是怎么处置的?”沐春沉默了——当年沐英确实血洗了车里土司的三个寨子,头颅堆成了京观。

朱允熥的声音缓和了些:“沐春,云南这地方,你好言好语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当你是软柿子。只有让他们怕了,才会乖乖听话。”他指着窗外跪在地上的土司兵,“你看他们,现在是不是比狗还乖?”

天亮时,孟定土司的寨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朱允熥坐在澜沧江边清洗伤口,冯诚来报,说抓住了李罗哈的次子,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是车里土司写的,约李罗哈三月初三夹击澜沧卫。

“三月初三?”朱允熥冷笑,“还有五天。冯诚,你带五千人去车里,就说李罗哈请他们来喝庆功酒,把他们一网打尽。”冯诚刚要走,又被他叫住,“对了,车里土司的女儿上个月刚嫁给朱允炆的伴读,你知道该怎么做。”

冯诚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末将明白,定让他‘畏罪自焚’。”

朱允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沐春道:“八百媳妇土司那边,你去一趟。不用打,把李罗哈的人头送去,再告诉他们,要是敢帮车里,孟定就是他们的下场。”

接下来的五天,云南的局势急转直下。冯诚假装带着李罗哈的礼物去车里土司府,趁土司们喝酒时发动突袭,斩杀了车里土司及其党羽三百余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嫁给朱允炆伴读的女儿——对外只说是“混乱中被流矢所杀”。沐春则带着李罗哈的人头去了八百媳妇土司的地界,老土司吓得当场献上降表,还送了二十个大象作为赔礼。

消息传到长沙时,朱允炆正在岳麓书院听王阳明讲学。黄子澄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朱允炆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衣襟:“他……他杀了车里土司的女儿?”

王阳明停下讲学,看着脸色苍白的朱允炆,轻声道:“殿下,何事如此惊慌?”朱允炆摆了摆手,对黄子澄道:“备马,我要立刻回府。”

回到藩王府,朱允炆立刻让人找来地图,手指在云南的位置上颤抖:“李罗哈该杀,但车里土司是归附朝廷的,他凭什么说杀就杀?还有他女儿,那是……那是我的人啊!”

黄子澄递上刚收到的密报:“殿下,朱允熥这是故意的。他知道车里土司跟您有交情,就是想打您的脸。”他顿了顿,又道,“听说他还把孟定土司的人贬为奴,分给士兵,手段太狠了,怕是会激起更大的叛乱。”

朱允炆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忽然停住脚步:“不行,我得给父皇上书,弹劾他滥杀无辜,激起民变!”

黄子澄却拦住他:“殿下不可。朱允熥刚打了胜仗,陛下正是高兴的时候,这会儿弹劾他,只会让陛下觉得您妒贤嫉能。”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不如……我们从那些被贬为奴的土司家眷入手,让他们在云南散布朱允熥残暴的消息,再让周德兴在京里添把火,不愁陛下不猜忌他。”

朱允炆皱起眉头:“这样会不会太……”

“殿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黄子澄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您忘了他在北平拉拢武将的事了?再让他在云南坐大,将来谁还能制得住他?”

朱允炆沉默了。窗外传来书院的读书声,王阳明正在讲“仁者爱人”,可这仁爱二字,在权力的漩涡里,似乎格外苍白。他最终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但要小心,别留下把柄。”

南京的奉天殿里,朱元璋正看着朱允熥送来的战报。胡惟庸在一旁念着:“……斩杀孟定土司李罗哈以下三千余级,俘虏五千余人,车里土司畏罪自焚,八百媳妇土司献象归附……”

“自焚?”朱元璋放下战报,眼神锐利如鹰,“李罗哈的次子不是说,车里土司约了李罗哈夹击澜沧卫吗?怎么突然自焚了?”

胡惟庸额头上冒出冷汗:“这……许是罪行败露,畏罪……”

“畏罪?”朱元璋冷笑一声,拿起朱笔在战报上圈了个圈,“朱允熥这小子,倒是跟他爹一个脾气,下手够狠。”他忽然问道,“听说车里土司的女儿,嫁给了朱允炆的伴读?”

胡惟庸赶紧点头:“是,叫沈万三的孙子,去年刚结的亲。”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好,好得很。”他对胡惟庸道,“传旨,赏朱允熥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再赐他一把尚方剑,许他在云南便宜行事。”

胡惟庸愣住了:“陛下,朱允熥杀了车里土司的女儿,朱允炆那边怕是……”

“他朱允炆要讲学,就让他讲去。”朱元璋拿起另一本奏折,是朱允炆请求在长沙修建义仓的,“朱允熥能替朕稳住云南,朕为何不赏?”他顿了顿,又道,“告诉朱允熥,别太过分,云南的土司杀得差不多就行了,真杀绝了,谁给朝廷纳贡?”

旨意传到云南时,朱允熥正在澜沧卫的城墙上查看新铸的火炮。沐春念完圣旨,将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尚方剑递给他:“殿下,陛下赐了尚方剑,这下在云南,没人敢不服您了。”

朱允熥接过尚方剑,拔剑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服?那就杀到他们服为止。”他忽然想起什么,对冯诚道,“你去查查,车里土司府里有没有活着的亲眷,特别是跟朱允炆那边有往来的。”

冯诚很快回来禀报,说抓到了车里土司的一个谋士,据说去年还去过长沙,给朱允炆送过普洱茶。朱允熥让人把谋士押到城楼上,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慢悠悠地擦拭着尚方剑:“听说你去过长沙?”

谋士扑通跪地:“殿下饶命!小的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朱允熥用剑挑起他的下巴,“那你总该知道,车里土司为什么要反吧?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谋士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朱允熥的脸色冷了下来:“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他对身边的士兵道,“把他拉下去,让他尝尝李罗哈的滋味。”

士兵们刚要动手,谋士突然喊道:“我说!我说!是……是长沙的齐泰大人,他说只要我们牵制住云南的兵力,将来……将来会封我们为世袭土司……”

朱允熥冷笑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对沐春道:“把他的话记下来,作为证词。”然后对士兵道,“不用烧了,砍了吧,给车里土司的坟前添个祭品。”

看着谋士被拖下去的背影,沐春忧心道:“殿下,真要把这事捅到南京去?这可是诬陷朝廷命官。”

“诬陷?”朱允熥收起尚方剑,“他既然敢跟土司勾结,就该想到有今天。”他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朱允炆想在背后搞小动作,那我就给他加点料。”

三日后,朱允熥的奏折送到了南京,里面详细描述了车里土司如何勾结齐泰谋反,还附上了那个谋士的供词。朱元璋看完奏折,把它扔给胡惟庸:“你怎么看?”

胡惟庸捡起奏折,擦了擦冷汗:“陛下,齐泰是朱允炆的人,这供词……怕是不可信。”

“朕知道不可信。”朱元璋端起茶杯,“但朱允熥这步棋走得好。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跟朱允炆走得近的土司,没有好下场。”他忽然笑了,“这两个孙子,一个在长沙讲学,一个在云南杀人,倒真是有趣。”

胡惟庸试探着问:“那齐泰那边……”

“不用管。”朱元璋放下茶杯,“让朱允炆自己去查。他要是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将来怎么当这个家?”

长沙的藩王府里,朱允炆看着朱允熥的奏折,气得浑身发抖。齐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殿下,臣冤枉啊!臣从未跟车里土司有过往来,这是朱允熥的诬陷!”

朱允炆指着奏折上的供词:“他连你去年收了普洱茶都知道,这怎么解释?”

齐泰急得磕头:“那是去年云南的官员送的,臣转手就献给殿下了呀!不信殿下可以去查库房!”

朱允炆沉默了。他知道齐泰说的是实话,但朱允熥既然敢把这事捅出来,就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黄子澄在一旁道:“殿下,现在不是辩白的时候。朱允熥手握尚方剑,在云南说一不二,咱们跟他硬拼肯定吃亏。不如……”他凑近朱允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允炆听完,眼神渐渐坚定:“好,就这么办。你立刻派人去澳洲,找朱棣。”

云南的雨季来得比往年早,澜沧江的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朱允熥站在城楼上,看着士兵们加固堤坝,手里的尚方剑在雨中泛着冷光。沐春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封密信:“殿下,长沙来的,说是黄子澄派人送的。”

朱允熥拆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信里说,朱允炆已经开始联络澳洲的朱棣,似乎想借水师牵制云南。他将密信扔进江里,看着纸团被急流卷走:“朱允炆啊朱允炆,你以为搬来朱棣就能奈何我?”

他转身对沐春道:“传我将令,让冯诚从车里调回两千精兵,加强澜沧卫的防务。另外,让人多备些火箭和火药,我倒要看看,谁敢从水路来犯。”

沐春有些犹豫:“殿下,车里刚平定,撤回兵力怕是会生乱。”

“乱不了。”朱允熥望着雨幕中的群山,眼神锐利如鹰,“那些土司刚挨了教训,没胆子再闹事。倒是朱棣那边,不得不防。听说他在澳洲造了不少战船,野心不小。”

正说着,一名亲卫冒雨跑来,手里捧着个锦盒:“殿下,南京来的旨意,还有陛下赏赐的东西。”

朱允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镶嵌着七颗宝石的匕首,还有朱元璋的亲笔信,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云南要紧,莫负朕望。”他握紧匕首,刀鞘上的宝石在雨中闪烁着幽光:“父皇这是在提醒我,云南不能乱。”

沐春凑近看了看匕首:“陛下赐这匕首,怕是还有别的意思。”

“嗯。”朱允熥将匕首别在腰间,“父皇是想让我用这把刀,斩除一切祸乱。”他忽然想起什么,对沐春道,“你派人去趟孟养土司那里,就说本王要借他的象兵一用,将来定有重谢。”

沐春眼睛一亮:“殿下是想……”

“朱允炆想借水师,我就用象兵来对付他。”朱允熥冷笑,“大象皮糙肉厚,战船的火炮未必能伤得了它们。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让象兵沿着澜沧江而下,保管能把朱棣的水师吓得屁滚尿流。”

雨越下越大,澜沧江的江水咆哮着冲向远方,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朱允熥站在城楼上,任凭雨水打湿衣衫,心里却燃着一团火。他知道,平定土司叛乱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朱允炆和朱棣的联手夹击。但他不怕,手里有尚方剑,身边有沐春、冯诚这样的猛将,还有云南十万边军,他有信心守住这片土地,甚至……将战火引向长沙,引向南京。

三日后,孟养土司的象兵到了。一百头大象排着队站在澜沧卫的城门外,象牙上裹着红绸,象背上的士兵穿着藤甲,手里拿着长矛,看起来威风凛凛。朱允熥亲自出城迎接,孟养土司骑着一头白象,见到朱允熥,翻身下来行礼:“殿下有令,小的不敢不从。这些象兵,任凭殿下调遣。”

朱允熥扶起他,笑着道:“土司放心,本王不会白用你的人。等这事了了,本王奏请陛下,免你孟养三年赋税。”

孟养土司喜出望外,连忙道谢。朱允熥让冯诚带着象兵去江边操练,自己则和沐春回到府中,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沐春铺开地图,指着云南和湖南的边界:“殿下,朱允炆要是从湖南出兵,肯定会走辰州、沅州这条线,那里山路崎岖,易守难攻,咱们可以在险要处设伏。”

朱允熥点头:“嗯,让吴良带着五千人去那里驻守,他熟悉山地作战。另外,让吴祯率水师守住金沙江,防止朱棣的战船逆流而上。”吴良、吴祯兄弟是开国老将,如今在云南担任指挥使,勇猛善战,深得军心。

沐春又道:“还有周德兴那边,听说他在京里一直想找机会扳倒殿下,要不要……”

“不用管他。”朱允熥打断他,“周德兴老了,掀不起什么大浪。倒是他儿子周骥,在长沙跟朱允炆走得很近,得提防着点。”他想了想,又道,“你派人去长沙,散布些消息,就说周骥收受土司贿赂,私通云南叛军。朱允炆多疑,肯定会猜忌他,到时候咱们就能坐收渔利。”

沐春笑着点头:“殿下高见。”

南京的皇宫里,朱元璋正看着云南送来的象兵操练图。胡惟庸在一旁道:“陛下,朱允熥调象兵守江,怕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朱棣远在澳洲,未必会插手云南的事。”

朱元璋放下图纸,拿起朱允炆送来的奏折,上面弹劾朱允熥“滥用武力,欺压土司”。他冷笑一声:“朱允炆是怕了。他在长沙搞文治,朱允熥在云南动刀兵,这兄弟俩,倒是越来越像水火了。”

胡惟庸试探着问:“陛下,要不要召他们回南京,调和一下?”

“不用。”朱元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景,“让他们斗一斗也好,看看谁更有本事。只是……”他话锋一转,“朱允熥杀了车里土司的女儿,毕竟打了朱允炆的脸,得敲打敲打他。”

他提笔写了道圣旨,让胡惟庸立刻派人送往云南:“告诉朱允熥,尚方剑是让他平定叛乱的,不是让他肆意妄为的。再敢滥杀无辜,朕就收回尚方剑,让他回南京闭门思过。”

胡惟庸接过圣旨,心里暗暗佩服朱元璋的制衡之术。既给了朱允熥兵权,又不让他太过嚣张,同时也给了朱允炆一个台阶下,真是高明。

云南的澜沧卫,朱允熥接到朱元璋的圣旨,脸色有些难看。沐春劝道:“殿下,陛下也是为了您好。您这段时间确实杀得太多了,难免会引起非议。”

朱允熥将圣旨扔在桌上:“父皇就是想让我收敛锋芒,可朱允炆和朱棣都在虎视眈眈,我一收敛,他们就会扑上来咬我。”他烦躁地踱了几步,忽然道,“不行,我得再打一场胜仗,让父皇看看,我不是只会杀人,我还有能力守住云南。”

沐春一愣:“殿下想打哪里?”

朱允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缅甸宣慰司。听说那里的土司最近跟残元势力勾结,想夺回云南的一些地盘。咱们正好借此机会出兵,既能平定外患,又能向父皇证明我的实力。”

沐春有些担心:“缅甸地形复杂,气候湿热,士兵怕是会水土不服。而且,残元势力虽然衰弱,但战斗力依然不弱,咱们未必有胜算。”

“没有胜算也要打。”朱允熥眼神坚定,“越是艰难,越能显出我的本事。你立刻召集将领,商议出兵事宜。”

沐春无奈,只好照办。很快,吴良、吴祯、冯诚等将领都来到了中军大帐。朱允熥指着地图,详细布置了作战计划:“吴良率五千人从陆路进攻,直取缅甸宣慰司的治所;吴祯率水师沿伊洛瓦底江而下,断绝他们的退路;冯诚率象兵为先锋,冲击敌阵;沐春和我率主力随后跟进。”

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准备出兵事宜。朱允熥站在地图前,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的厮杀。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云南的安危,更关系到他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只能胜,不能败。

出兵前夜,朱允熥独自来到澜沧江边。江水依旧咆哮,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一轮残月。他拔出尚方剑,对着江水起誓:“我朱允熥在此立誓,定要平定缅甸,守住云南,不负父皇所托,不被奸人所害!”

剑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仿佛在见证他的誓言。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像是在为他呐喊助威。朱允熥握紧尚方剑,转身向军营走去。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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