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的紫宸殿内，檀香缭绕，将朱元璋的身影映在金砖地面上，拉得又细又长。他手里捏着赵德胜从朴茨茅斯港传回的密信，指腹反复摩挲着“英舰二十艘，午时与法舰汇合”这行字，忽然将信纸拍在案上，震得旁边的青铜烛台哐当作响。
“廖永忠那边有回信了吗？”朱元璋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未散的倦意——为了部署马六甲的防务，他已经三天没合眼，案上堆着的塘报比砖还厚，每一本都标着“急”字。
侍立在旁的周德兴赶紧上前一步，手里捧着南洋舰队的回函，信纸边缘被海水浸得发皱：“回陛下，廖将军说马六甲海峡的水雷已经布妥，暹罗的火铳手也已登船，就等欧盟舰队钻进来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只是……他说菲律宾舰队的吴良将军不太服气，觉得不该让越南人打头阵，非要争个先锋的位置。”
“争？”朱元璋冷笑一声，从墙上摘下佩剑，剑柄上的宝石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让吴良跟华云龙比一场，谁能在半个时辰内击沉靶船，谁就当先锋。告诉他们，明盟的弟兄不是来争高低的，是来把欧盟舰队摁在海底喂鱼的！”
周德兴刚要应声，殿外突然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耿炳文提着沈七的佩刀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刀鞘上的红绸子还在飘动——那是按规矩给殉职将士系的，风吹过的时候，像极了沈七在巴黎街头留下的血痕。
“陛下，西班牙舰队动了！”耿炳文将一份密报呈上，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显然是刚从欧洲传回的，“天枢密探在里斯本港看到，他们的‘圣十字号’带着十艘战船离港了，看航向是奔着马六甲去的。”
朱元璋展开密报，上面画着西班牙舰队的阵型图，每艘船的火炮数量都用朱砂标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抬头问：“朱文正的印度舰队到哪里了？”
“刚过孟加拉湾，预计明日午时能抵达马六甲。”耿炳文答道，“朱文正将军让人带话，说印度的象兵战船虽然慢，但甲板上的抛石机能把火药桶扔出三里地，保管能给欧盟舰队开几个窟窿。”
“让他别大意。”朱元璋走到地图前，用朱笔在马六甲海峡的位置画了个圈，“西班牙人的‘圣十字号’是铁甲船，比英国的‘胜利号’还硬，让朱文正把火油桶备足了，烧不穿铁甲就烧他们的帆布，我就不信他们能在火里掌舵！”
正说着，胡大海一身征尘地闯了进来，手里举着明盟的令牌，令牌上的龙纹被汗水浸得发亮：“陛下，暹罗国王亲自带兵来了！就在宫门外，说要跟咱们并肩作战，还带了三百门佛郎机炮，说是能打穿欧盟的船板！”
朱元璋眼睛一亮，大步走向殿外。宫门口果然站着个身披金铠甲的暹罗国王，身后跟着一群扛着火炮的士兵，炮身上还缠着暹罗的国旗，红蓝相间的条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陛下！”暹罗国王操着生硬的汉语，抱拳行礼时甲胄叮当作响，“上次在爪哇，明朝弟兄帮咱们打跑了荷兰人，这次欧盟来犯，咱们暹罗不能看着！这些炮是最好的工匠造的，打不沉敌舰，我把工匠都绑去给陛下赔罪！”
朱元璋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告诉弟兄们，这次把欧盟舰队打疼了，马六甲的香料港让暹罗先挑三个月的货！”
暹罗国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刚要再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丁德兴骑着快马奔来，马鞍上捆着一卷海图：“陛下，菲律宾传来急报，吴良将军和华云龙打起来了！”
“反了他们了！”朱元璋的脸色沉了下来，接过海图一看，上面画着两艘船在海上对射的样子，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谁赢听谁的”——显然是吴良或华云龙随手画的。
“让他们别打了！”朱元璋将海图扔给胡大海，“传我的令，吴良带菲律宾舰队守东侧浅滩，那里水浅，欧盟的大船开不进来；华云龙带越南舰队守西侧礁石区，用火箭招呼他们；谁要是再敢内斗，我扒了他的将军服，让他去给暹罗士兵扛炮弹！”
胡大海领命而去，朱元璋转身对暹罗国王笑道：“让陛下见笑了，这些小子就是性子急。”
“不急怎么打胜仗？”暹罗国王指着远处的操练场，那里明军正在演练跳帮战术，士兵们踩着木板往模拟敌舰上冲，刀光剑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们暹罗的士兵说，要跟明朝弟兄学这个，到时候好踩着欧盟的船板杀进去，夺他们的火炮！”
朱元璋朗声大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周德兴拿着一份塘报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得像块铁：“陛下，北美驻军急报，欧盟在大西洋上劫了咱们三艘运粮船，北美弟兄快断粮了！”
“这群强盗！”朱元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让康茂才的太平洋舰队分三艘船去送粮，多带些火铳手，别让欧盟再得逞。告诉北美驻军的丁德兴，要是守不住北美殖民地，就别回来见我！”
“陛下放心！”周德兴刚要走，又被朱元璋叫住。
“等等。”朱元璋从案上拿起一枚虎符，“让天枢密探在欧洲散布消息，就说明朝要从埃及出兵，抄欧盟的后路。我要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顾此失彼！”
周德兴接过虎符，转身时与耿炳文撞了个满怀，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常年在沙场滚打的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耿炳文看着周德兴的背影，忽然对朱元璋说：“陛下，沈七的弟弟沈九想加入天枢密探，说要替哥哥报仇。”
朱元璋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天枢”二字：“告诉他，报仇可以，但得先学会把情报送回来。让他去朴茨茅斯港，跟赵德胜学学怎么在欧盟的眼皮子底下混饭吃。”
耿炳文接过腰牌，指尖触到上面的棱角，忽然想起沈七在巴黎最后传回的密信，末尾写着“愿大明海疆永固”。他将腰牌揣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些殉职的弟兄近一些。
宫门外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昂扬的调子。朱元璋望着远处操练的士兵，忽然对暹罗国王说：“你看，咱们明盟的船帆连起来，能把马六甲的海面都盖住，还怕什么欧盟舰队？”
暹罗国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无数战船正在集结，明朝的龙旗、暹罗的红蓝旗、印度的孔雀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片彩色的海洋。他忽然挺直腰板，拔出腰间的弯刀：“陛下，让暹罗的士兵先去探探路？”
“不急。”朱元璋按住他的手，目光投向远方的海平面，“等西班牙舰队钻进来，咱们再关门打狗。告诉弟兄们，马六甲的鱼该换换新口味了，让欧盟舰队当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