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禁城的御书房里,烛火在青铜鹤形灯台上跳动,将朱元璋的身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他手里捏着一份刚从欧洲传回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上“欧盟拟增兵印度”的字样被墨点晕染了一小块。
“华云龙,”朱元璋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觉得这消息靠谱?”
站在阶下的华云龙躬身道:“回陛下,是潜伏在英国议会的密探传来的,说是从财政大臣的私人秘书那里截获的草稿。不过……”他顿了顿,“草稿上没有落款,而且纸张的水印是荷兰产的,倒像是故意让人截获的。”
朱元璋将密报扔在案上,冷笑一声:“法国人玩的把戏罢了。他们在东南亚吃了亏,想把咱们的注意力引去印度,好趁机在北美搞小动作。”他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在印度半岛上敲了敲,“去年咱们刚在德里设了都护府,驻军五万,他们要是真敢来,就是自讨苦吃。”
“那陛下的意思是?”华云龙试探着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元璋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想骗咱们,咱们就给他们搭个戏台。让天枢密探动起来,给他们递点‘实在’的东西。”
三日后,伦敦唐宁街10号的首相办公室里,英国首相张伯伦正对着一份密件发愁。这份由皇家密探局呈上来的情报,是从一艘被截获的明朝商船夹层里搜出来的,用特殊墨水写着:“印度都护府已秘密囤积火药五十万斤,拟于三月从波斯湾突袭欧洲商道”,落款是“大明西征军参谋部”。
“首相阁下,”皇家密探局局长康宁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放大镜,“墨水成分分析过了,是明朝特有的松烟墨,纸张也确实来自南京官纸坊。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人在波斯湾确实拍到了明朝船队的动向,看规模,至少有二十艘运兵船。”
张伯伦眉头紧锁:“五十万斤火药?他们想干什么?难道真要从印度打过来?”
“很有可能。”康宁汉凑近地图,“您看,波斯湾连接红海,一旦被明朝控制,咱们通往印度的航线就断了。去年他们占了德里,今年要是再拿下巴士拉,整个印度洋就成他们的天下了。”
张伯伦的手指在桌面上快速敲击:“立刻给印度总督发电报,让他增派三个旅的兵力去波斯湾沿岸布防。还有,把地中海舰队调一半过去,必须守住霍尔木兹海峡!”
“可……”康宁汉有些犹豫,“法国那边还等着咱们派舰队去北美配合他们的‘海神计划’,要是调走一半兵力……”
“北美远着呢!”张伯伦猛地一拍桌子,“印度才是咱们的钱袋子!丢了印度,别说北美,整个大英帝国都得喝西北风!”
康宁汉不敢再劝,躬身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刚走出首相府,街角一家裁缝铺里,天枢密探沈青正透过窗缝看着这一切。他对着领口的微型铜管低声道:“鱼儿上钩了,英国地中海舰队已开始调头向东。”
铜管那头传来华云龙的声音:“做得好。按第二套方案,给法国人放点‘甜头’。”
巴黎凡尔赛宫的书房里,路易十四正把玩着一枚镶嵌红宝石的戒指,听鸢尾骑士团团长德·拉塞尔伯爵汇报。“陛下,我们的人从明朝商队里截到了这个。”伯爵递上一个密封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北美火药库坐标”,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三月初十,此地将囤积可供十万人使用的火药,为西征军后勤基地。”
“哦?”路易十四挑眉,“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伯爵躬身道,“我们审了商队的领队,他招认这是从明朝兵部侍郎的亲随那里买的情报。而且我们的密探在北美五大湖附近确实发现了明朝人的活动,看他们的帐篷数量,至少有五千人在搭建仓库。”
路易十四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北美大陆的标记处:“明朝人倒是会选地方,五大湖连通圣劳伦斯河,进可攻加拿大,退可守美国殖民地。要是能端了这个火药库……”
“陛下英明。”伯爵适时插话,“只要毁掉这里的火药,明朝在北美的军队就成了无米之炊。到时候咱们联合西班牙舰队封锁海岸线,不出半年,就能把他们赶回太平洋。”
“好!”路易十四一拍桌子,“让鸢尾骑士团的精锐跟着舰队走,务必一举成功。告诉海军司令,不惜一切代价,三月初十之前必须赶到五大湖!”
伯爵领命退下,走出凡尔赛宫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没告诉国王,那个“招认”的商队领队,是天枢密探伪装的;五大湖附近的帐篷,里面住的全是些临时雇来的印第安人。
南京的御书房里,朱元璋看着刚收到的密报,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好小子,沈青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妙啊!”他把密报递给华云龙,“英国舰队去了波斯湾,法国舰队往北美跑,欧盟的‘海神计划’算是被咱们搅黄了一半。”
华云龙看罢密报,却眉头微蹙:“陛下,法国舰队虽然被引去了北美,但他们的私掠船还在印度洋作乱,上周又劫了咱们三艘丝绸船。要不要让南洋舰队去清剿一下?”
“不急。”朱元璋摇摇头,“私掠船就像苍蝇,打不尽。你让天枢密探在法国散布消息,就说‘英国私掠船在印度洋抢了本该属于法国的货’,让他们内讧去。”他顿了顿,又道,“另外,给北美都护府传旨,让他们在五大湖演场好戏,别真让法国人看出破绽。”
北美五大湖岸边,明朝士兵正忙着往帐篷里搬空木箱,箱子上印着“火药”二字,里面却塞满了稻草。都护使周德兴站在高处,看着远处假装巡逻的士兵,对身边的副将耿炳文道:“记住,等法国舰队来了,就放几炮空弹,然后假装慌乱撤退,把这些空箱子留给他们。”
耿炳文咧嘴一笑:“大人放心,保管演得跟真的一样。就是可惜了这些木箱,要是真装火药,能把法国人的船炸上天。”
“糊涂!”周德兴敲了他一下,“咱们要的不是炸船,是让他们相信这里真有火药库。等他们带着‘战利品’回去邀功,法国和英国的矛盾就更深了——你想想,英国人在波斯湾白守一场,法国人却‘端了火药库’,英王能甘心?”
耿炳文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大人想得远!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去准备几艘破旧的运输船,”周德兴道,“等法国人一走,就把这些船凿沉在圣劳伦斯河口,让他们以为咱们的后勤线被切断了,更不敢轻易回头。”
与此同时,西班牙马德里的皇宫里,腓力四世正对着两份情报发愁。一份来自英国:“明朝大军压境波斯湾,请求西班牙出兵支援”;一份来自法国:“已成功锁定明朝北美火药库,三月初十即可端掉,西班牙舰队请配合封锁海岸线”。
“到底该信谁?”腓力四世烦躁地踱步,“派去明朝的密探还没回信,咱们不能贸然出兵。”
旁边的海军大臣躬身道:“陛下,不如派一支小舰队去印度洋看看?要是真有明朝大军,咱们再增兵不迟。北美那边……就让法国人先去试试水。”
腓力四世点头:“就这么办。告诉舰队司令,保持距离观察,千万别先开火。”
他不知道的是,派往明朝的密探早在广州就被巡检司抓获,此刻正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写“供词”——当然,写的全是天枢密探想让他写的内容。
南京的夜,已经很深了。朱元璋还在御书房里看着地图,华云龙进来时,见他正对着欧洲的位置出神。“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歇什么。”朱元璋指着地图上的英吉利海峡,“你说,等英国人发现波斯湾没动静,法国人发现火药库是空的,他们会怎么样?”
华云龙笑道:“依臣看,他们会先互相指责,然后狗咬狗一嘴毛。”
“哈哈哈!”朱元璋朗声大笑,“说得好!这就是朕要的效果。当年陈友谅和张士诚要是不窝里斗,哪有朕的今天?欧盟想联手对付咱们,没那么容易!”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让沈青他们盯紧点,看看欧盟会不会还有后招。假情报只能解一时之困,真刀真枪的较量,还在后头。”
华云龙躬身应道:“臣明白。”
窗外,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紫禁城的琉璃瓦。没人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情报战,已经悄然改变了两大势力的力量天平。而在遥远的欧洲,那些正为“胜利”做准备的人们,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踏入了明朝布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