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鼠群中快速穿梭,【裂魂之吻】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蓬污血和破碎的金属零件,
匕首上那暗紫色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着这些低等机械生物逸散出的微弱能量,
一丝丝微弱的暖流反馈回自身,缓慢地修复着伤势(【暴食之囚】的吞噬效率加成悄然生效,微量回血)。
战斗很快结束。清理掉这群难缠的蒸汽鼠后,小队成员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护甲上增添了新的爪痕、切割印记和油污,血线又下降了一小截,体力消耗巨大。
但付出总有回报——老鼠们死亡后,在地上散落着数十枚沾满黑绿色粘液和油污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小齿轮】。
系统拾取提示适时响起:
“获得【小齿轮】x 37”。
这些边缘磨损严重、带着锈迹和血污的小小金属片,是这片冷酷钢铁地狱中唯一被广泛认可的硬通货,
是他们活下去、向上攀登的第一步微薄但坚实的资本。
病房里的异常热浪 就在游戏内,凌夜小队刚刚结束与蒸汽鼠群的激战,
正靠在滚烫的管道壁上喘息回血、分配战利品之时——
深潜舱安静地运行着,发出低微而规律的嗡鸣,
各种生命体征监测屏幕上的波形和数字相对平稳,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宁静。突然,毫无任何征兆!
靠近深潜舱头部散热区域的、墙壁上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格栅内部,
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尖锐的气流嘶鸣声!
“嘶——呼!!!”
紧接着,一股滚烫灼热、远超安全标准的气流,如同被压抑已久的怒火,猛地从格栅中爆发喷出!
“呼——!”
这股热浪温度极高,瞬间就让出风口附近的塑料仪器外壳和输液袋表面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边缘甚至肉眼可见地微微软化、变形!
一股刺鼻的、类似超高温度炙烤金属部件、混合着劣质润滑油烧焦的怪异糊味,迅速弥漫了整个无菌病房!
“啊!” 正在床边记录生命体征数据的值班护士林澄,
猝不及防被这股突袭的热浪正面扫中了裸露的小臂,一阵强烈的灼痛传来,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条件反射般狠狠拍下了墙壁上那个鲜红色的紧急呼叫按钮!
“IcU-07!IcU-07空调异常!喷发超高温度气体!有灼伤风险!可能有火灾隐患!立刻支援!”
她对着呼叫器语无伦次地大喊,声音因惊吓而颤抖。
医院的工程师和安保人员反应迅速,几分钟内就赶到了病房。
然而,一番紧张而详细的检查后,结果却令人困惑。
空调系统的主控面板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压缩机运行温度始终保持在安全阈值之内,送风管道温度传感器记录也没有异常峰值。
“奇怪… 非常奇怪…”
带队的工程师皱着眉头,反复检查着出风口附近的温度传感器记录,
“这个位置的独立传感器记录到了短暂的92c峰值… 但系统主日志显示同一时间压缩机和送风管道温度完全正常,负载也没有突变… 这说不通啊…”
“可能是这个局部传感器瞬间故障?或者… 送风管道内部某个地方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剧烈的气流阻塞导致的异常摩擦过热?”
工程师最终也只能给出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完全信服的推测,
“先把这个出风口封闭,做个全面的管道检查和清理吧。应该是设备老化导致的偶发性故障。”
最终,这次事件被简单地记录在案:
“IcU-07病房空调系统异常高温气体喷发事件。原因:不明。疑似局部设备老化或传感器瞬时故障所致。”
林澄看着被工程师贴上“待检修”封条、此刻已经恢复吹出冷风的出风口,又看了看病床上依旧毫无知觉、完全依赖生命维持系统的凌夜,
心中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得越来越紧。
她拿起笔,在自已私人的值班记录本上,用力地、一字一句地写下:
“时间:xx:xx,IcU-07空调出风口突发异常喷发,实测温度>90c,伴随强烈金属焦糊气味。经核查,与游戏内角色凌夜团队遭遇周期性高温蒸汽喷发及与蒸汽鼠战斗结束时间点高度吻合。初步上报,被管理层以‘设备老化\/瞬时故障’理由驳回。持续观察。”
她合上本子,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连同那份无法言说的恐惧,久久不散。
刺鼻的、足以让鼻腔黏膜灼烧的恶臭;
灼人的、仿佛要将肺叶烤干的热浪;还有那无孔不入、几乎要钻透耳膜、撕裂神经的金属摩擦尖啸
——当凌夜小队最后一个成员,影子,几乎脱力地从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锈迹斑斑的检修口被铁壁拽上来时,所有人,
包括一向冷静的凌夜,都像离水濒死的鱼一样,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贪婪地、近乎痉挛地大口呼吸着。
这里的空气依旧浑浊得令人作呕,浓重的、仿佛凝固了的机油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被缓慢锈蚀腐朽的酸败气息,
但它至少不再是排污螺旋深处那裹挟着腐败生物质和100c饱和蒸汽的、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风。
每一次吸气,都像有无数细小的玻璃碴在刮擦着气管和肺壁,
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和剧烈的咳嗽,但求生本能让他们依旧拼命地将这“相对清新”的空气压入几乎要炸裂的胸腔。
“嗬……嗬……”
铁壁的喘息声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他厚重的板甲缝隙里嘶嘶地冒着白气,
那是之前战斗中浸透内衬的汗水以及管道内附着的水汽,在接触这平台上相对“凉爽”(可能只有令人窒息的40c)空气后急速蒸发的痕迹。
他试图抬手抹一把脸,却发现覆甲的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最终只是徒劳地让更多黑乎乎的、混合了油污、汗水和不明粘稠物的液体,在那张粗犷的脸上涂抹开。